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瓦什托尔之殒

    当洛希斩钉截铁的表露了自己的态度之后，瓦什托尔就已经明白，他们之间已经再无合作的可能了。
    这个叫做洛希的人类，和帝皇那个又臭又硬的家伙是一路人。
    他们即便拥有了坐上混沌王座的机会，只要点点头，动动手指就能够完成升神，但依旧对此不屑一顾，甚至还要卡的其他竞争者无法寸进一步。
    一股混杂着极致嫉妒，被羞辱的愤怒的复杂情感洪流，冲刷着瓦什托尔那由逻辑与野心构成的冰冷思维。
    自己耗费无数岁月，在无数文明的科技废墟与战争灰烬中艰难爬行，汲汲营营所求的终极目标，在对方眼中竟是可以轻易舍弃的负担。
    瓦什托尔理性的分析了一番洛希的警告，出于客观思考，祂觉得其中有几分道理。
    但是即便知道王座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又如何？
    瓦什托尔从诞生开始，就一直在朝着【恶毒技艺】前进。
    祂从无数个文明的科技进步和军备竞赛中获取力量，不断地强化自己，这才有了今天的熔炉之主。
    除了混沌四神之外，在战锤宇宙笼罩的亚空间范围内，祂几乎就已经是最为顶级的一批次级神。
    对于祂这样的存在而言，生命存在的意义，只剩下实现自己的终极追求——坐上王座，完成升格，飞升成神。
    若是放弃这一意义，瓦什托尔即便是次级神，也会在转瞬间崩塌死去，因为这是祂自己否定了自己，而亚空间本身就是一个心胜于物的地方，意志的崩塌会引发连锁的反应。
    洛希的或许是对的，或许对错参半，但是对瓦什托尔而言，这只能是错的。
    哪怕前路是一座断崖，祂也只能跟随着自己的惯性，向前方发起无悔的冲锋。
    既然洛希不答应交出权柄，也不答应彼此合作，甚至无比坚决的表明了态度，他会阻拦自己升格的一切可能性，那么只剩下一个选择。
    战争。
    一场只有一方活下来的战争。
    瓦什托尔的本体已经在混沌诸神的驱赶下，被迫来到了科摩罗战场，这也意味着祂已经没有了假死脱身的选择。
    要么祂击败洛希，用暴力夺取对方身上的权柄力量，随后直接补完自己，成为升神道路上的唯一。
    要么祂被洛希杀死，从此之后再无熔炉之主，瓦什托尔也彻底止步于此。
    毫无疑问，今天就是瓦什托尔如此漫长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十字路口。
    即便是老谋深算如祂，也是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熔炉正在以更快的速度跳动。
    与一个强大的敌人正面生死搏杀……
    瓦什托尔回顾自己的记忆，却惊愕的发现上一次祂亲自动手，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一直以来，祂都在算计，在一点点的争夺利益和机会。
    “来吧……洛希，来让我们彻底的分个高下。”
    “让我见识见识，你这位人类的万机之神，到底有多厉害。”
    瓦什托尔幽幽道，祂手中的灵魂锻炉之锤盛放出刺目的黑红光芒。
    锻炉之锤那原本黯淡的熔炉核心处，磅礴的，混杂着工业废热与灵魂尖啸的能量洪流喷涌而出。
    权杖的形态在能量灌注下剧烈扭曲膨胀，杖身延伸出狰狞的锯齿与能量导管，顶端熔炉俨然化作一颗燃烧着毁灭之火的微型恒星。
    祂背后的四个镰刀状金属刀片翅膀开始不断地膨胀，表面流动着如同闪电般的幽绿与暗红交织的毁灭能量弧。
    电弧在四片巨翼间疯狂跳跃，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
    科摩罗污浊的空气被瞬间电离分解，刺鼻的臭氧与金属烧灼的焦糊味弥漫开来，形成一片肉眼可见的，足以扭曲视线的恶臭烟雾带。
    瓦什托尔的身躯正在急剧膨胀，祂的身高甚至超越了最庞大的帝皇级泰坦，化为了一尊庞然大物。
    熔炉之主的身躯上浮现无数疯狂旋转的齿轮、喷涌着高压蒸汽与能量浆液的管道、以及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精密机械结构，如同从无尽深渊爬出的机械魔神矗立在战场之上。
    灵魂熔炉核心在祂的胸膛处剧烈搏动，每一次跳动都让周围的空间产生涟漪般的扭曲。
    这是属于亚空间次级神的恐怖威压，足以压垮了附近所有凡物的身体和灵魂。
    瓦什托尔高举灵魂锻炉之锤，朝着下方战场和凯恩之门的裂隙狠狠砸。
    大地在哀鸣，空间在撕裂，无数道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巨大传送门在科摩罗的废墟上强行展开。
    门后涌现出无穷无尽，形态扭曲，散发着亵渎灵光的恶魔引擎洪流。
    体型堪比山，全身由亵渎恶魔金属与尖叫灵魂构成的战争引擎迈着地动山摇的步伐冲出，炮口喷射着由焚烧灵魂提供的恐怖火焰。
    成群结队，如同金属蝗虫般的自爆机蜂群，闪烁着恶毒红光，发出刺耳的嗡鸣降临在了战场。
    背负着亵渎炮台，由无数齿轮和活塞驱动的钢铁巨蝎，尾部毒喷射出覆盖性的酸液雨和剧毒灵魂炸弹，
    每一个恶魔引擎中都束缚着一个或者多个亚空间恶魔，它们的主权已经归瓦什托尔所有，在偿还干净熔炉之主的欠债之前，它们都得承受无尽的苦役。
    瓦什托尔的亵渎机械造物大军无视地形，无视伤亡，朝着朝着洛希，朝着一切阻挡在瓦什托尔升格之路上的障碍，发起了无差别的毁灭冲锋。
    瓦什托尔动用了祂作为“灵魂熔炉”之主的权柄，从祂的领域和亚空间的熔炉坟场中，召唤了祂最忠诚的军团。
    面对这连山填海的恶魔引擎狂潮，洛希的眼神如初，他没有丝毫后退，只是将右手缓缓抬起，五指张开掌心向下，仿佛要按住脚下躁动的大地。
    “就你会召唤援军？我也会。”
    洛希的声音瞬间覆盖了整个战场。
    回应他的，是比恶魔引擎洪流更加整齐，更加冰冷，更加坚定的金属轰鸣。
    科摩罗的战场上，所有隶属于人类帝国，之前还在与恐虐魔军厮杀的铁人军团，动作瞬间凝滞了一瞬。
    它们那光滑的银色外壳上，代表洛希意志的幽蓝符文如同呼吸般亮起。
    下一秒，所有铁人整齐划一地调转枪口和炮口，无视了近在咫尺的恐虐放血鬼，将毁灭性的火力毫无保留地倾泻向汹涌而来的恶魔引擎。
    等离子炮的湛蓝光球、重力光束的扭曲力场、高斯武器的分解射线，瞬间在恶魔引擎的先锋中撕开无数缺口。
    但这仅仅是开始。
    科摩罗深处，那些作为预备队或守护关键节点的泰坦神机也是开始进入狂暴状态。
    它们的机魂无需任何的祝福和祈祷，自动控制反应堆引擎以前所未有的功率运转。
    这些神之机械挣脱了指挥机长的控制，无视了一切的禁令和协议的约束，迈着令大地颤抖的步伐，从废墟和掩体中昂然走出。
    它们的虚空盾全功率展开，构成一道道移动的能量垒。
    火山炮、加特林爆弹、等离子歼灭者喷吐出毁灭的洪流，如同移动的钢铁要塞，义无反顾地撞向瓦什托尔的恶魔引擎军团。
    泰坦与铁人，这些人类智慧与科技的结晶，在洛希的意志统御下，以难以置信的效率和配合度并肩作战。
    它们不再是各自为战的战争机器，而是构成了一个由冰冷逻辑和坚定意志驱动的，无懈可击的钢铁天灾。
    精准的火力覆盖，完美的协同防御，高效的战场分割，这一切都与瓦什托尔那数量庞大却混乱无序、只知毁灭的恶魔引擎洪流形成了鲜明对比。
    双方的机械大军如同两股由钢铁与火焰构成的滔天巨浪，在科摩罗破碎的大地上轰然对撞。
    爆弹与能量束横飞，金属碎片如暴雨般下，爆炸的火光连绵不绝，将整个战场映照得如同炼狱熔炉。
    每一次撞击，都让科摩罗这座巨型城市陷入震颤之中。
    而在这钢铁洪流对撞的中心，两位有资格角逐【恶毒技艺】王座的真正主宰，也开始了他们的对决。
    瓦什托尔挥舞自己的战锤，锤头熔炉喷射出大团浓稠恶臭，闪烁着幽绿光芒的诡异污染烟雾。
    这烟雾不仅瞬间遮蔽了祂庞大的身形，更蕴含着足以侵蚀机械的精密元件，干扰能量传导的致命毒素，烟雾迅速扩散，试图将洛希笼罩其中。
    洛希身边泰坦神机射来的数百道足以熔穿山脉的火山炮光束，瓦什托尔完全没有闪避的打算。
    祂胸膛的熔炉核心光芒大盛，形成一个无形的漩涡力场。
    那些毁灭性的能量光束在击中祂的前一刻，竟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硬生生改变了轨迹，被强行拉扯进入了熔炉核心之中。
    熔炉核心发出满足的轰鸣，瓦什托尔体表因之前战斗造成的细微损伤瞬间修复如初。
    紧接着，祂将战锤指向那台开火的军阀级泰坦。
    一道比之前吸收的能量更加狂暴、更加污秽、缠绕着灵魂哀嚎的黑红色能量冲击波，以数倍的速度和威力，狠狠反击了回去。
    军阀级泰坦的虚空盾瞬间破损，为瓦什托尔的下一次进攻做好铺垫。
    瓦什托尔的战锤释放出无数非逻辑的尖啸，无形的废码病毒如同瘟疫般扩散。
    附近几台帝皇毒刃的火控系统突然失灵，内部顿时冒起过载的滚滚浓烟和刺眼的电火花。
    帝国陆军的通讯频道被刺耳的噪音和扭曲的亵渎图像充斥，一台铁人的高斯武器突然失控，枪口调转瞄准了自己的战友，瞬间变成了瓦什托尔的爪牙。
    面对瓦什托尔反射回来的恐怖能量冲击，洛希右手伸出食指轻轻揉捏，能量束前进路径上的空间瞬间被压缩折迭。
    狂暴的黑红能量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不断向后延伸的弹性墙，立刻速度骤减。
    能量在空间折迭中被强行分散、引导、最终偏移了轨道，在远处科摩罗荒芜的大地上炸开一个巨坑。
    同时，洛希的目光扫过那些被废码感染的机械单位，无形的意志如同格式化指令冲刷而过。
    那些失控的坦克炮塔瞬间僵直，被篡改的机魂被强行覆盖清除，失控的铁人动作停滞，眼中的红光熄灭又亮起，重新恢复了冰冷的蓝光。
    祂能腐化机魂，洛希就能净化机魂，展开拉锯战。
    面对着笼罩在灵能迷雾中的瓦什托尔，洛希编织出了一个空间不断变幻的几何迷宫，将瓦什托尔连带着扩散的迷雾一起笼罩起来。
    迷宫的墙由折迭的空间构成，路径时刻变幻，充满了逻辑悖论陷阱。
    瓦什托尔挥出的战锤砸在迷宫的墙上，空间涟漪荡漾，力量被分散导入了不同的维度，被彻底的分散开来。
    祂试图用废码感染迷宫本身，却发现祂污染的速度甚至追不上洛希净化的速度。
    两人的战斗已经超越了物理层面的能量对轰，上升到了对物质、能量、空间和信息层面的掌控层面。
    瓦什托尔占据了主攻位置，以亵渎的邪能强行扭曲规则，以灵魂之火污染秩序。
    而洛希不紧不慢的占据了防守位置，不断地化解来自瓦什托尔的攻击和污染。
    火种源和网道盾构机成为了他手中的武器，每一次交锋，瓦什托尔都感觉自己的敌人根本不为所动，祂的种种招数都效果不佳。
    瓦什托尔知晓自己的力量已经逊色于洛希手中的权柄，但是直到真的硬碰硬时，祂才恍然的发现双方的差距，居然已经大到这种程度。
    祂已经竭尽全力，洛希呢？
    很遗憾，祂看不出来。
    光是在神器上，祂就已经输了太多，火种源和网道盾构机都是强大的神器，而祂缺乏这些外力的帮助。
    这场发生在科摩罗的王座争夺战，其影响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银河，特别是那些依赖精密机械与科技的人类疆域。
    在洛希和瓦什托尔碰撞的瞬间，帝国无数星球的轨道空间站导航系统突然出现细微的偏差。
    正在接驳的的贸易商船顿时撞上了空间站平台，造成巨大的伤亡惨剧。
    火星铸造世界的巨型船坞内，数艘建造中的战列舰龙骨因不明原因的应力扭曲而断裂，顿时刺耳的警报声接连响起。
    泰拉皇宫深处，一台用于监控人造网道运行情况的沉思者阵列突然过载冒烟，散发出焦糊味，引得周围值守的机械神甫顿时亡魂大冒，立刻开始检修。
    这一场战争带来最显著的影响，是所有与沉思者超算、高能粒子对撞机、太空桥超光速系统有关的设施，都报告了前所未有的数据流扰动和逻辑错误。
    这并非是因为机械出现了问题，仿佛宇宙本身的物理常数在某个节点发生了微妙的“颤抖”。
    不仅仅在现实宇宙，即便是在恐惧之眼这种现实宇宙和亚空间交汇的地方，那些被黑暗机械教控制的铸造世界也是感受到最为直接和剧烈的冲击。
    黑暗机械教的神甫们自从逃入恐惧之眼后，就开始狂热地研究各种不被允许的帝国黑科技，亦或者是对异形科技造物进行破解和融合。
    对他们而言，瓦什托尔就是货真价实的“万机之神”。
    然而他们在进入恐惧之眼后，并没有如同以往料想的那般，失去帝皇设下的限制和禁锢后立刻就开始科技大爆发。
    黑暗机械教的成员们惊恐的发现，他们的进步速度还没有留在帝国的同僚来得快，他们最能拿得出手的还是瓦什托尔传授给他们的恶魔引擎。
    随着冲击的抵达，所有正在运转的恶魔引擎发出凄厉的哀嚎，引擎核心的恶魔火焰剧烈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
    那些被供奉起来的瓦什托尔圣像，其表面的亵渎符文光芒急剧黯淡，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无数黑暗机械教神甫都是感到一种源自灵魂的撕裂剧痛和虚弱感，仿佛他们信仰的支柱正在崩塌。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众多掠夺舰队陷入混乱，众多黑暗机械教的神甫们哪怕再虔诚的向瓦什托尔祈祷，也几乎无法得到回应。
    火星深处，永夜迷宫。
    这里是与现实宇宙隔绝的囚笼，囚禁着星神虚空龙最大最完整的一块碎片。
    自从之前以西结叛变，将阿巴顿等混沌星际战士引导永夜迷宫之后，这片区域就被火星机械神教严加看管起来。
    帝皇刚刚离开王座就下达直接命令，严禁任何人对永夜迷宫进行探索的和研究。
    只是此刻，本来还在囚笼中沉睡的虚空龙忽然产生了反应。
    这尊古老的星神爆发出刺耳的尖啸，直接震荡着永夜迷宫的超维度结构上，在虚空龙碎片的挣扎下，永夜迷宫竟然发出了令人感到不安的古怪声响。
    虚空龙感受到了两股正在激烈碰撞、角逐【恶毒技艺】终极王座的力量。
    一股带着令它厌恶的亚空间腐臭和亵渎气息，而另一股则带着一丝让它想起起糟糕透顶记忆的味道。
    那个叫做帝皇的，该死的人类！
    无论哪一方获胜，对它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若瓦什托尔胜出，升格为新的恶毒技艺之主，祂绝不会放过吞噬星神碎片以壮大自身的机会。
    如果虚空龙还是完整状态，它当然可以不鸟混沌邪神，但是现在它已经破碎了，成为了一块肉眼可见的肥肉。
    一个掌握着【恶毒技艺】权柄的邪神，比混沌四神更懂得如何利用和消化星神碎片的力量。
    若洛希获胜，他或许不会像邪神那样贪婪地吞噬虚空龙的力量，但他很可能将虚空龙视为一个必须被永久禁锢甚至彻底解析、消除的“高危污染源”和“不稳定因素”。
    入他的手中，结局可能是永恒的囚禁或彻底的分解。
    “自由……完整！！！”
    虚空龙碎片那混乱而原始的意志在囚笼中疯狂冲撞，它那由星神活体金属构成的躯体不断冲击着维度迷宫，试图撕开一丝缝隙。
    它必须逃离，它不能被吞噬，它要重获自由，报复那些该死的金属骷髅，恢复星神昔日的荣光！
    而在科摩罗战场，决战已进入白热化。
    瓦什托尔久攻不下，祂的恶魔引擎军团在铁人与泰坦神机有条不紊的绞杀下损失惨重。
    更让祂烦躁的是那些被血神意志强行束缚，在祂与洛希战斗余波中成片化为飞灰的八十八支恐虐魔军。
    “血祭血神！颅献颅座！”
    嗜血狂魔们咆哮着，挥舞着巨大的战斧，不顾一切地冲向能量对撞的核心区域，试图用血肉之躯干扰这一场战争。
    然而，在洛希与瓦什托尔互相碰撞产生的空间断层、能量乱流和废码污染中，这些强大的大魔如同扑火的飞蛾，瞬间就被撕裂湮灭，扭曲成了难以辨认的金属血肉残骸。
    “这是无谓的牺牲！”一头较为清醒的嗜血狂魔，在目睹了身边数十名同伴被一道空间折迭裂隙无声吞噬后，发出了愤怒而痛苦的咆哮。
    “这不是荣耀的战场，我们正在白白送死！”
    它的怒吼淹没在更狂热的战吼和毁灭的轰鸣中，但一丝对血神如此浪费战士生命的怨愤，却悄然在部分恐虐大魔心中滋生。
    “够了！”
    洛希也是看出来瓦什托尔到底有多少底牌了，这家伙的实力的确不容觑，但是相较于自己来，祂已经伍了。
    瓦什托尔最强大的地方在于，祂能对绝大部分的机械造物进行扭曲和腐化，使其打上自己的烙印。
    但是这对于洛希而言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祂的这一优势已经被锁死，这无疑是断去了瓦什托尔的一条臂膀。
    而且洛希有了意外的发现：若是仅仅依靠欧姆弥赛亚的权柄力量，瓦什托尔或许还能够挣扎的更久。
    但是他的身上，可从来都不只有这些。
    领袖模块、火种源都不是属于这个宇宙的力量，而当这些变数投入到和瓦什托尔的战斗中时，更是成为了打破平衡的关键因素。
    再加上刚刚到手的网道盾构机，洛希此刻已经能够从无间网道中获取力量。
    掌握网道盾构机的他，此刻和无间网道的最高管理员也没有什么区别，有着主场优势，瓦什托尔根本就没有一丝获胜的机会。
    “我会终结你的痛苦，你不必再上蹿下跳，合纵连横，渴求得到一个升格的机会了。”
    “你诞生自毫无底线和恶意的科技进步，你窃取了机械教对万机之神的信仰，而当现实宇宙的这些错误都被纠正后，你就失去了自己立足的根本。”
    瓦什托尔没有回答，因为祂已经没有余力。
    祂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溃败，在这场角力中逐渐入下风。
    祂越发疯狂的榨取着力量，亚空间和恐惧之眼中那些信奉祂的黑暗机械教神甫，此刻忽然感觉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从自己的灵魂之中袭来。
    瓦什托尔夺取了他们的一切——血肉、灵魂、知识，将其转化为了自己的力量。
    叛变的铸造将军凯博·哈尔苦苦抵抗，但是他在信奉了瓦什托尔之后，他就将自己最为脆弱的灵魂本质，交给了这位亚空间之神。
    体型庞大如山的凯博·哈尔不断颤抖，他的嘴里念诵着意义不明的二进制代码，身躯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溶解。
    “错误，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凯博·哈尔最后留下了一句遗言，随后便直接化为了一地尘埃。
    他的一切都被强行奉献给了瓦什托尔，熔炉之主已经不在乎自己的信仰体系是否能够存续了，因为如果连祂都战败消亡，这些信仰体系留着也没有丝毫作用。
    瓦什托尔在这般无节制的扩张之下，很快就增生畸变成了一个无可名状的巨型怪物。
    祂凭借一己之力，就彻底的堵死了科摩罗的凯恩之门，将混沌诸神恶意的注视阻拦在外。
    洛希看着眼前的瓦什托尔，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家伙清楚一切，但祂还是固执的选择坚持自己的选择。
    祂是个坚定的求道者，但是很可惜，祂的道路和人类的利益互相矛盾。
    瓦什托尔已经开始失控，此刻的祂如同一尊彻底无法理喻的古神一般，向着洛希扑来。
    洛希能够感觉到，祂体内的核心熔炉正在过载，随时可能爆发出湮灭一切的毁灭之力。
    作为对手，对祂最大的敬意自然是给予祂彻底的湮灭。
    “你一直都那么渴望网道盾构机，那么就让你来见识一下这件古圣创造神器的力量。”
    洛希轻声道，随后他调动了火种源形成的“缰绳”，控制着已经重归完整的网道盾构机迎向瓦什托尔。
    虽然名为网道盾构机，但这件古老的神器并非是人类观念中“盾构机”的造型。
    如果非要用人类的语言来描述的话，这台机器就是一座能够将亚空间能量和特殊材料完美融合，最后凝聚出无间网道的转化引擎。
    换言之，大部分的亚空间实体对于完整的网道盾构机而言，就是一份丰盛的甜点而已。
    网道盾构机与瓦什托尔的身躯轰然相撞，熔炉之主顿时像是被绞进了研磨机一般，不受控制的开始撕裂和压缩。
    祂体内的亚空间能量被这尊转化引擎吞噬，直接当成了运转的燃料，更为疯狂的运作起来。
    瓦什托尔虽然还想反抗，但是祂的力量拿古圣的神器没有丝毫作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被绞碎吞噬。
    瓦什托尔没有惨叫，也没有怨恨的咒骂，祂只是痴痴的看着网道盾构机，看着这把祂苦苦追求的【钥匙】。
    死在【钥匙】的手下，或许对祂而言，也是一种执念的解脱？
    构成瓦什托尔的概念被网道盾构机粉碎，而祂的尸体残骸，则直接被用作填补凯恩之门裂隙的材料。
    伴随着响彻科摩罗的轰鸣，被恐虐撕开的凯恩之门，此刻终于彻底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