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年

    自上次一别，已有五年之久。
    李恕也是从襁褓中长大了，久违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在地上奔跑。
    旁边的护着的丫鬟，时时照看着李恕，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磕到碰到。
    “恕儿。”
    李守中碰巧遇到正在院子里玩闹的李恕。
    李恕听到李守中叫他，也是转身扑到李守中的怀里。
    李守中抱住李恕教导道：“恕儿，已然五岁了。”
    “准备启蒙了，恕儿开心吗？”
    李恕心道：启蒙？让我学什么《百家姓》之类的？也不算累吧，我以前就背会了。
    “开心，爹也一起吗？”李恕装嫩的说。
    李守中摸着胡子说：“自然是请的先生。”
    李恕问道：“那恕儿什么时候去启蒙啊？”
    李守中看着怀中乖巧的儿子，欣慰的说：“三天后，先生就来竹园教导恕儿启蒙。”
    李恕想到了李纨和贾珠，问道：“最近一直都没看到姐夫来咱们家。”
    “是不是姐夫不喜欢咱们家。”
    不行，我得试探试探，好久不见贾珠来是不是…
    李守中沉默了一会，抱着李恕进了房里，让丫鬟小厮在外面侯着。
    李恕见状越想越烦，心道：自从上次我知道，我这姐夫身子不好就怕一个不小心…
    李守中默默地将李恕，放于塌上。
    自己又坐在一边说道：“恕儿早慧，为父知道。”
    李恕心中哑然，抿嘴说道：“父亲的意思是姐夫身子…”
    李守中看着这个从小眼中透露着青年人的朝气，不似小孩懵懂无知的儿子。
    不止一次的试探，李守中自然也明白。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李恕闻言有些懵，这是什么意思？
    李守中想起了，正赶回李恕百日宴的路上，偶然碰到的道长。
    “见过李家老爷。”
    一个破破烂烂还跛脚的道人，拦住了正赶回家的李守中。
    李守中见那跛足道人，停下步子问道：“道长，有何事？”
    “老爷家中喜得一子，乃是后世之人，不若舍于我，将其归于后世。”
    李守中一听，神色颇冷，冷哼一声道：“什么后世前世，不过百岁一生，为何要舍？道长请回吧！”
    跛足道人闻言也是哈哈大笑，随即错身而过唱了起来：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那亲信开口道：“老爷，莫要在意，估计又是些骗子。”
    李守中听着歌声句句悲凉，心中戚戚然说道：“人不过百岁，为何不博他个锦绣安康。”
    可惜这话不知道是回答谁。
    李恕看着李守中，好似回想着什么怔怔出神。
    坐在塌上的李恕也不敢开口，无声的寂静中李守中回神了。
    “恕儿。”
    李恕看着李守中回道：“是。”
    “明天便叫先生来，可好？”
    “是。”
    李守中沉默了一会又开口道：“石浮落榜两次了，他的身子骨弱…”
    李恕闻言一愣，问道：“那姐姐呢？”
    “放心，荣国府内还不至于养不好身子。”
    李恕心中极为震撼：荣国府？哪个荣？等等…李纨，贾珠…不不不…怎么会呢…
    “父亲大人…荣国府是？”
    李恕还是不放心的询问道。
    “乃是开国功臣，圣人请封：北静王，东安郡王，南安郡王、西宁郡王。
    其下还有镇国公，理国公，齐国公，治国公，修国公，缮国公，宁国公和荣国公。”
    李守中颇为尊崇的说着。
    “四王八公，真真是无上荣耀。”
    李恕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红楼梦…那我姐岂不是…
    “父…父亲…”
    李守中听着略带恍惚的话语，看着神情怔怔的李恕，急忙出声问道：“恕儿，你没事吧？”
    李恕强打起精神说：“爹，明天我就努力学习，可不可以让我去荣国府看看姐姐。”
    李守中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摸了把胡子笑着说：“可以，正好石浮的弟弟比你小上一岁。”
    “据说是个口衔宝玉而诞的娃娃，现已四岁了。”
    “周岁时，政兄要试他的志向，便将那世上所有之物摆了无数，与他抓取。
    谁知他一概不取，伸手只把些脂粉钗环抓来，政兄被气的厉害。”
    说完李守中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摸了一把胡子说：“真是无缘亲自见到。”
    李恕闻言心中腹诽道：通灵宝玉？不会真有神仙吧？我这一个外世界的人不会被通缉吧？
    “只可惜到了这一代就剩下个贾珠可看了。”
    李恕听见李守中惋惜的话语，不由的问道：“父亲为何将姐姐嫁与…”
    李守中垂眸轻笑几声说。
    “贾府一门双公是少有的名门望族，哪怕是靠祖上佘荫也能让宫裁一辈子都是大少奶奶。”
    “宫裁是我第一个孩子，我自然要为她谋划一番。”
    李恕也难得点头说：“父亲之虑，确实极好的。”
    李守中难得感慨的说：“幸而有了你，你二人也好有照应。”
    父亲倒是考虑的很好，可惜贾珠他活不了多久…
    “我是你的任教先生，教导你启蒙。”
    一个头戴方巾，身穿偏灰的襦袍男子说道。
    “我姓赵名阔。你叫我赵先生便可。”
    李恕恭敬的行礼，说：“见过赵先生。”
    “今天先学《百家姓》我念一遍，你且听着。”
    “是。”
    一天下来，赵阔惊叹李恕的学习能力。
    李守中晚上请赵先生吃酒，李恕也被安排在一旁听着。
    “见过李祭酒。”
    “诶，多久的事了。还是叫我子乐吧。”
    赵先生改口叫子乐。
    “长济，许久不见。没想到是你来聘请先生。”
    李守中很是开心的摸着胡子。
    赵阔也是微笑回道：“子乐兄，我不爱做官，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爱做官，独爱教书。不愧是你啊！”
    李守中哈哈大笑起来。
    李恕在一旁默默的坐着也不能吃饭，长辈不动晚辈不得动筷子。
    赵阔瞥见一脸生无可恋的李恕，心中好笑。
    李守中也注意到了一边的李恕，咳了一声说：“先用饭吧。”
    李恕活了过来，每天都要等他们吃自己才能吃饭好无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