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徒四壁

    楚清音的线就是几根稻草而已，早被她自己给蹂躏成了渣渣，可怜裴言礼修复半天，最后赌气去桌子上将就一夜，省的她醒来，说自己故意的，这的要冤死了。
    楚清音睡得很沉，很舒服， 虽然是土炕，但是铺了厚厚的稻草，还有一股子稻草的清香味儿，很好睡。
    神伸懒腰，爬起来坐一会儿，看着简陋的炕席子，马上回神，哦，姐穿越了哈。
    猛然回神，检查自己的衣服，还好， 一切完整。
    一道难以忽视的目光让楚清音抬头，对上裴言礼愤怒的眼神：“我是那么禽兽的人吗？你这是不信任我！”
    他坐在桌子上，双眼乌青，昨晚上没怎么睡好，又被她防备，火气噌噌的往上冒。
    楚清音赶紧解释：“我没有不信任你，我这是本能啊，你想想，你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都是陌生的人，你能不小心点儿的吗？”
    这倒也是，裴言礼的火气散了些，跳下桌子道：“是你自己睡觉不老实，你先过线了，我在桌子上对付一晚上， 我说过不碰你就绝不会碰你，我裴言礼说话算话，最讲信用。”
    从小父亲就教导他做人要诚实守信，不得撒谎骗人，小时候挨打都是因为没说实话， 诚信已经刻在骨子里。
    这个品质好啊，她喜欢，“这是个好品德，继续保持，要出去吗？”
    “出去吧。”
    外面已经有动静了，小孩子起的早，已经在外面跑着玩儿。
    两人起来，孩子们立马围上来：“大哥，你今天出门儿吗？家里没有米了。”
    昨晚儿楚清音把米都用完了，米缸空空见底， 二郎裴言义想烧火煮粥，都没办法煮。
    裴言礼道：“我去买米，你们先吃点儿野菜汤对付一顿，等我回来，给你们割肉吃。”
    “真的吗？太好了，有肉吃了， 大哥最好。”
    楚清音拿出最后的嫁妆，“先煮了我的米吧，吃饱饭好上路。”
    裴言礼眼神古怪，她这是什么意思？
    楚清音后知后觉，“我的意思是出门办事儿，别饿着肚子，没有诅咒你的意思，你别多想。”
    “嗯。”
    牙刷牙膏是没有的，楚清音就用柳树枝弄花了，沾了一点儿盐巴，刷刷牙漱口， 保持口腔清洁。
    原主的牙齿大概就没刷过，楚清音昨晚上就觉得很难受，想了一晚上才想出这个办法来清洁口腔。
    小妹慧慧好奇道：“嫂子， 你做什么呢？”
    楚清音看着脏兮兮的小女孩子，陷入沉默，穷点儿不怕，可这么脏，这么不讲究的家，她一天都受不了。
    “都过来，洗漱刷牙， 待会儿洗头，都弄干净点儿，你们自己照照镜子，去镇子上直接一蹲，都能当乞丐了。”
    “啊，家里没有镜子啊。”
    镜子可是稀罕物，穷苦人家谁用得起镜子。
    楚清音：“……”
    是她说错了，“撒泡尿照一照总会吧。”
    三郎裴言信真的解裤带了，楚清音扶额，对他们就不能说的含糊了，得直截了当。
    打了一盆水，“自己看吧。”
    孩子们羞赧，确实挺脏的。
    于是没吃饭呢， 先给孩子们挨个儿洗漱，头发都打成结儿了，甚至还有虱子，楚清音实在是受不了，直接抄起了剪刀，把头发剪短方便些。
    “你做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剪头发的。”
    “你要这么说的话，你剪指甲不？掉头发不？ 破家穷户的讲究不少，我当家，都听我的，不然你来。”
    楚清音掐腰，裴言礼纠结，她已经下手，把慧慧的头发剪了一半儿，剩下的正好抓两个揪揪，清爽好打理，虱子都洗掉了。
    “好舒服啊，不痒了。”
    楚清音看他还绷着脸，想着古人迂腐，都有点儿自己的坚持，当初清朝统治天下的时候，还有很多人为了护着头发宁愿被杀头的。
    不理解，但是得尊重。
    “你说的我也懂，但是你要明白，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选自《管子.牧民》）讲究礼数规矩的前提是吃饱穿暖，才能去讲究尊严。
    说的难听点儿，一文钱难死英雄汉，穷人是没有尊严的，这是现实，就是这么无奈。
    二郎不需要剪短，自己洗干净了， 三郎四郎，你俩自己决定，要不要剪短？不剪短的话，要自己洗干净，不能有虱子，我看着起鸡皮疙瘩。”
    其实原主也有的，昨晚上楚清音狠狠洗头，薅掉了一大把的头发，原本就稀疏的头发，现在更是稀稀拉拉的， 她这么小就要面临秃头的困境了。
    俩孩子面面相觑，最后决定一起剪掉，毕竟洗头发可是很麻烦的。
    裴言礼若有所思，问道：“你读过书？”
    不应该啊， 楚家那种人家，重男轻女到了极点，女孩子过的不如家里的狗，更别说读书了。
    就是裴言礼，长这么大也没读过书，认识的几个字还是跟镇子上的伙计偷学的。
    楚清音迅速想出借口来：“我们村儿有个老秀才，没有考上举人疯掉了，每天在村子里背书，听着都听会了，他清醒的时候会讲一讲，我不知道怎么着记住几句， 哪儿会读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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