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送到嘴边的肉没有不吃的道理

    陈学文归家之时，瞧见蔡晓娟拖着行李箱，静静伫立在家门口。他默不作声，掏出钥匙打开院门，迈步走进，蔡晓娟见状，赶忙跟上。
    二人在客厅落座，陈学文率先打破沉默，问道：“为什么在这儿？”
    “为了活下去！” 蔡晓娟不假思索地回应。
    陈学文眉头微皱，又追问了一遍：“到底为什么？”
    蔡晓娟深吸一口气，解释道：“特务处给我的命令，就是跟着你，咱俩身份不是正好嘛，你是医生，我是护士！”
    陈学文目光直直地盯着她，认真说道：“你清楚我打算离开宁城，就算不退出特务处，往后也不会掺和他们的事儿了，所以，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到底为什么？”
    蔡晓娟神色黯然，缓缓说道：“我是真的为了活命，要是留在宁城，我只有死路一条！”
    陈学文冷哼一声，说道：“一个为了保命，连同床共枕的丈夫都能出卖的女人，我凭什么让你跟着我？你心里也明白，特务处派你跟着我，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蔡晓娟眼眶泛红，声音有些哽咽：“当初为了孩子，我出卖了丈夫，可最后孩子还是没了。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只剩这条烂命。特务处安排我在你身边，就是为了监视你，他们还给了我沪城特务处的联络方式。就算不派我来，也会有别人来监视你。只要能离开宁城，我活下去的机会就能大些。而且我跟特务处不是一条心，他们怀疑我是地下党派来的卧底。我之前背叛过地下党，现在特务处又不信任我。但留在你身边，对你没坏处。要是你值得我追随，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说罢，她一脸严肃地看向陈学文。
    陈学文回望着她，说道：“一个为了活命能背叛所有人的女人，现在跟我说能把命给我，你觉得我会信吗？”
    蔡晓娟苦笑着摇摇头：“我知道你不会信，可留我在你身边，总归是有好处的。我保证，不会真的监视你，我的孩子没了，我现在生死都不在乎了！”
    陈学文思索片刻，问道：“你后悔吗？”
    “后悔！”蔡晓娟回答得斩钉截铁。
    “后悔什么？”陈学文追问道。
    蔡晓娟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恼，说道：“后悔自己没能力掌控局面。”
    陈学文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问道：“你知道跟着我，可能会面临什么吗？”
    蔡晓娟咬了咬嘴唇，说道：“知道！对外就说我是你养的女人，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让我留在你身边。”
    陈学文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那就留下吧！我身边正好缺个佣人，我可不会跟一个随时可能害我的人有别的关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是地下党派来的，还是真心投靠特务处的，这些我都不在乎，你和他们联系也无所谓。但我最恨背叛，要是你敢背叛我，我会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说着，他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似有似无的笑，可眼神却透着寒意。
    蔡晓娟身子微微一颤，连忙说道：“是，少爷！我这……”
    “我们后天离开宁城，你把东西都收拾好。武器弹药在里面柜子里，上次你带来装医疗器械和药品的箱子也带上，只拿重要的东西！”陈学文吩咐道。
    实际上，为了安全起见，陈学文和财神有才特意安排蔡晓娟潜伏在陈学文身边。除了关键情报，蔡晓娟可以用“不小心看到”的方式传递给地下党，这样能减少陈学文与地下党直接接触的次数。陈学文是蔡晓娟的上线，财神则是她的紧急联络人。不过，蔡晓娟既不知道陈学文的真实身份，也不清楚财神和陈学文相识。
    与此同时，宋仁带着人来到特务处门口，车子刚到就被门卫拦下。进入大院时，即便出示了证件，他们还是被要求搜身。门卫瞧见他们携带的武器弹药，立刻打电话向吴有福报告。
    随后，宋仁被带到一间办公室等候。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左右，宋仁才终于见到了王蒲臣。他把信交给王蒲臣后，便离开了特务处。
    王蒲臣看着信封四周用火漆密封得严严实实，并没有立刻拆开，而是等郑耀先、齐五都来到办公室后，才一同打开信件。
    “老六，你怎么看？”王蒲臣笑着看向郑耀先。
    郑耀先伸手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抹思索的光芒，缓缓开口道：“我感觉这小子的分析在理，咱们不妨将计就计，送到嘴边的肉没有不吃的道理，藤原哲一此番来到宁城，目标很明确，就是为日军进攻宁城提供情报支持。他是个老牌间谍，手段可不简单，绝不仅仅是暗度陈仓那么表面。船下永志和铃木颜良，依我看，极有可能都是故意吸引咱们注意力的幌子。这藤原哲一，心思恐怕深着呢，他的真实目的，怕是藏在更深的第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