第39章 忆菱

    “好了，华妃。”
    皇后出言制止，毕竟皇上还在这,撕破脸皮终究是不好看，
    “事情真相先不论，莞贵人肯为安答应担保，本宫倒觉得后宫之中难得有这样真挚的感情。”
    没曾想当着皇上的面，华妃连皇后也怼：
    “皇后娘娘一向宽和慈爱，正因为如此，皇上才让本宫协理后宫，取宽严相济之道。”
    皇上正宠爱甄嬛，当下听到华妃怼了甄嬛，心里自然是不太痛快。
    只是她是华妃，皇上不能轻易处置，而且与她说话态度还得隐忍温和。
    “有皇后和华妃两位贤妻爱妾替朕掌管着后宫，朕自然放心。”
    华妃一向目中无人，她现下满眼都是得意的骄纵，丝毫没有注意到皇上话中隐藏的情绪。
    “皇上，臣妾认为应该将延禧宫所属西配殿的宫女太监们，都抓起来严刑拷打，直到吐出真相为止。”
    甄嬛刚承宠不久，仍有几分少女的肆意和善良：“华妃娘娘，重刑之下必会屈打成招，这个道理，世人皆知。”
    华妃狠厉的看向甄嬛，随后嘴角不动声色的掠起，眼里带有几分藐视。
    甄嬛年轻不懂事，竟处处顶撞她。
    华妃倒要看看，皇上是听自己之言，还是听信她一个小小的贵人之言。
    “皇上。”皇后又开口当起和事佬，“臣妾觉得华妃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只是动不动就打发宫女太监去慎刑司，未免太过严厉武断。安神香这事儿目前的确是安答应嫌疑最大，倒是有必要把延禧宫的宫女太监们都叫来查一查，挨个儿问问话也好。”
    “就按皇后所言。”皇上的耐心在妃嫔言语之间消失殆尽：“苏培盛，去带人。”
    安陵容现在身在答应之位，原本就没几个伺候的。
    宝娟、忆菱、小顺子，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还有之前宝鹊的算一个，可是被华妃一声令下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余下这几人正好是答应位份该有的下人数量，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宝娟一直陪在安陵容身边，现在皇上要查延禧宫的下人，她便自觉站出来跪到了皇上面前。
    其余人苏培盛还未带到，皇上看着宝娟，出口问道：“朕只问你一遍，你有无看到安答应配香的时候放断肠草进去。”
    宝娟一字一句，直言不讳：“奴婢不曾看到。”
    “哼。”华妃嗤笑着轻哼一声，“你对你家小主，倒是很忠心呐。”
    皇上见状也没再追问，只等到苏培盛带来小顺子和忆菱。
    剪秋站在皇后身后和颜悦色，出声安慰道：“你们也不必惊慌，只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如实回答就可以了。”
    皇后跳过了小顺子，直接问忆菱：“你是前段时间宫里新进的那批宫女里面的吧？”
    忆菱跪在地上，俯身回答：“是，皇后娘娘记得奴婢？”
    “只是本宫管理后宫时看到新进宫的宫女名册，所以有些印象。”皇后笑得一脸温婉和蔼，“我看你年纪还小，服侍安答应有多久了？”
    “奴婢刚进宫，就被分配到了延禧宫。”
    “这么说来，你服侍安答应也有几月余了。本宫问你，在延禧宫有没有看见安答应为沈贵人配制香料时都往里放了什么东西？”
    忆菱低着头冷汗直冒，她犹豫着迟迟没有开口。
    剪秋上前训导：“忆菱姑娘想好了回答，欺君罔上，可是死罪。”
    忆菱似乎是下定决心般，她闭眼道：“奴婢看见了。”
    皇后挑眉：“哦？”示意忆菱继续往下讲。
    “那日，小主去御花园同眉庄小主逛了回来，吩咐奴婢去取往日用的那些香料盒子，奴婢就挨个儿取来，里面都是一些配香，奴婢亲眼看着小主配制，那香气味清远，闻来就跟沈贵人宫里的一样。”
    忆菱瞧了一眼皇后的眼色，继续说道，“奴婢当时就在想，这香或许是配给沈贵人的，没曾想，小主配好之后，唤了宝娟姑姑，可是宝娟姑姑当时去内务府领月例银子，不在延禧宫。小主就把香料交到奴婢手上，让奴婢拿到存菊堂宫中。”
    “这么说来，你是见证了安答应制香全程了？”
    皇后眼里的欣喜藏不住，“你拿到存菊堂中的香料，可是桌子上拆开的那些。”
    忆菱扭头瞧了几眼，又低下头：“是。”
    众人都以为水落石出，安陵容必定逃不过这一劫。
    谁知忆菱继续道：“不过有一点不一样。”
    皇后脸色一变，甄嬛立即接话：“哪里不一样？”
    “小主制作包好的香料中，奴婢记得并无紫色的。”
    那日，安陵容与沈眉庄逛了御花园之后各自回宫。
    安陵容刚进延禧宫就瞧着小顺子跟忆菱站在西配殿门口，忆菱低着头哭的满眼通红，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主可算是回来了。”
    忆菱见了安陵容便吓得腿软，一下跪在了地上，小顺子紧紧抓着忆菱的衣裳后颈，生怕她跑了，”老实点。”
    安陵容走到西配殿门口，疑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进去再说。”
    延禧宫不大，皇上并非只赐给安陵容一人居住，主位还住着富察贵人呢，更何况富察贵人现在已经投靠皇后，安陵容不得不防。
    小顺子抓着忆菱进到延禧宫殿内，这才松开了手。
    宝娟沏来一杯茶，放在安陵容面前，安陵容照旧用茶盖撇开了浮沫。
    小顺子厉声问着：“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说？”
    忆菱已是哭的泣不成声，就好像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死到临头一般。
    “好，你不说，我说。”
    小顺子正在气头之上，从前宝娟和宝鹊就算了，两人之中，宝娟已经全心全意投靠小主，宝鹊也得到了背信弃主的惩罚，只是没想到，西配殿里还有一个。
    “小主，下午的时候，奴才去了文渊阁给小主拿书，只留了忆菱一个人在宫里，结果奴才回宫的时候，远远就瞧着忆菱跟皇后宫里的剪秋姑姑站在一起，剪秋姑姑正低着头跟她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