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是女同的那种哦！

    路灯的光晕在苏巧巧侧脸上镀了层暖黄，她发间的碎发卡不知何时掉了，露出线条利落的耳骨，耳垂上还沾着颗细小的玻璃碴。
    十三酱盯着她下颌绷紧的弧度，看那些混着血与汗的碎发被夜风掀起，忽然觉得这人侧脸的轮廓比夜市任何霓虹都要锋利。
    那是种超越性别的、让人喉头发紧的力量感。
    她想起苏巧巧卸力夺刀时手腕翻转的弧度心脏突然毫无征兆地狂跳起来。
    指尖还残留着方才被她握住的温度，带着血腥味的灼热，却比任何情话都更让人心颤。
    原来心动从不是软绵绵的糖霜，而是刀刃劈开黑暗时，折射进眼底的那道冷光。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十三酱慌忙低头看自己的帆布鞋，却在鞋尖倒影里看见自己发烫的脸颊。
    她想，大概是今晚的月亮太疯癫，才会让她对着她生出这般错乱的、带着硝烟味的心动。
    十三酱猛地甩头，碎发拍在脸颊上发出“啪”的声响。
    她盯着苏巧巧被血浸透的衬衫下摆，喉间发紧地咽了口唾沫。
    此刻她正用指尖拨弄她发间的辣椒籽，梨涡里还沾着没擦干净的孜然粉，怎么看都该是个甜妹，怎么就突然……
    “想什么呢！”
    她忽然摇了摇头，夜风卷起卫生所门口的宣传单，哗啦啦的声响里，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易拉罐踢得老远，铝罐撞在墙角发出“咣当”巨响，惊飞了趴在电线杆上的蝉。
    “平南哥，我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像……像那种……”
    喉结又开始不受控地跳动，她突然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马尾辫扫过苏巧巧手背，“像那种……武侠小说里的女侠！对！女侠！”
    苏巧巧的轻笑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沙哑的尾音：“哦？那女侠需不需要小跟班帮着买冰可乐？”
    十三酱盯着便利店招牌的红光，突然发现自己连耳尖都红透了。
    她在心里疯狂给自己洗脑：只是崇拜！单纯的崇拜！就像崇拜直播间里会变魔术的主播、会弹吉他的帅哥一样！对！绝对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便利店里的冷气扑面而来，她盯着冰柜里的柠檬汽水发呆，直到苏巧巧把冰可乐塞进她手里，才惊觉自己的指尖凉得像刚从井里捞出来。
    易拉罐拉环扯开的声响里，她偷偷用余光瞥向身边人。
    苏巧巧正仰头灌可乐，喉咙滚动的幅度比平时明显许多，颈侧的脉搏跳得很快，像她此刻乱七八糟的心跳。
    “走啦，小跟班。”
    苏巧巧放下可乐瓶，呼了一口气，指尖戳了戳她发顶，带着汽水甜味的呼吸拂过耳际，“再发呆，大侠可要扛着你回直播间了。”
    十三酱猛地转身，却撞进对方怀里，鼻尖蹭过染血的衣领，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水味，和她直播间里的香薰一个味道。
    心跳声在耳膜上敲出狂乱的鼓点，她逃也似的推开玻璃门，夏夜的热气瞬间裹住全身。
    路灯下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她看见自己和苏巧巧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两根被风吹得摇晃的芦苇，却又诡异地贴合。
    “一定是今晚太乱了。”
    她咬着吸管咕嘟咕嘟灌可乐，气泡在舌尖炸开的刺痛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些，“等明天睡一觉，就什么奇怪想法都没了。”
    可攥着可乐罐的手指却在发抖，让冰凉的罐体上凝出更多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像她此刻，怎么都理不清的心思。
    巷口的风终于带了些凉意，苏巧巧抬手拦了辆出租车，车灯在十三酱瞳孔里碎成摇晃的光斑。
    女孩攥着空可乐罐的手指还在发颤，铝罐被捏出细微的褶皱，像她此刻乱七八糟的心跳。
    “到家发消息。”
    苏巧巧替她拉开车门，指尖蹭过她发烫的耳尖，十三酱忽然想起直播间里粉丝总说的贴贴，此刻却连抬手拍她肩膀的力气都没有。
    后颈的伤口在晚风里发紧，她看着苏巧巧站在路边，突然很想伸手替这人理理乱了的发丝。
    “知道啦大侠！”
    十三酱摇下车窗，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喊，却在对上她目光时，迅速把脸埋进臂弯里。
    ……
    ……
    夜市的喧嚣渐渐退潮，苏巧巧站在路灯下摸出手机是十三酱的——
    “其实……今天的大侠超帅的！（不是女同的那种帅！）”
    苏巧巧盯着括号里的字轻笑，指尖在键盘上敲出“知道了”。
    街道两旁的店铺已尽数熄灯，只有她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发间的辣椒籽不知何时掉了，只剩珍珠发卡的残片还别在碎发里，闪着微弱的光。
    到家推开门时，灯还亮着。
    她点开十三酱的朋友圈。
    新动态是张自拍：女孩额角贴着创可贴，对着镜头比耶，配文是“和女侠并肩作战的一晚！”
    ……
    ……
    苏巧巧的手机铃声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钱霖”，她随手将毛巾搭在肩头，按下了接听键。
    “苏小姐，那三个小混混怎么处置？”
    钱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恭敬和询问。
    苏巧巧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望着窗外寂静的街道，脑海中浮现出那几个小混混嚣张的嘴脸和张叔夫妇惊恐的神情，冷冷一笑。
    “让他们付出代价就行，不狠狠把他们身上的肉挖下来一块，这种小混混是不会老实的。”
    苏巧巧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厉。
    钱霖在电话那头应了一声，接着说道：“苏姐，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几个人在这一片一直为非作歹，周围的商户早就恨透他们了。”
    “这次正好借着机会，好好整治整治。”
    “嗯，别闹出人命，不然麻烦。”
    苏巧巧叮嘱道，手指轻轻敲打着窗台，“做完这事，让他们滚出这片区域，别再让我看到。”
    “好嘞，苏姐你就放心吧，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钱霖笑着说道，随后又和苏巧巧汇报了一下赔偿张叔夫妇的进展，才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