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亲自登门

    杨文和杨武二人昨日商量了一下，决定亲自上门，以表诚意。
    站在篾匠老张家门口，兄弟二人一前一后跨过门槛。
    “张叔！张叔在吗？”杨文大声喊着。
    “谁呀？”
    大厅里一个五十岁的男人回应了一声。
    这个男人就是篾匠老张。
    杨文走进屋，只见老张一只脚踏在一条布满刀痕的春凳上，右手握着篾刀。身上围着一条藏蓝色围裙，一双粗糙的长满老茧的手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
    杨文走近，亲切地叫道：“张叔，是我。”
    “你是？”
    老张平日里没关注过村里的年轻人，闲暇时候也就是跟同村的几个老头儿一起坐坐，而且杨文平时很少与他们来往，自然对杨文不熟。
    杨武跟在杨文后面进来，叫了声：“张叔！”
    跟杨文不同，杨武从小跟着杨大海身边，自然在村里这些老篾匠里面混了个眼熟。
    老张看见杨武进屋时，才确定对方来人是谁，呵呵笑道：“小武子！是你呀！”
    老张放下手中的活，让两位客人在客厅坐下，倒了两杯水，又拿上一包经济烟。
    杨文见对方拿烟，赶紧也拿出自己口袋里的烟，递给老张。
    老张看杨文拿的红塔山，点点头，收回自己的经济烟。
    “小武子，这位是？”
    “我哥。”
    老张恍然大悟：“哦，杨文！”
    杨文颔首。
    “呵呵呵，小时候你俩经常跟着你爹来玩，那时候还是这么点儿大！”老张一只手在桌边比划着。
    “现在都这么大了，而且还出息了！我听说你在村里收笋，做的不错。”
    杨文说：“还行，小打小闹，赚点饭钱。”
    老张摇摇手，说：“谁赚钱，不是为了吃饭？我们做篾匠，不也是赚口饭吃。”
    “张叔，我就明人不说暗话，我准备开个竹编作坊，想请您去坐坐镇，您看行不？工钱好说。”
    老张早就听其他几个篾匠说过，杨金山去找过他们，几个老篾匠私下里也讨论过。
    老张弹了弹烟灰，说道：“不是叔不想帮你，我都一把年纪了，帮不了你什么，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是找找那些年轻的篾匠吧。”
    “叔，怎么会呢，您一点也不老啊，您看您还做篾呢！”杨武是个直脑筋，听见老张如此说话，立马指着那一堆篾说道。
    “呵呵呵，老了，只能自己在家胡乱做点儿，跟年轻人比不了。”
    杨文看出老张似乎有什么隐情，问道：“叔，您是有什么顾虑吗？没关系，您可以提。能满足您的我会尽量满，足。”
    后者摇摇头，说：“没有没有，就是年纪大了，眼也花了，做不动，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从老张家出来，二人又去了老李和老王家，都得到了同样的回答。
    傍晚，西边只剩下一层金黄色的余晖。
    郑红梅在院子里收衣服，远远地就瞧见兄弟二人。
    看见进院的兄弟二人无精打采，好奇问道：
    “怎么了？两个人跟打蔫的黄瓜一样。”
    杨武不说话，只是一直叹气。
    郑红梅拉过一把竹椅，坐在二人面前。
    “一个人都没找到？”
    杨文平静地摇摇头。
    这个结果倒是郑红梅没有想到的，她思忖片刻，说：“我们也不一定非得找老师傅，像杨武这样的，年纪不大，手艺也挺好。那做出来的东西，也能卖出去。”
    杨文单手撑着下巴，歪着头，视线看向远处。
    杨武思考了一下郑红梅的话，觉得也不无道理。
    “哥，我觉得嫂子说的有些道理，咱们不一定要找那些老顽固，连他们自己都说他们老了，手脚慢。你不是说我们要加大产量吗？我觉得就算请他们过来，也做不出产量。”
    杨文收回视线，看着另外两人说：“这样吧，我们不能因为请不到老师傅而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杨武和郑红梅二人听到此话，深感赞同，点点头。
    杨文继续说：“阿武，你明天还是继续去找篾匠，不用非得找资历老的，只要是篾匠，手艺能过你这关就可以。”
    杨武应道：“好”
    “还有你，红梅。”杨文又转身跟郑红梅说道：“据我所知，村子里除了男篾匠，还有一些女人也会编织，你去找找看。”
    “好，我明天就去问问。”
    明月高挂，院子里桃树下微风徐徐吹过。
    杨文依靠在竹椅上，手握一把蒲扇，慢慢地扇着。
    可奇怪的是，明月当空，星光闪烁，怎么突然下起了雨。
    这雨滴也好生奇怪，不似江南烟雨绵绵不绝，也不像是夏季的雷雨，突然一声便是急风骤雨。
    这雨，是轻轻巧巧的一阵一阵地落在杨文的脸上。
    杨文睁开眼，依然是明月当空。
    他转头一看，先是一惊。
    一位长发女人站在旁边，身子弯曲，头发全部散落在身前，从头发上还不停地有水滴落。
    乍一看，神似一个被扭断了头的女鬼，头上还流着血。
    只见这女人正从挂在桃树枝干上的绳索上取下一条毛巾，包着还在滴水的头毛一顿乱搓。
    杨文坐直了身，说道：“不要晚上洗头，湿气重，以后老了会头痛。”
    对方回答：“白天没空，只有晚上洗。”
    杨文站起来，走到对方身边，一只手伸过去拿对方手里的毛巾。
    用从未有过的温柔的声音说：“直起身来，弯着腰疼。”
    郑红梅全身毛孔一紧，慢慢站直了身体。
    杨文的身高刚好可以很轻松地把手放在郑红梅的头顶。
    只见他用毛巾包裹着头发，轻柔地在郑红梅的头上揉搓。
    郑红梅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温柔的杨文，这样的他，跟以前喝醉酒就对她动粗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那两个捣蛋鬼都睡了？”杨文一边擦头发，一边不忘问那两个小破孩。
    “嗯，要不然我哪里有时间洗头。”
    杨文笑着说：“这两个小鬼，太闹腾了！你怎么能吃得消他们？”
    郑红梅很平常的回答：“习惯了，一个和两个也差不了多少，村里刘姐的妹妹，这都怀上第三胎了，每天还要自己带两个孩子呢。跟人家一比，我这都不算什么！”
    “三胎！”杨文惊讶地说：“我记得她前两胎跟我们家这两个差不多大吧。”
    “嗯。”郑红梅点头。
    “那还要生？”
    “前面两个是女儿，她婆婆想要她生个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