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检查身体

    也许是因为昨天吸饱了精神力，所以离开封燃之后，除了头有点钝钝的疼，邱余并没有感受到其他不适。
    在车上，他远远地就看到一个身材颀长，着一身唐装的男子等在科研院门口。
    那人的长相很温润，有些长的头发扫过眉毛，笑的时候眼睛略微眯着，让人看着很舒服。
    车门打开，邱余扑腾着小翅膀就飞上了那个人的肩头，亲昵地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脸。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直觉告诉小鸟崽，这人很亲切，而且不会伤害他。
    “刘伯，您还亲自跑一趟？”
    唐嘉文对圆滚滚的小汤圆心生喜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小鸟崽十分受用地眯起眼睛。
    看到他，刘伯也笑得一脸和善：“若不是封少爷要去参加他父亲的生日宴会，他就自己来了。”
    唐嘉文的脚步顿了顿，之后点点头，没说什么。
    他们走进了科研院内部。
    因为不是工作时间，唐嘉文的动作懒散随意了许多，甚至还有心情逗邱余：“啾啾，一会要检查身体了，你害不害怕呀。”
    他比封燃和邱成都耐心许多，小鸟崽看着他温温柔柔的模样，歪了歪头：“啾？”
    昨天不是刚检查完身体吗，为什么今天还要检查？
    看到小圆球的豆豆眼里显而易见的疑惑，唐嘉文愣了一下，转身对刘伯说：“他真的好聪明啊，能听懂我说话似的。”
    刘伯倒是没怎么在意：“半大的小鸟崽都机灵着呢。”
    问题出在了打麻醉针这一环。
    一看到银亮的针头，小鸟崽就露出了一副不肯可思议的表情，连连退了好几步，“啾啾”叫着飞上了吊灯。
    救命！科学怪人要吃小鸟了！
    一边的唐嘉文尝试着用鸟饼干来吸引他，但是小鸟非常警惕地看着他们，就是不肯飞下来。
    “啾啾！！”
    球球没犯错！球球才不要打针！
    小鸟哭哭.jpg
    就在两方僵持着的时候，研究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唐嘉文正在尝试着用鸟饼干来引诱邱余。
    看到封燃后，他略感意外：“你不是去参加你父亲的生日宴会了吗？怎么现在就来了？”
    封燃看了眼表，声音淡淡的：“我露了个面就走了。”
    “那你父亲……”
    唐嘉文欲言又止。
    “没事，”封燃抬头看向小鸟崽，“他怎么了？”
    一看到封燃，小鸟崽瞬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啾啾啾”地叫着，声音相当委屈。
    唐嘉文也有些无奈：“喏，他不肯打针。”
    封燃想了想，对邱余释放出了一点精神力。
    他之前就察觉到，在别人对他的精神力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的时候，邱余却表现出了很喜欢的样子。
    被无形的力量包裹住后，小肥啾眯起了眼睛，醉得晕乎乎的，全身炸起的绒毛慢慢被抚平。
    封燃眼疾手快地伸手。
    邱余“啪嗒”一声，从吊灯上落进了他的手心里，小脑袋还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掌。
    好吸。
    下一秒，封燃伸手遮住邱余的眼睛，小肥啾只感觉眼前一黑。
    “啾？”
    是什么封印了我？
    唐嘉文手起针落，小鸟崽只感受到翅膀传来了一瞬尖锐的疼痛，有气无力地哼唧两声，小脚脚一蹬，倒在旁边。
    终究是错付了，啾。
    唐嘉文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把小鸟崽放进了检测仪器里面，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时不时拿着笔记录。
    看着看着，他的表情渐渐凝重了起来。
    一边的封燃看他对着一大串数据写写画画，就待在一边翻起了光脑。
    等他终于停下笔，封燃开口问：“怎么样？”
    “你有没有觉得那小鸟崽有点聪明过头了？”
    唐嘉文回头看着封燃，声音与往常都不同，眼睛也亮闪闪的，似乎压抑着某种兴奋。
    封燃点头。
    唐嘉文的手指在光脑上操作了几下，调出一大长串数据：“你能从这里看出什么？”
    他几步上前，皱着眉看向了那串数据。
    他确实懂得多，但也不至于像唐嘉文这么精通，半晌，迟疑着开口说：“这……代表他有和人类相似的智力水平？”
    “对！！”
    唐嘉文兴奋得一拍桌子，笔都差点扔出去：“不仅如此，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他现在有八岁小孩的智力水平，而且还处于增长中！”
    “这……”
    封燃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啾？”
    就在这时，角落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弱弱的鸟叫，封燃看过去，发现是邱余醒了。
    等完全清醒过来，邱余就缩进了角落里，警惕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看着他的小模样，唐嘉文笑了，对封燃说：“之后我们还要对他继续考察，但可以肯定的是，你捡到的这只小鸟崽，非常不可思议！”
    继续考察？
    邱余歪了歪头，惊恐地对上了封燃的视线。
    就是说他还要挨好几针？
    封燃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伸手安抚性地摸了摸邱余的脑袋：“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说的话，他都能听懂？”
    在唐嘉文回答之前，邱余抢先“啾”了一声。
    当然！
    半晌，封燃开口问：“那他到底是什么品种。”
    唐嘉文摇摇头：“不知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光脑上调出比对页面：“我刚对照了目前已知所有星系的鸟类品种，最终得出结论，他有点形似于古地球时期的银喉长尾山雀。”
    看着照片里圆滚滚的一小团，封燃点点头。
    邱余也好奇地凑近了电脑屏幕，看到上面的照片，他张开翅膀，在两个人中间转了一圈，露出优雅的尾羽。
    “啾啾！”
    我不长这个样子！要好看一点点！
    唐嘉文忍不住笑了，他继续说：“但是你看他的尾羽，非常特殊，跟这种山雀完全不同，而且你说……他有异能？”
    封燃点点头。
    唐嘉文沉默了片刻：“我其实有个猜想。”
    封燃愣了一瞬，看着圆滚滚的小肥啾，又联想起之前在宠物医院，他在一群小鸟中鹤立鸡群，其他鸟类来讨好他的样子。
    矜贵而优雅。
    “你是说……凤凰？”
    从古地球以来，人类就非常向往凤凰，但却从没有人能证明谁真真实实地见过，据说那种生物高贵而典雅，擅长操纵火焰。
    小圆球几步飞上了封燃的肩头，略长的尾羽扫过他的脖颈。
    唐嘉文点点头，印证了他的猜想：“不过我也不太能确定，这个猜想太疯狂了。”
    封燃的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嗯。”
    “那……”唐嘉文犹豫着开口，“如果真的是凤凰，你打算怎么办？”
    邱余也歪头看向了封燃。
    虽然不太能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也朦朦胧胧地知道，大概是什么跟自己有关的事情。
    “你不是说他现在已经有八岁的智力，而且还处于成长期吗？”
    唐嘉文点点头。
    “那就不是我打算怎么办了，”封燃的语气波澜不惊，似乎丝毫没有受刚刚的检查结果影响，“等他成年，看他自己打算怎么办吧。”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唐嘉文骤然松了一口气。
    也对，这才是他认识的封燃。
    虽然冷淡，但却从不把自己放在高人一等的位置上，即使对方只是一只刚出生的小鸟，他也会选择尊重。
    一个真正的君子。
    他点点头，说：“那就辛苦你这段时间照顾他了，一旦有什么异动，记得即使跟我联系。”
    这是第二个人这么跟他说了。
    封燃侧头看了眼邱余，当对上小肥啾懵懵懂懂的眼神时，他点点头，说：“好。”
    ……
    虽然被麻醉得昏睡了好几个小时，但回去的路上，邱余还是饿得不行。
    他偷偷看了眼正专注于在手机上发消息的封燃，想了想，还是放弃了问他要吃的的想法。
    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把自己偷偷塞进了封燃的西装口袋里，果然，那里放着一块没有拆封的小鸟饼干。
    邱余不想打扰封燃，肥肥的小身子在他的口袋里一拱一拱的，几下就把那包装袋啄开了。
    吃完之后，小肥啾云淡风轻地抖了抖毛上的渣渣，偷偷钻进了封燃的另一只口袋里面。
    到家之后，封燃想把小肥啾从口袋里掏出来，却沾了一手的饼干渣。
    封燃：“……”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四周，却发现犯罪嫌疑鸟早就逃窜到不知哪去了。
    这个时间刚好有阿姨来打扫房间，看到封燃脱下衣服，连忙去接过来：“小封啊，这件衣服我一会帮你送去干洗？”
    这阿姨跟刘伯一样，都是打小看着封燃长大的，他点点头，说：“麻烦阿姨了。”
    阿姨怕封燃有什么东西落在口袋里，随手一掏，就掏出了一手饼干渣。
    她忍不住嗓门大了些：“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还在口袋里放零食呢？当时这衣服还是我跟夫人一起去看的，要四十万星币呢！”
    缩在厨房里准备偷吃的小鸟崽瞬间愣住了，一抬头对上了封燃的目光，僵直着身体不敢说话。
    “没事阿姨，就是饼干渣子，洗一洗就好了。”
    “这么贵的衣服，可不能随便糟蹋啊……”
    阿姨没有孩子，看封燃就跟自己亲生的一样，随口就唠叨了一句。
    “球球，”封燃的声音带着疑惑，“你在这待着干什么？”
    小鸟崽缩成一团，不敢动弹。
    那，那么贵？我是不是闯祸了？
    小鸟哭哭。
    甚至在封燃伸手把他捉起来的时候，邱余都怂成了一团不敢动弹，倒是封燃奇怪道：“球球，你怎么了？不舒服？”
    “啾啾！”
    小鸟崽的声音颤颤巍巍的。
    不要叫我球球，我不是球球，我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山雀！
    “啾啾啾！”
    你的球球被人掉包了！快去别处找找！
    饶是封燃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此时看到邱余，都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