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爪牙

    听了周正的回答，纪莞眉头皱得更紧了。
    上面都是一些常用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然而这才是让纪莞觉得奇怪的地方。
    若这只是一张普通的补身方子在附近随便找药店就可以了，何必煞费苦心跑去城南去抓药。
    既然药没什么问题，那这方子就定有古怪！
    纪莞将药方收进了袖口：“药方的事你先别管了，她们可还有别的动向？”
    “回禀表小姐，画像上的那两人这两日都不曾出过府，不过昨日夜里府里有一个丫鬟去了祥云街一栋宅子里，大约呆了一刻钟就出来了。”
    “祥云街？”纪莞沉吟。
    “好了，你去忙吧。”
    “小人告退。”
    纪莞默然回到粥棚，才发现粥棚前站了个人，赫然就是张子钦。
    “纪大小姐。”张子钦朝纪莞点了点头。
    “张大人可有何事？”
    “纪丞相教女有方，下官昨日便听闻纪大小姐在城门口为难民搭棚施粥，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纪大小姐心有大善，下官自愧不如。”
    “张大人谦虚了，小女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怎及得上张大人一心为民，劳苦功高。”纪莞微微颔首，声音空灵清越。
    张子钦一愣，外面都传纪家大小姐貌若无颜，粗蛮无理，可看着她露在面纱外面那双清水般眼睛，张子钦只觉自己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张大人无事，小女就先告辞了。”纪莞不习惯别人这样盯着自己，引起张子钦的注意也不过是为了之后的行提供方便而已。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得去肃国公府找一趟舅舅，了解清楚当下的洪灾情况。
    “清露，这里交给你了，一定要谨慎一点，确保所有提供的食物不能出任何差错。”
    清露只想了一下就明白了纪莞的担忧：“小姐放心，奴婢会仔细的。”
    “言冰，我们走吧。”纪莞略略看了一眼张子钦带着言冰转身就离开了。
    张子钦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懊恼：“纪小姐，下官方才不是……”
    “张大人，我们小姐已经走远了。”清露不冷不热的道，竟然敢那么无理的盯着我们小姐看，也太无理了，还是头名状元呢，白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
    张子钦察觉到了清露态度的冷淡，也不好多说什么，尴尬咳了一声踱步离开。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言冰问道，这怎么看着也不像是回府的路。
    “我们去肃国公府。”
    言冰这才恍然大悟。
    纪莞突然停了下来：“言冰，你可知我们府上有谁的亲戚朋友是住在祥云街的？”
    “祥云街？听着怎么有些耳熟……”言冰拧着思索了一会才道：“小姐，奴婢想起来了，是香姨娘，香姨娘的娘家就在祥云街。”
    “小姐，你可能不知道，香姨娘本名叫杨凝香，原是商户女，后来不知道杨老爷怎么弄的，当了个小官，便在祥云街买了个宅子。”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这些纪莞确实不太清楚，对于纪安的妾室，除了以前与徐姨娘亲近些，其他人她都没怎么关心过。
    “奴婢是栖云苑的大丫鬟，府里的事情自然是要替小姐多上点心的。”显然能够在纪莞需要的时候，能用得上她，这让言冰很有成就感。
    “小姐，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香姨娘一向都是以徐姨娘马首是瞻的，莫不是她做了什么对小姐不利的事情？”
    言冰自顾自的说道起来。
    “不应该呀，五小姐还在关禁闭，香姨娘若是个聪明的，此时应该低调行事才对，怎么还敢来招惹小姐。”
    与言冰想的一样，纪莞也是这般想的，当知道香姨娘的娘家在祥云街的时候，纪莞立刻就猜到了徐姨娘想做什么了，这果然是徐氏一贯的作风，为了达到目的，牺牲一两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像言冰所说的，香氏为了纪蓉此刻也应该低调才对，这个时候出头多半是徐氏说了什么，拿住了她的软肋吧。
    不过那又如何，与她作对，她便一一拔了徐氏的爪牙。
    到了肃国公府，纪莞亮了身份，下人便直接带她去了前厅，她是老国公的心尖子，肃国公府的下人们对她这位表小姐自然是极为熟悉的。
    “小人见过表小姐。”
    “来叔，我大舅舅在吗？”
    来叔原是老国公秦宣平手底下的秦家军，当年负了伤不能再上战场。便来国公府做了管家，这一做就是二十几年，这些年来为国公府尽心尽力，从未懈怠过一日。
    “表小姐，世子爷这会儿在书房，估计还得有一会，您在这歇会儿，老奴先去帮您通报一声。”
    纪莞微微一笑：“劳烦来叔了。”
    秦恒下了朝就在书房里忙公务，这会儿听到来叔来报纪莞来了，面色一喜，将手里才看了一半的公文放下直接去了前厅。
    来叔不由面露诧异，心里头暗暗思忖，看来表小姐的分量远比他想的来得重要，平日无论谁来了，也没见世子爷这么上心的，连公文都顾不得看完。
    纪莞悠哉悠哉喝着茶，一边等着秦恒。
    只是没等来秦恒倒是将秦灿等来了
    秦灿与鹿鸣一道有说有笑的从院里进来，一抬头便瞧见纪莞坐在厅堂至上，脸立时就黑了，也不管还有鹿鸣在场，当即跑到纪莞面前：“你怎么来的，谁让你来了。”
    想起昨日的事，秦灿就一肚子的火。
    纪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明明秦昭表哥那么好的人，芝兰玉树，风度翩翩，同是兄弟俩，怎么这个二傻子会差这么多，简直没眼看。
    “我当然是走来的，难道是飞来的不成，再说我又不是来找你的。”纪莞十分无语，真不明白他发什么疯，莫不是昨日的面团没揉够？
    “你、你、你、”秦灿更气了。
    鹿鸣连忙拉住他：“秦兄还没介绍呢，这位姑娘是？”
    秦灿冷哼了一声：“有什么好介绍的，她就是纪家的大小姐，纪莞，鹿鸣我可告诉你，这就是个虚伪又恶毒的女人，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纪莞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这样正合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