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同的时间线

    第一声惨叫划破夜空时，莉娅正在擦拭长剑。
    她猛地抬头，此刻，窗外的月亮像被血浸染，隐隐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哈妮娅！”
    妹妹闻声从书房冲出来，怀里抱着《邪秽图鉴》，银发正凌乱地散在肩头。
    她刚张嘴要说什么，修道院大门却突然传来“砰”的巨响。
    整扇橡木门板从铰链处断裂，碎片四溅。
    三个身影摇摇晃晃地走进前厅。
    从破烂的衣物能认出是镇民。
    但他们的皮肤已经变成灰绿色，五官像是被捅破，扭曲成一道巨大的破洞。
    最前面的那个大开口子，吐出的却是数十只飞虫！
    “退后！”
    莉娅横棍在前，蓝色光幕瞬间展开。
    飞虫撞在屏障上发出爆豆般的“噼啪”声，化作一滩滩黏液滑落。
    但更多变异镇民从缺口涌入，“他”们扭曲的肢体在地板上拖出黏腻的痕迹。
    “寄生虫....”
    哈妮娅声音发抖，“那个神官对他们做了什么？!”
    莉娅没有回答。
    此刻，她瞳孔紧缩，盯着人群最后方。
    雷恩和艾拉被几个变异者拖拽着，少年满脸是血，却仍死死护着妹妹。
    “救....命....”
    艾拉的哭喊戛然而止，一个变异者掐住了她的喉咙。
    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秒。
    下一刻，莉娅的周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不再是纯净的蓝。
    而是夹杂着黑色闪电的魔力洪流！
    “滚开！”
    剑气呈扇形横扫，所过之处变异者如麦秆般倒下。
    但那些被腰斩的躯体竟开始蠕动、融合，形成更加畸形的肉团。
    更糟的是，莉娅感到手臂一阵剧痛。
    黑纹正如藤蔓般爬上她的脖颈，在皮肤下扭动痉挛。
    “姐姐！你的脸！”
    哈妮娅惊叫出声。
    莉娅转头瞥见镜中的倒影；
    右眼已变成完全漆黑色。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无尽的乌黑。
    可没有时间思考了！
    她抓起哈妮娅的手冲向侧门，嘶声道：
    “去地窖！启动前面布置的防护阵！”
    “那镇民们—”
    “我去救！”
    莉娅反手一剑劈开墙壁，为妹妹清出通路。
    哈妮娅咬咬牙，转身跑向走廊深处。
    前院已成地狱。
    十多个变异者正在围攻几个拿农具抵抗的镇民。
    莉娅跃上一处石台，素手高举。
    “光耀之雨！”
    无数光箭从天而降，精准贯穿变异者的头颅。
    但那些被击中的怪物只是晃了晃，伤口处立刻涌出黑色触须重新连接。
    “可恶....必须净化不祥本源...”
    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摸向腰间。
    圣水瓶不见了！
    就在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忽然传来。
    雷恩被三个变异者按在地上，其中一个口子大开正往他的脸抓挠着什么。
    “不！”
    莉娅来不及思考，左手凌空一抓。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影子如活物般从地面升起，形成黑色长矛刺穿那个变异者。
    但代价是巨大的，她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低头一看，自己的小臂皮肤已经裂开，渗出黑血。
    “莉...娅小姐...”
    雷恩半边脸已血肉模糊，却仍奋力将艾拉推向她。
    “带她....走....”
    少年突然暴起，用不知哪来的力气抱住两个变异者滚向井口。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他带着怪物一起坠入深井。
    最后的回声是他嘶哑的喊叫：
    “艾拉....活下去...啊！”
    “哥哥！”
    艾拉撕心裂肺的哭喊伴随着一记沉闷的井底回响，瞬间刺痛了莉娅的耳膜。
    变异者们似乎被激怒了，集体转向莉娅。
    她单膝跪地，剑插在面前，感到力量正迅速流失。
    黑纹已经爬上她的下巴，右眼的黑暗向周围扩散。
    “要....结束了吗.....”
    千钧一发之际，整个修道院突然剧烈震动！
    地窖方向迸发出耀眼的银光，如潮水般漫过庭院，并且仍不停歇。
    被银光扫过的变异者发出非人的惨叫，体表冒出滚滚黑烟。
    “这是....净化阵？”
    但阵法明显过载了！
    银光时明时暗，像风中的残烛。
    莉娅突然明白哈妮娅做了什么：
    她在强行施展超出身体承载的净化法阵！
    “笨蛋！”
    莉娅发疯般冲向地窖，沿途变异者被银光削弱，动作僵硬而迟缓。
    她踹开地窖门时，眼前的一幕让心脏骤紧。
    哈妮娅此刻正跪坐在魔法阵中央。
    七窍流血，银色圣痕从衣领下蔓延到整张脸。
    阵法边缘的蜡烛已经熄灭大半，剩下的也摇摇欲坠。
    更可怕的是，她双手捧着的不是圣典，而是那颗邪神官留下的眼球水晶！
    “停下！你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