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因果闭环

    晨雾如纱，笼罩着因果树海。万千古木盘根错节，枝干虬曲如龙，叶片泛着幽幽蓝光，仿佛每一片叶脉中都流淌着岁月的长河。陈丽立于树海边缘，手腕上的蛇形胎记隐隐发烫，掌心紧握一枚青铜卦盘——这是她与张玄从建木根系中寻得的“因果推演仪”。
    “推演显示，三日后刘芒会误触‘噬寿藤’，导致逍遥界生灵折损半数寿元。”张玄的声音低沉如钟，指尖拂过卦盘边缘的甲骨符文，青衫随风扬起，露出腰间悬着的弑圣弩残片，“若我们提前毁去藤种，或许能扭转乾坤。”
    陈丽抿唇不语，目光投向不远处翻涌的墨绿色雾霭。那里是噬寿藤的巢穴，藤蔓如活物般蠕动，尖端滴落的汁液腐蚀地面，腾起阵阵青烟。她忽然想起三日前推演中看到的画面：刘芒跌入藤海，怀中护着一株灵草，而那株草，正是吴妍疗伤所需的“九转还魂芝”。
    “若救刘芒，吴妍必死；若救吴妍，刘芒成罪人……”她攥紧卦盘，指甲几乎掐入掌心。
    “世间因果，环环相扣。”扣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年模样的圣兽一袭玄衣，眉目如画，指尖缠绕着银色流光——那是他掌控的时空法则，“你越想斩断孽缘，越会将其推向命定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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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藤海诡谋**
    三日后，噬寿藤巢穴。
    陈丽屏息藏身于古木枝桠间，下方是刘芒与吴妍争执的身影。
    “这‘九转还魂芝’我非取不可！”吴妍面色苍白如纸，胸口还渗着黑血——那是三日前为救刘芒所受的“幽冥蛊毒”，“再拖下去，我丹田必毁！”
    刘芒攥着长剑，剑锋指向藤海深处：“可那藤种周遭有‘因果瘴’，一旦靠近，必被噬寿反噬！陈丽推演的结局……”
    “推演推演！你们就信那破卦盘不信我？！”吴妍冷笑一声，忽然纵身跃向雾霭，“我自己的命，自己争！”
    “糟了！”陈丽瞳孔一缩。这一幕与推演画面分毫不差！她顾不得隐匿身形，凌空翻跃而下，袖中甩出三枚“定坤针”，直刺吴妍足下土地。针尖没入地面的刹那，金光如网交织，硬生生拦住吴妍去路。
    “陈丽？！”刘芒愕然回头，“你不是说今日要闭关参悟‘娲皇血印’……”
    陈丽不答，指尖掐诀催动金光，厉声喝道：“吴妍，那灵草是陷阱！噬寿藤以寿元为饵，专诱贪生惧死之人！”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地面轰然裂开，数十条藤蔓破土而出，如毒蛇缠向吴妍脚踝。刘芒挥剑斩去，剑光却穿透藤身——那竟是虚影！真正的噬寿藤早已盘踞在吴妍后背，根须刺入她脖颈血脉。
    “哈哈哈哈！好一场‘螳螂捕蝉’！”沙哑笑声自雾霭深处传来。一黑袍老者踏瘴而出，枯掌托着一枚血色藤种，“老夫以‘李代桃僵’之计布此局，等的便是你们自投罗网！”
    陈丽浑身发冷——这老者竟是暗盟长老“鬼藤翁”！而推演中全然未现此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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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因果如环**
    “你以为毁去藤种便能改命？”鬼藤翁狞笑，藤种在他掌心绽出血光，“殊不知，正是你们的‘推演’，将吴妍引至此地！”
    陈丽如遭雷击。
    是了！三日前，她为防刘芒涉险，故意透露推演结果，却让吴妍误以为灵草可解蛊毒。一环套一环，终究落入因果闭环。
    “好一招‘瞒天过海’。”扣肉忽然现身，玄衣无风自动，掌心银光化作长弓，“可惜你算漏了一点——”
    弓弦震响，银箭如流星贯入藤种！
    鬼藤翁脸色骤变。藤种竟在银光中化为齑粉，而扣肉的箭矢去势未减，直刺他眉心：“时空法则下，虚实由我定夺！”
    老者暴退数丈，袖中甩出千百毒藤，却被张玄的弑圣弩残片凌空截断。弩箭沾染圣血，所过之处藤蔓尽焚！
    “撤！”鬼藤翁嘶吼着遁入雾霭。
    陈丽急忙冲向吴妍，却见她脖颈藤痕已蔓延至心口，寿元正飞速流逝。
    “用……用这个……”吴妍颤抖着递出九转还魂芝，惨然一笑，“我早知此草有毒……但若不服，刘芒必会为我涉险……”
    刘芒跪倒在地，双目赤红：“为何不早说？！”
    “因为‘情’字……本就是世间最毒的因果……”吴妍阖眼前，指尖轻轻拂过刘芒剑柄上刻的“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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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道法自然**
    夜凉如水，陈丽独坐建木枝头。
    扣肉无声无息地落在她身侧，掌心浮着一枚莹白珠子：“吴妍的残魂在此。待她轮回转世，或许能再续前缘。”
    陈丽接过珠子，低声问：“若我当初不干涉，结局会不同吗？”
    “《道德经》有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扣肉仰头望月，银辉洒落肩头，“命运如江河奔流，强行筑堤，反会决口成灾。”
    远处忽然传来钟鸣——是张玄以弑圣弩残片为引，启动了“轮回祭坛”。金光冲天而起，映得因果树海恍如白昼。
    “该走了。”扣肉轻笑，“下一程，或许是‘娲皇宫’……”
    陈丽握紧魂珠，踏月而去。
    枝叶沙响中，建木年轮悄然流转，仿佛无声叹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