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放榜

    最近在客栈里谈天说地的学子们一溜烟儿的都不见了。
    李恕下了楼才发现，原本热闹的一楼现在极为冷清，只有几位伙计在打扫。
    “今儿怎么没人啊？”
    伙计见李恕下来，回道：“李公子不知道？”
    另一个伙计接道：“今儿是乡试放榜的日子，秀才公们一早就出去等着了。”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岳柔姑娘和罗二叔不在了。”李恕笑着说道。
    伙计看着如此淡定的李恕。
    开口问道：“李公子不着急看榜吗？”
    “急什么，自有人来说。”
    “也是，您的随从一早也出去了。”
    前脚刚说完，后脚一大帮秀才呼啦啦的进来了。
    “又落榜了…”
    “张家的那个白须老人中了…”
    “张家？你是说张放村？”
    “对对，就叫这个…”
    “那真是难得了…我记得他考了几十年了…这次考中还不得高兴死…”
    “不过，这次的榜首是钟汉卓公子…”
    “谁说不是…”
    “诶，你们没看那个叫李恕的排名吗？”
    “李恕…见了！榜上第二…”
    李恕听到自己第二的排名，心下放松准备回楼上避避风头，就见一众人群将自己团团围住。
    “李小举人，恭喜恭喜。”
    “是啊，见过举人公。”
    “李公子…”
    “李举人…”
    一堆道喜的将楼梯口围挡的水泄不通。
    放榜处的二人，正巧碰到了那天岸上的男子。
    罗二不时用余光瞥见，身着一袭锦衣的翩翩公子。
    下人看过榜后，恭贺道：“恭喜公子高中，第四名。”
    罗二暗暗记住，毕竟这是刚到金陵就对自家少爷有些许探究之意的人。
    卫若兰大抵是认出罗二和岳柔，开口道：“二位留步。”
    罗二顿住脚步，回身行礼道：“见过举人公。”
    岳柔见罗二行礼，也赶忙跟着行礼。
    “不知道，举人公找小人有何事？”
    卫若兰有些体弱，下人不时还得扶着他。
    只见卫若兰轻咳几声，道：“在下并无恶意，只想打听一下，李恕可是你们家公子？”
    “是。”罗二躬身回道。
    “在下卫若兰，金陵人氏，不知道可否有幸与你家公子一叙。”
    卫若兰很是温和有礼，对罗二等人这些平头百姓也是商量的询问。
    罗二躬身道：“小人不知，待回去禀报我家公子，再做决断。”
    卫若兰颔首浅笑，表示可以。
    “那多谢二位了。”
    “卫公子言重，那小人先行告退。”
    看着罗二和岳柔离去的背影，旁边的下人问道：“公子，这李恕有何稀奇，还用结交。”
    卫若兰严声道：“榜上举人，也是你们能口称姓名的？”
    下人一个激灵，俯身告罪。
    “公子息怒。”
    卫若兰并未理会，只同左手边的中年男子，说：“青管家。”
    只见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躬身回道：“小人管教不力，公子万不可动气，回去之后小人亲自管教，还望公子恕罪。”
    “那就，有劳青管家了，回去吧。”
    卫若兰喘了一口粗气，道：“这天可真热。”
    身旁随行的人不用看，就知道伸手托扶着卫若兰走了回去。
    青管家跟在身后，对跪在地上的下人踹了一脚，冷声道：“还不滚回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岳柔途中说有点东西去买，让罗二先行回去。
    罗二问道：“何物？”
    岳柔有些不敢看向罗二，侧过头回道：“女儿家的物什，你问那么清楚干嘛？”
    “女儿家？你不是嫁过人了吗？”
    罗二反问道。
    岳柔憋的脸都红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
    “就是…每个月…都用的…”
    罗二一听，气血直接顶上了脑门，舌头有些打结道：“你…我…你…去吧！”
    岳柔抬脚就走，好像后面有虎狼追她似的，几下人就不见影了。
    罗二还是不放心，疾步跟了上去。
    见岳柔绕过几条街，进了一家布料铺子。
    罗二躲在暗处等着岳柔出来。
    布料铺子内，一个徐娘半老的妇人从帘子后面走来，见是岳柔，开口道：“你来了。”
    岳柔点头称，是。
    那妇人又问道：“近日有何收获？”
    “收获倒没有，只知道前几天李恕得了一把好剑…”
    “剑长什么样子…”
    “黑色剑鞘，上面刻着长庚…”
    “你觉得李恕此人如何？”
    “李家公子很是仁义，知道我与你透露过他的消息也不曾对我动手…”
    岳柔迟疑了一会，道：“不过，他们主仆大抵起了戒心…”
    “刚刚我骗罗二说来买月事的东西，你现下赶快备好，他估计在外面盯着呢…”
    妇人闻言，赶忙收拾了些布料，说：“一切小心，卫家公子也来了金陵，刚刚探子来报，你们碰到他了…”
    见岳柔不时回头查看外面。
    妇人又嘱咐道：“各方势力匆匆欲动，边疆的蛮夷也有开战的打算…”
    “大人让你看好李恕，不得让任何势力接近拉拢，必要时牺牲也是值得。”
    最后的几句，妇人说的极为严厉。
    岳柔重重应下，伸手接过布包，转身出了布料铺子。
    罗二见她拿着布料出来，心下有了底，抬脚向客栈赶去。
    李恕堪堪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回到房间内端起茶壶就往嘴里灌。
    “啊，舒服——”
    “他们也太能说了吧！我光回话就口干舌燥的，他们竟然能聊整整一个时辰…真是低估文人的战斗力了…”
    正在林府做客的杨澈，笑眯眯的问道：“林大人准备怎么入土啊？”
    林如海闻言，干咳了几声，笑道：“入土什么的，为时过早。”
    杨澈挑眉道：“棺材都备好了，小鬼们得抓几个下去，不是吗？”
    林如海捻了捻胡须，道：“这两淮盐商各个精明能干，若我不死他们不敢乱动。”
    “自然，委屈林大人提前告老还乡了。”
    杨澈起身作揖道。
    “杨大人何须如此，既然陛下已知下官忠心，如海自是万死不辞。”
    林如海字字铿锵有力，不像个文弱书生倒像是在战场杀敌的将军。
    杨澈合掌大笑几声，道：“赵阔果真没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