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人

    “子乐兄，你告诉我…天人是什么。”
    李守中神色复杂，想了多时也没敢开口。
    赵阔自己说了起来。
    “据《国传》史料记载，北城之战天生异象降下一子，其名天启。
    卜算天机，寻觅良将十二人，辅佐开国圣皇帝一举拿下这乱世。
    后又诞下一女，其名天鸾，嫁与延国仁和皇帝，也就是现在的太上皇。”
    这字字句句赵阔都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那我问子乐兄，为何老太妃未有一儿半女。”
    听听这大逆不道的话。
    李守中紧抿着嘴唇，眉头紧锁道：“天家之事…”
    “哈哈哈——”
    赵阔捧腹大笑。
    “子乐兄，你我都明白，天家？何为天家？老太妃才算真正的天家后人。”
    言语之中，对这个天家，嗤之以鼻。
    “可是呢？还不是嫁给了皇帝，至今没有孩子。”
    “就算举头三尺有神明，可他们也就开眼了一次。”
    “子乐兄，这个所谓的盛世掩盖了多少尸骨，我游遍天下见到了什么……”
    李守中的脑海中浮现出赵阔所说的景象。
    在天子看不到的地方尸骨遍地，寸草不生人人易子而食——
    “呕——”
    想到这些，李守中就腹中如同翻江倒海，立即抬袖掩面，险些干呕出来。
    “以后是什么样，恢复生计，百姓安居乐业。再然后呢？撑起一时的盛世繁华。官越来越多，贪污受贿，官官相护。最后是什么？饥荒大旱，民不聊生。”
    赵阔的话语从平静到激动，好似想到了什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颓丧的说：“子乐兄，我救不了他们。就算是君斌在位也改变不了。”
    李守中看着眼前比自己小上几岁的赵阔，心中愧疚不断。
    “长济…如果当年是我去…”
    赵阔打断了李守中的话，道：“多说无益，还是考虑如何才能将他们这些贵族弄下台吧。”
    李守中摸了把胡子，叹息道：“那便依你之言。”
    “放心，我已经教恕儿练武了，毕竟是我唯一的弟子也要继承我的衣钵的。”
    刚从浴桶内出来的李恕正擦着身子，就见昭梦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虽说这几天伺候少爷沐浴更衣了几次，但也没怎么直观的看过男子的身体。
    昭梦捂住正想尖叫的嘴，迅速转过身子。
    可是眼睛不受控制瞟了一眼李恕的下面。
    李恕也懵了，谁见过自己洗完澡正擦身子，准备穿衣服的时候。
    有人就闯了进来，是个女的就算了，还朝下看了一眼。
    最后搞得好像是我耍流氓似的？
    喂喂喂，你别这样啊！
    心中呐喊无数。
    李恕叹了一口气道：“昭梦，怎么了？忙急忙慌的？”
    平复了一下情绪，昭梦才转过身子对李恕说：“请少爷不要将我赐给张管家。”
    “赐给张管家？你在说什么？”
    李恕一脸茫然道。
    昭梦咬着下唇不让自己落泪。
    李恕将内衫胡乱套在身上，系好腰侧绳走到昭梦面前。
    疑惑道：“你好好同我说。”
    昭梦低着头，忍着哭意说：“少爷让我在院门快落锁的时候，去给张管家送茶叶，这不就是让我给他做填房嘛。”
    还有这种事？我也不知道啊！李恕真是无语问苍天。
    见李恕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对了，昭梦忍不住哭了出来，泪珠砸在地上晕开一片水渍。
    李恕将手臂展开，说：“给我整理衣服吧。”
    昭梦也没心思擦眼泪，垂首低眉的把腰间的系绳解开，重新给李恕捋顺整齐。
    “哭什么，以后还要你给我穿衣裳呢。”
    听着李恕调笑的话语，昭梦抬起头问道：“少爷没想不要我？”
    嘴角含笑的李恕，哼笑一声说：“你家少爷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原来是自己多想了……
    “不过——你这么小…就懂这些了？”
    昭梦错愕道：“少爷你不知道？”
    李恕有些懵圈，我该知道什么？
    昭梦双颊微红，吞吞吐吐道：“今儿夫人叫我过去…说…少爷通房…”
    通房？我滴乖乖，我给忘了。这红楼梦里面就喜欢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是个童子鸡，这一下给我整得面红耳赤的。
    昭梦见李恕耳垂泛红，掩嘴偷笑道：“少爷可是害羞了？”
    “胡言乱语。”
    来龙去脉都已解决，李恕让其下去休息了。
    戌时三刻，李府上下俱已熄灯，只剩下守夜的下人带着灯笼巡视。
    躺在床榻上的李恕，仰面朝天看着床顶。
    今天要不是昭梦说这个，我都忘了。从现代到这里，我都有三十岁了。
    我…一个女人都没碰过…
    人家穿越都是金手指，龙傲天爽歪歪。到我这，就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
    “唉——”
    侧卧的昭梦听见李恕的叹气声，起身询问道：“少爷可是着凉了？”
    “没有，你快歇息吧。明儿你同妙苒一起去。”
    昭梦知道这是在安抚她，心下更加感激自家少爷。
    次日，张管家对少爷感谢了一番，昭梦二人回院内转告了李恕。
    午时三刻，刘氏差人唤李恕过去。
    “见过母亲。”
    刘氏坐在圆椅上，轻摆指尖让李恕过来。
    “母亲今儿叫儿子过来所为何事？”
    看着眼前逐渐高大的李恕，刘氏不禁湿了眼眶。
    李恕赶忙安慰道：“母亲哭甚，可是父亲惹哭了您？”
    刘氏用手帕擦拭泪水，笑言道：“胡说什么。”
    “我就知道你个皮猴子，惯会打趣别人，现在连你娘亲都不放过。”
    刘氏用指尖轻轻戳了一下李恕的额头笑骂道。
    李恕笑问道：“那娘亲叫我过来，是有什么大事嘛？”
    刘氏屏退了下人，拉着李恕的手说：“恕儿。”
    “母亲。”
    “今儿叫你来是想问问，你房里的两个丫鬟可喜欢？”
    李恕面色一滞，又恢复如常道：“孩儿觉得她们服侍起居甚是满意。”
    “满意就好，恕儿年数长了许多，也该安排通房之事了。”
    来了！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李恕装作不知情道：“通房是何意？”
    刘氏好一通讲，愣是给李恕聊脸红了。
    “本该是你父亲同你说的，没成想回来小半年了，还不张罗。”
    李恕作揖道：“随母亲安排，不过儿子不到十八岁时，绝不行男女之事。”
    刘氏和他争论了半天，李恕就是咬牙不松口。
    “唉——”
    “我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