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方才下马，苏卿臣转身便看见秦雨容站在他面前，他从未想过她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二人沉默片刻，秦雨容忽然扑上来拥住了他，苏卿臣始料未及，愣在原地。
    秦雨容头靠在他胸口，这些年来的委屈与心酸都想发泄而尽，她从未做过如此出格之事，可在李舒含解开她们之间误会后，她再顾不上其他。
    “卿臣，其实这些年来我对你从未忘情。”秦雨容轻声说着，突然湿了眼眶，“如果......如果我愿意放下一切跟你走，你会带我走吗？”
    她不想再承受痛苦了，这些年她背负着恨意太压抑，她原本想要的就是嫁给苏卿臣，做他的妻，她们之间错过太多，这一次她不想再放手。
    秦雨容的话仍在耳际，苏卿臣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慌乱，他不语，只是缓缓抬眸，而李舒含就站在牡丹园门外，静静地看着他们。
    李舒含嘴角扬起冷笑，她果然是高估了秦雨容的底限，她原本以为秦雨容宁死也不会再要一个娶过别的女人的男人，然而，秦雨容还是选择原谅苏卿臣。
    可秦雨容错了。
    纵然苏卿臣心里有她，但是在这个男人心里，女人远没有权势重要。
    果不其然，苏卿臣眼神闪烁一丝慌乱，放开了秦雨容，向后退了半步。
    而秦雨容呆站在原地，不解望着他，看着他偏着头，目光汇聚到一人身上，而旁边那人竟然是李舒含。
    苏卿臣方才送李舒含来牡丹园，下马正要去上朝，却不想秦雨容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而且竟然还说出了这番话。
    秦雨容顿时觉着无地自容，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舒含。
    当年她亲口对李舒含说，她不会破坏她和苏卿臣，她会忘了苏卿臣，可现在却是她做不到了。
    秦雨容手紧紧捏住，只盯着苏卿臣，再次问道：“你答不答应？”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只能往前走下去。
    苏卿臣微微皱眉，却只是躬身说道：“宁王妃说笑了，微臣府邸就在京都，你又要微臣去哪里？”
    苏卿臣装作糊涂的本事越发烂了，李舒含只觉着这个男人薄情寡义起来，还真是任何人都不留情面。
    连她都看得出，秦雨容这次是豁出去了，也许这是她们之间最后一次机会。
    但是，苏卿臣明显放弃了。
    李舒含都懒得理会这二人，只是转身进了牡丹园，继续去听戏。
    苏卿臣与秦雨容的这场戏，她听腻了，不想再听。
    李舒含进去后，牡丹园的下人淡然走向她，欠身后，领着她去了二楼隔间。
    李舒含淡然坐在隔间里听戏，忽然一个身影进来，来人却是苏卿臣。
    “苏相不去早朝了？”李舒含像是随口一问。
    苏卿臣只是看着她，片刻后才道：“我和二皇妃真的结束了。”
    李舒含一路困惑抬眼看他，问道：“苏相何出此言？我可从未说过什么，难不成苏相想让我闭嘴，不然便像对待方才看戏的路人一样，灭口？”
    苏卿臣缓缓吐气，却面露不悦。
    她真的变了。
    从前李舒含但凡听见秦雨容这三个字，都要跟他闹许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连句敷衍话都懒得说了。
    也许是他老了，他竟然怀念当年的李舒含，他觉着眼前的人太陌生。
    也许有些东西失去了才觉着弥足珍贵。
    苏卿臣突然挥手，示意下人都退下。
    待到清场后，他又问道：“公主，我们能否回到从前恩爱的时候？”
    苏卿臣突然开口，李舒含着实吓了一跳。
    “如果说我可以忘了秦雨容，你能否为了我忘了左轻言？”苏卿臣的声音放缓，他突然走到李舒含身边，抬起垂着的手，轻轻拥着她，小心翼翼。
    然而，当他的手触碰到李舒含时，李舒含却如针扎一般跳起，瞪着他说道：“苏卿臣，你都是一个废人了，还这么饥渴么？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还是你想让天下人都知晓今日牡丹园上演了一处丞相上公主的大戏？”
    苏卿臣愣住，面对李舒含不堪入耳的话语，他没有生气，只道：“难道你以为我想要的只是你的身子？”
    “难不成苏相爱上本公主了？”李舒含讥笑着，眼神扫过他的上下，冷笑道：“苏卿臣，你可千万不要爱上本宫，否则本宫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舒含在他耳边咬舌，苏卿臣轻咽口水，喉咙有规律的跳动着。
    他望着她，夫妻多年，他太明白李舒含这句话是认真的，但是在这一刻，他却还是心软了。
    没错，他们都走到今日这个你死我活的地步了，他还对她留有余情，这是最致命的打击，可他却像上瘾似的，贪念着李舒含的身子，渴望与她亲近。
    直到秦雨容向他表明心迹的那一刻，他终于想明白，李舒含早在不知不觉中取代了秦雨容在他心里的位置。
    他彻底爱上了李舒含。
    若是之前，苏卿臣早抱住李舒含，要她在身下承欢，可现在，他却不敢碰她一下，生怕惹她生气。
    “你说得对，爱上你的确会生不如死，但是微臣想要的一定会得到。”
    李舒含疑惑打量着苏卿臣。
    最后，她也只是冷笑，苏卿臣最好爱上她了，这样，她就能把当初的痛苦一点一点全还给他。
    “如果没有秦雨容，我还真会一直傻傻的爱着你。”李舒含手搭在他衣襟上，手指缓缓往下滑，眼神上下瞟着他的身子。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可惜，我对你早已经死心，我想要轻言活过来，你能做到吗？”
    苏卿臣顺势握住她的手，“他能给的，不能给的，我都给你。”
    李舒含却还是抽回手，冷语：“我要你还权给皇上，我要你释下兵权，我要你不再追究二哥对付你这事。”
    “公主，别再说傻话了，你要我放弃权势乖乖给你杀吗？”苏卿臣轻笑声，“不可能，但是我可以答应不追究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