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严刑逼问

    车中女人始终镇定自如，声音平稳有力，“越王言重了。”
    那刺客虽然是冲着云庭舒来的，可眼下是在北兴境内，她自然不会多言。
    赵若璨微微俯首，楚烈大手一挥，队伍随即继续前行。
    从始至终，赵若璨以及他的属下都反应迅速，从容不迫，相比慌张失措的太子，谁更具有王者风范一目了然。
    有些三心二意的赵若璨脑中忽然灵光乍现，迅疾回头望向刚才的那扇窗子，可惜，某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一路将华容长公主护送回长公主府，已经安稳下来的太子一改在街市遇袭时的惶恐，在见到华容长公主美艳绝伦的容貌以及轻盈婀娜的身姿之后更是被迷得神魂颠倒，连一国太子的庄严都抛到了脑后，在她面前殷勤得跟条哈巴狗似的。长公主府内，除却她自己带来的人，还有一部分是皇上下旨点拨过去的，名为帮她更快熟悉北兴的生活习俗，实际也有监督作用。
    太子被她夸了句“英明神武、英俊潇洒”之后就晕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当众表明以后华容长公主就是这里的主人，所有人必须无条件听命于华容长公主，如有僭越违抗者，但凭华容长公主自行处置。
    赵若璨抬头望了望天，无心理会他的愚蠢做作之态，象征性地陪着逛了处园子便找机会溜走了。
    太子求之不得，华容长公主望着他的背影，唇角边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楚烈牵着马在长公主府外等候，赵若璨上马便问：“人呢，抓住了吗？”
    楚烈道：“起初她们两个形影不离，属下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后来杨柳依被云小姐遣去办事，属下便把她抓了。”
    赵若璨冷眸微眯，很快便策马离开。
    杨柳依被关进了越王府地牢，地牢又黑又湿，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霉味，牢房四处摆满了刑具，看守的是两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杨柳依此时被绑在架子上，随时会受到酷刑。
    可她在问了一句“你们是谁，为何要抓我”而未得到回应之后，便不再浪费口舌，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异常冷静。
    正因为如此，才更加让人觉得反常。
    地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黑暗的视线被一团火光照亮，杨柳依缓缓抬头，适应了黑暗的她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她的面前，一身白底描金长袍的赵若璨气质冷冽，眉眼间充满与生俱来的尊贵与高傲。
    是他！杨柳依震惊之下心慌不已，小姐才帮了他们，他转身就把自己抓了，莫非是想用她要挟小姐！
    赵若璨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将她内心的慌乱尽收眼底。楚烈目光一沉，声色俱厉地呵斥：“还不快如实招来！”
    杨柳依快速压下心头的恐惧，脸上浮起一抹愤怒之色，“民女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更不知道殿下想让我招什么？”
    她认识殿下！
    楚烈目光微顿，语气凶狠道：“我问你，舒昀是谁？云之夏又是谁，你带走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舒昀自然是我的主人，而云小姐则是舒家未来的当家主母，我带走她自然是为了接她回家！”杨柳依声音不重，却也是不卑不亢。
    赵若璨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浪费他的时间，此时的他双眼如地狱寒潭，通身散发出一股死亡的气息，只轻轻的一个眨眼，心神领会的一名狱卒抡起鞭子便往她身上狠狠一抽。
    杨柳依嘶声大叫，鲜红的血瞬间浸染了她的紫衣。
    赵若璨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眼底是傲视一切的不屑。他不喊停，狱卒的动作便不敢停，特制的牛皮鞭，稍稍用力便能让人皮开肉绽，更何况赵若璨亲自监督，狱卒更是用足了劲道，三两下便将她的衣服打得寸寸裂开，隐约可见里面已是血肉外翻。
    杨柳依在起初的那一声大叫过后便紧紧咬住了牙关，迫使自己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她痛得浑身直冒冷汗，额头上更是青筋暴起，原本嫣红的唇已经成了白色，只那一双眼睛依然透着坚定不屈的光芒。
    很快，她就承受不住这极端的痛苦而晕了过去。
    赵若璨是见惯杀伐之人，这种场面对他来说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丝毫不会让他有任何不适。他一言不发地望着她，似乎想要看看这个体态纤弱的女人骨头到底有多硬。
    另一名狱卒提了水桶当头泼过去，那水里加了盐，触到伤口便会叫人痛不欲生。
    杨柳依痛得面部扭曲，痛苦地睁开了眼睛。
    赵若璨满意的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倔强之外的害怕，唇边的冷笑嗜血般的残酷，“一个下贱的奴婢，倒是有几分气节。”
    “奴婢也自有她的忠骨。”杨柳依颤栗着，声音已是气若游丝，额前的几缕发丝黏成一团，胡乱地贴在脸上，使她看上去无比的狼狈。
    “可若是忠于不轨之人，那便不只是愚忠，更是找死了！”赵若璨表情淡漠，说出来的话却足以令人胆寒。
    饶是从小经历了地狱般的魔鬼训练长大的杨柳依此时也不禁被他身上的凛冽杀气所震住，她只能苦苦地强撑着，脸上始终未流露出半分惧怕之态，“草民不知越王殿下在说什么。”
    “你被抓受刑，却从头到尾对自己未来的当家主母只字不提，可见你并不关心她的死活，你只是单纯想守住那个你想守住的秘密，对不对？”赵若璨语气轻缓，不含一丝情感的眼睛里是洞察一切的了然于不屑一顾的轻慢。
    杨柳依瞳孔微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就留下了破绽。
    赵若璨冷哼一声，“区区蝼蚁，也敢在本王面前耍花招！”
    他一副掌控一切的姿态，然而他又什么都没说，杨柳依不知道他具体掌握了多少信息，自然也不会多言。她只是拼命地忍着身体上的剧痛，脑中飞快地想着若自己不能活着回去，云小姐该怎么办？主人会不会立刻安排其他人接替自己，而自己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
    她的眼中流露出一抹痛色，转瞬即逝，却依旧没能逃得过赵若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