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死边缘的求救

    港城综合医院·急诊室
    午夜的医院，灯光冷白，急诊室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与血腥混杂的味道，空气压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一架急救推床风驰电掣般冲进走廊，方睿安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暴露在灯光下，黑色西装已经被血浸透，胸口的伤口仍在不断渗血，鲜红色的液体顺着手臂滑落，在地板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患者失血量已超过2500cc，血压急剧下降！”
    “必须立刻输血，否则他撑不过这一关！”
    护士一边快速推着担架床，一边高声汇报，急救医生紧随其后，一边调整着输氧管，一边快速检查他的生命体征。
    “他失血太多了！需要立刻输血！”急救医生脸色铁青地大喊，“他的血型罕见，医院血库不够，我们需要联系家属尽快想办法！”
    心电监护仪上，心跳曲线已经变得无比微弱，随时可能陷入不可逆的休克状态。
    “Raphael！撑住！”
    满身伤痕的何婉珺冲在后面，脸上满是泪水，手指紧紧抓着方睿安的衣袖，直到最后一刻才被医护人员强行分开，几乎是被程嘉怡死死地拽住才没有直接冲进手术室，眼睁睁看着手术室大门在她面前重重关闭。
    走廊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心跳狂乱的回音。
    方曦桐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她冲进急诊区的那一刻，整个人的脸色如纸般苍白，眼神惊恐，指尖发冷，双腿几乎无法站稳。
    “Raphael——我的儿子呢？！他怎么样了？”
    何婉珺双眼通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哽咽：“Auntie……Raphael他……他伤得很重……”
    方曦桐几乎踉跄了一步，双手死死撑住墙壁，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她的脑海里已经被恐惧吞噬。
    她冲向值班医生，语气带着无以言表的慌乱：“我是方睿安的母亲，我的儿子正在抢救！你们现在必须告诉我，他的情况怎么样？”
    值班医生沉默了一秒，然后低声道：“方女士，他的情况……很不乐观。”
    她的心脏猛地一紧，几乎窒息。
    “如何不乐观？到底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冷得像是锋利的刀刃，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逼问。
    值班医生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方睿安的血型罕见，是RH阴性AB型，这种血型在全球范围内的比例不足0.1%，而医院血库目前没有足够的储备，如果不能找到合适的供血者，他很可能撑不过手术！”
    方曦桐的思维瞬间空白，大脑轰然作响，眼前的一切仿佛瞬间失去了色彩。
    她几乎下意识地低喃：“……血型！”
    她的手指无力地滑落，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可我的血型……和儿子根本不匹配！”
    她早就知道儿子的血型很罕见，也一直害怕有一天他会遇上这种紧急情况，可是她从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如此突然。
    她抬头看向值班医生，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那怎么办？！他不能就这么死在手术台上！！”
    值班医生眉头紧锁：“我们已经联络了红十字会，但就算启动紧急调血，也需要时间，恐怕他会……等不到。”
    “等不到？”这三个字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地刺进方曦桐的心脏。
    她的儿子，还躺在手术台上，随时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她，竟然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的手指死死地抓住医生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疯狂：“不行！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有！”
    她脑海里飞速闪过所有可能的血源，所有认识的人，所有可能救他的人。她立刻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Ewan关聿修的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失控，几乎是嘶吼着喊道：
    “Ewan！求你救救我的儿子！Raphael出了严重车祸需要马上输血！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RH阴性AB型血型？！”
    电话那头的Ewan听到她的声音，眉头猛地一皱，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声音低沉而果断：“Eudora。”
    方曦桐的心脏猛地一震，指尖几乎发冷：“什么？”
    Ewan的声音冷静而清晰：“霍令仪，她的血型和Raphael一样。”
    这一刻，方曦桐的大脑轰然炸裂，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秒。她的手指抓紧手机，指节发白，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一般僵在原地。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儿子和霍令仪会有完全相同的罕见血型？
    这一瞬间，无数个未曾深思过的疑问涌上心头，某个她一直忽视的可能性，某个她从未细想的真相，正在脑海中悄然拼凑起来。
    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闭上眼，狠狠咬牙，声音颤抖着：“求她快来！不管她在哪里，请她立刻赶到港城综合医院！！”
    二十分钟后，Eudora疯了一样冲进医院急诊室。
    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挽起袖子，伸出手臂，声音冷静而干脆：“抽血吧。”
    护士愣了两秒，随即迅速行动，针头扎进她的血管，鲜红的血液缓缓流进输血袋，然后被快速送入手术室。
    方曦桐站在一旁，眼神死死地盯着那缓缓流出的血液，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裂。她的手指微微收紧，指甲陷入掌心，耳边只剩下血液滴入输血袋的声音，仿佛是命运在无声地嘲弄。
    她等了二十多年，终于等到了今天。
    可这个真相，她真的准备好面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