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 9 章

    “失眠症？”
    云枝的眼神里，瞬间带上怀疑。
    她盯住陆与白，一字一句，缓缓问道：“你还有失眠症？”
    陆与白看着她，笑意很轻。
    他问：“需要我今晚，证明给你看吗？”
    “……”
    证明…
    他话言话语里，包括眼神，意味深长。
    那么，除了两人睡在一起。
    还能怎么证明！？
    “！”
    云枝在心里，默默唾弃了陆与白一万次。
    现在，就算是他会说好听话。
    说得她还，十分受用。
    她也不要…
    再上当了！
    ……
    半晌，云枝淡淡睨着陆与白，冷声回拒。
    “证明的话，那倒是不必了。”
    她起身，拿好自己脱下的风衣外套，心里彻底做好了，今夜失眠的打算。
    回过身去，准备和身后男人做最后的道别。
    “陆先——”
    猝然间，云枝的话停下。
    她看见，眼前的男人，同样打算起身。
    他手里拿着串车钥匙。
    看样子，是有送她一程的打算。
    头顶灯光粲然，一瞬晃眼。
    她看到陆与白的眼下，有不甚明显的淡青色。
    和她一样的痕迹。
    大概是在晚上，没有睡好。
    如同他鼻梁上的眼镜压痕。
    需要在某种特定时刻，她才能格外敏锐，感知捕捉到它们。
    云枝一瞬怔住。
    陆与白说的失眠……
    没在骗她。
    ……
    “云小姐…”
    眼前的男人，即便被拒绝，依旧保留了极好的绅士风度。
    他的身形俊朗，视线居高临下，向她瞟来。
    却不带半分压迫意味。
    他微笑着，淡声解释。
    “我这回…”
    “是真想送你一程。”
    无端心软，猝不及防，向云枝袭来。
    顷刻，她下意识，点了点头。
    “那送吧。”
    陆与白的脸上，出现了一瞬微怔。
    云枝看着他，后知后觉，打了补丁强调。
    “别想多了……”
    “是——”
    “勉为其难。”
    陆与白粲然一笑。
    “嗯…”
    “知道。”
    片刻后，他学着她，轻点头应。
    他勾着笑，牵住她手。
    他们像真正的男女朋友那样，由男朋友在前方开路，女朋友只管张望。
    就这样，他们走出了酒吧。
    ……
    停车场，那辆骚气十足的红色跑车，静静地泊在那。
    它和陆与白整个人的气场，都不太相符。
    云枝将陆与白的一切收入眼眶。
    他的举动，像个绅士。
    他拉开车门，耐心诚挚地，邀请她上车。
    神情里没了逗她的意味。
    云枝坐上副驾，等车发动，余光窥着他温柔仔细的脸。
    陆与白的双手修长而漂亮，稳稳搭在方向盘上，像是不愿在任何事物上分神。
    她抿抿唇，心念忽然一动。
    她问：“陆与白，你知道我家在哪吗？”
    陆与白放缓车速，望了过来。
    云枝笑得媚骨天成，或许刻意带上几分引诱。
    她弯着唇，勾引着他。
    “去你家，好不好？”
    ……
    漂亮的红色跑车，正行驶在宽阔无人的大道上。
    云枝看到，她面前恢复成单身汉的男人。
    他的神情，有一瞬间，明显不知应对。
    像个孩子一样。
    她继续笑着，将搭在自己腿上的挎包移开。
    她凑近他，几乎是一瞬间就闻到了。
    他的身上，有淡不可闻的香水味。
    清冽，余韵悠长。
    和他这个人，完全是一样。
    他如同香水，漫不经心从她的感官掠过。
    在她心里，晃荡开了一丝不可修复的痕迹。
    痕迹里，填补着她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每一帧画面，她都在时时刻刻回味，不舍得删去。
    云枝眼中纳入陆与白的侧脸。
    他在月光印衬下，无意蛊惑着人心。
    云枝抿唇，将近大胆，将自己的唇送去。
    “……”
    陆与白…
    他偏头躲开了！
    云枝有些懊恼，又有些悔恨。
    她死死盯着他看。
    陆与白的唇略薄，淡淡勾笑。
    他索性，将车完全停下。
    陆与白解开安全带，朝她凑了过来。
    他微挑的眼眸里，染上了几分勾引意味。
    学着她撩拨他那般。
    他的音色低沉，持续不断，在扩开她心中的缝隙。
    撩人的视线，最终停在她眉眼下方。
    他看了良久，淡淡勾着笑说。
    “补个口红吧。”
    “……”
    云枝搞不懂了。
    明明是个懂得风花雪月的人。
    他完全懂得，如何哄女孩子开心。
    好听话，一套接一套的。
    偏偏…
    在这种时刻。
    毁坏气氛！
    ……
    陆与白笑过了后，随即正经起来。
    他的视线仍坚持不懈地停留在她唇上，携着笑意的眼里，有更多意味深长。
    他说：“染上你的鲜艳。”
    “……”
    哦！
    云枝懂了。
    欲扬先抑的最佳金牌得主。
    非陆与白莫属。
    “……”
    “烙印在你的灵魂？”
    她顺口这么接道。
    陆与白毫不掩饰，笑得更欢。
    “……”
    云枝也笑。
    配合着他。
    但她心里，不断涌动的热流，已经被一盆冷水浇下。
    她陡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于是，巧笑倩兮着问。
    “如果我今晚没去酒吧，现在坐在这里的，是不是就是另一个女人？”
    “没有。”
    陆与白很快答。
    他看样子，是不喜欢多加解释的人。
    细密长卷的睫毛下坠，一瞬间，眼中冷倦的热情被遮住。
    云枝抿唇。
    随即，从包里掏出了口红。
    口红是浓稠艳丽的正红色。
    她当着陆与白的面，轻轻勾着唇，一遍遍描绘。
    很快…
    原本就已经饱满水润的唇，在她的刻意作用下，染上极致颓丽暧昧的颜色。
    云枝放下口红和小镜子，漫不经心，睨向她身旁的人。
    她尽量不含刻意地嘱咐。
    “关窗。”
    陆与白抬睫，望了她一眼。
    随即，心领神会。
    跑车静静停留在无人的公路边缘，上方有浓密不透阴翳的苍天古树遮掩，将一切不为人知的暧昧都隐去。
    ……
    云枝借着身体轻盈，很轻易地，从副驾驶攀爬到了主驾驶位。
    她捧起陆与白的脸，将口红烙印在他唇上。
    陆与白有力回击。
    他宽阔的手掌，停留在她背部，不断游移。
    他很会亲。
    云枝片刻得出这个结论。
    ……
    他的舌尖灵活而肆意，轻而易举，就撬开了她的齿关。
    他周身的热度，她仿佛都能感知到。
    陆与白擒住她的舌尖，恣意玩弄，带领着她，在她的地盘卷起狂潮。
    云枝心跳加快。
    她迎合上去，舌尖不断，追寻着他的存在。
    良久，陆与白的唇齿都被她的口红染上艳色。
    他淡淡一个抬眼间的神情，几乎都让她神晕目眩。
    云枝揣着心跳，回到副驾驶。
    不忘偷偷睨他。
    陆与白的双手，重新搭上了方向盘。
    他浓密的眼睫下垂，冷白肤色上，有淡青隐现。
    云枝鼓起勇气，将手搭了上去。
    搭在，他的右手。
    她眨着眼，声音带有甜度。
    又心满意足。
    她说：“其实，你昨晚离开后……”
    “我一直…”
    “都在想你。”
    陆与白望了过来。
    片刻后。
    他勾起唇，看着她。
    微笑着，轻声说。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