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朱由思初会卢象升

    紫禁城又一天的早朝结束了，散朝的御道上是三三两两的官员，他们都是朝中六品以上的要员。相熟的人大多聚在一起，忧国忧民的官员会针砭时弊，讨论国事。无能的庸人又在讨论着哪家青楼的花魁，身段俏丽，姿色倾国。
    只有被狩猎的牛羊才会成群结队，猛兽往往特立独行。朱由思一个人走在御道的正中央，气宇轩昂，路过向他施礼的大小官员，络绎不绝。
    朱由思在早朝上陈述了对山西局势的忧虑，有大臣提议秦军入晋平贼，被朱由思驳斥。陕西局势尚平稳，洪曹孙三人形成的合力是稳定陕西的柱石，缺一不可。既然陕西不能帮，河南又还在镇灾，修补水患的创伤。唯一能动的军队就只有直隶的军队，论直隶谁的部队最能打，那就是卢象升的天雄军，卢的天雄军去年成军，多次打退了流窜到直隶的山西流民。但朱由思看来这些都是小打小闹，他得把卢象升推到更大的舞台。
    作为正三品直隶按察使的卢象升，因为一直在整顿直隶军备，此前从未上过朝。但今天他在朱由思的推荐下，崇祯下诏让他上朝参政。
    卢象升虽然在“己巳之变”中勤王有功，但并没有怎么升迁。自从，朱由思力荐之后，一年间就从右参政升为按察使，升官速度如同坐火箭，卢象升也确实能力出众、治军有方。本来直隶的军队除了崇祯亲自掌官的京营有战斗力，其他地方守备军不堪一击，但卢象升来了之后，开始有了一战之力。
    此前，自始自终朱由思跟卢象升都没有直接对话。这今天的朝会结束了，算是终于碰上面了。
    走出紫禁城的朱由思，正准备坐上回王府的马车，便被人叫住了，朱由思回头一看，是一个身穿三品文官大红袍，肤色白皙，身形瘦削的高个男子。正当朱由思疑惑，这个陌生人是谁时，那男子先开了口。
    “臣卢象升，拜见英王殿下。微臣唐突，在此叫住殿下，还请殿下恕罪。”男子拱手作揖，十分真诚。他竟然就是是卢象升，朱由思心中是啧啧称奇。
    “原来你就是卢象升，卢建斗，卢阎王！哈哈哈哈哈。”朱由思笑着走到卢象升面前，打量着他。明代名人收集加一！
    卢象升听英王知道自己的字，有些意外。而后又称自己为阎王，有些不知所措。朱由思继续说道：“建斗，不知你找本王有什么事？若是无意率部入晋，本王这就去向皇兄禀明，你不去也可。”
    “不不不，殿下，殿下对臣有知遇之恩，臣没齿难忘。如今，山西危急，流民聚众百万，晋兵无法阻挡，直隶当伸出援手。唇亡齿寒，臣出兵，理应如此。”卢象升连忙否认他有畏战之心，继续解释自己的来意：“臣久闻殿下的大名，殿下又对臣如此信赖，臣早就想亲自拜访英王府，以表谢意。奈何军务繁忙，不得空闲。这才出此下策，拦住车驾，还请王爷恕罪。”
    卢象升这么一说，朱由思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专门感谢来的。朱由思看着眼前的卢象升，他和洪承畴、孙传庭以及毛文龙与袁崇焕，是朱由思认为改变历史的五张王牌，攘外安内，缺一不可。现在其他四人都是一方封疆大吏级别的人物，但只剩他还只在直隶练兵，这是绝对不行的。
    “建斗，言语的感谢没有份量，此次入晋极为重要。山西依靠直隶与河南，直隶是京师所在，重要性自然不用多说。河南为天下中心，连接湖广、江南。河南此时深受水患之害，若让流寇进入河南，后果不堪设想。此行，除了要击溃山西之流民以外，更要阻止流民入河南！”朱由思严肃地对卢象升说道，提纲挈领，指出了卢象升入晋作战的重要性。
    看着眼前，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竟然有着超乎年龄的心智和谈吐。这更加加深了卢象升对朱由思的佩服。“殿下所言极是，建斗一定牢记殿下之言，绝不放一兵一卒出山西。”
    “若我猜的没错，山西府县，不日将出现大规模被流寇破城的情况。你当早点准备，尽快入晋。”朱由思叮嘱道。但卢象升却面露难色，自然是因为钱粮的问题。
    卢象升说道：“殿下，只是朝廷供给钱粮实在有限，若山西地方不供给，只恐天雄军也不能在山西久留。”一听说卢象升要山西的钱粮供给，朱由思胸有成竹地笑了。
    “建斗，打仗嘛。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只要你的军队，到达山西，自然会有人供给兵粮。”因外此前几日在跟傅山谈论山西局势和财政时，朱由思猛然想到山西可是有人富得很，甚至还能和满人做生意，资敌叛国呢，是一波值得收割的好韭菜。
    没错，这波韭菜就是山西的晋商，这不有八大皇商么！时间回到十日前，朱由思和崇祯在乾清宫一起用晚膳时的对话。
    “由思，山西流民聚集近百万，地方又是要钱要粮。此前河南赈灾，朝廷已经拨了大款。山西本就减免了农税与三响。如今，国库存银不足二百万两加上朕的内库，也不足五百万两，今年上半年的商税也收完了。你说要剿匪，钱从哪出。山西晋王等宗室，捐款加起来还不到五万两。朕自从当了这皇帝开始，天天为钱愁。”崇祯越说越气，放下了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