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归墟剑渊

    东海之水在沸腾。
    不是比喻，而是真实景象。凌九霄站在云舟甲板上，看着下方绵延千里的海面翻滚如煮。气泡破裂处喷出的不是水汽，而是青铜色的剑芒。这些剑芒在空中交织，形成遮天蔽日的剑网。
    "归墟剑狱..."紫苏右眼的摇光星核微微震颤，"比记载中更可怕。"
    寒生试图用归墟剑印平息海浪，冰晶刚接触水面就被剑气绞碎："下面有东西在...呼吸？"
    凌九霄银瞳穿透海面。星核视野下，万丈深海沟中匍匐着巨物——不是生物，而是由无数青铜剑器组成的庞然大物。它形似卧龙，每一节脊椎都是柄巨型剑器，而龙头位置...
    "天璇剑主。"他声音沙哑，"她在龙首。"
    虞清荷突然按住太阳穴。戮仙剑自动出鞘，指向东北方某个不起眼的小岛："那里...有东西在召唤我..."
    小岛看似普通，但在凌九霄的银瞳中，它正散发着与归墟同源的剑气。更诡异的是，岛上植物全部呈现金属化特征，叶片边缘锋利如剑。
    "九曜剑碑。"蓑衣老者残留的头颅突然开口，"天璇...立的..."
    云舟转向小岛。靠岸时，众人才看清所谓"植物"实则是剑器所化——每株"树"都是一柄插入地面的古剑，经年累月被海风塑造成植物形态。
    岛心矗立着九丈高的青铜碑，碑文已被海水腐蚀大半。唯有一行大字清晰可辨：
    【剑道无涯 唯噬可达】
    "噬剑诀..."紫苏双剑突然交叉戒备，"天璇师叔的..."
    碑后转出个人影。不是活人，而是具青铜铸就的剑傀，形貌是位中年女子。她胸口插着柄短剑，剑格处本应镶嵌宝石的位置，此刻跳动着青铜火焰。
    "来者...留名..."剑傀的声音像是千万柄剑在摩擦。
    凌九霄亮出右臂剑纹。天枢、玉衡、开阳三剑之力在纹路中流转，形成微缩星图。剑傀的"眼睛"——两颗青铜珠子——突然亮起：
    "三剑...之子..."她僵硬地指向归墟方向，"天璇...大人...等候...多时..."
    虞清荷突然刺出戮仙剑。血芒闪过，剑傀头颅飞起，却在落地前化作青铜液体流回本体："无礼...之辈..."短剑自动飞出，直取虞清荷眉心！
    凌九霄开阳剑横挡。双剑相击的刹那，短剑上的青铜火焰突然暴涨，顺着剑身蔓延而来。更可怕的是，火焰中浮现出天璇剑主的面容：
    "凌九霄..."声音带着诡异的温柔，"你终于来了..."
    火焰猛地炸开。众人再睁眼时，已置身于归墟海底——不是真实到达，而是神识被强行拉入剑域！四周是万丈水墙构成的巨大漩涡，漩涡中心悬浮着青铜王座。座上女子白裙胜雪，手中天璇剑却漆黑如夜。
    "欢迎来到噬剑渊。"女子——天璇剑主微笑。她左眼是正常的琥珀色，右眼却是与紫苏相反的赤金竖瞳，"我等你三百年的剑心。"
    凌九霄星核急速运转。这根本不是天璇剑主本尊，而是她留在剑碑中的一道剑意化身！真正的天璇还在归墟深处，与那青铜剑龙融为一体...
    "为什么？"紫苏双剑直指王座，"九曜剑派以守护为任，您为何投靠母剑？"
    天璇轻笑。她抚摸着漆黑的天璇剑，剑身突然睁开无数细小的竖瞳："傻孩子，谁说母剑是敌人？"每颗竖瞳都映照出不同时空的剑修惨状，"它只是...更高等的剑道。"
    凌九霄突然前冲。开阳剑刺向王座，却在半途被无形屏障所阻。天璇的身影如水中倒影般荡漾：
    "别急，先看场好戏。"
    她剑尖轻点。水幕漩涡突然透明，露出外面真实的归墟景象——寒生、虞清荷等人正在海面苦战。对手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自己的倒影！每个"倒影"都持着青铜剑器，招式与本体一模一样，却更狠辣三分。
    "噬剑渊的第一重考验..."天璇的声音带着蛊惑，"战胜自己。"
    紫苏突然闷哼。她右眼的摇光星核剧烈震颤，青金光束不受控制地射向水幕。光束所及之处，浮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归墟深处的青铜剑龙正在苏醒。它每一节"脊椎"都刺入天璇剑主体内，而女子不仅没有痛苦，反而露出享受的神情。最可怕的是，她手中的天璇剑已经半融化，与龙头逐渐融合...
    "看到了？"天璇的化身轻笑，"这才是真正的'人剑合一'。"
    凌九霄银瞳骤缩。他终于明白天璇的理念——不是被母剑控制，而是主动将自己炼成母剑的一部分！那些青铜剑龙脊椎，实则是历代剑修被吞噬后的结晶。
    "疯子..."紫苏双剑合璧，青银剑气斩向王座，"你这是背叛剑道！"
    天璇化身不躲不闪，任由剑气穿透身体："背叛？"她突然出现在紫苏身后，天璇剑轻点其后心，"剑道本就是吞噬与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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