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别墅夜话

    虽然她的计划已经被识破，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狗急跳墙，最后再拉上那位该死的下田一起走，所以还是锁起来为妙。
    对此，米原晃子也没有反对。
    大家各回各的房间，都怀揣着许多的心事。
    毛利兰抱着铃木园子，诉说着自己心里的悲伤，今天，米原晃子又给她上了一课，珍贵的一课。
    可是，她却宁愿翘掉这一节课，就像之前翘课和园子一起去吃甜品一样。
    柯南乖乖地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借毛利兰的口，让她亲自指出自己的老师是杀人凶手，想必内心非常不好受吧。
    但如果不这样的话，也没有其他更的好方法了。
    “唉~~难啊！！！”
    至于东方朔和灰原哀，则是罕见地有了一点私人空间。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面，贴在一起，因为穿的比较单薄，所以外面还裹了一个毯子。
    对面则是熊熊燃烧的壁炉，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仿佛一场别样的交响乐，只是不知道演奏的又是谁人的故事，哪方的儿女情长。
    “翻页了。”
    灰原哀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把东方朔惊醒，回过神后赶紧翻了一页手里的书。
    很显然，他注意力并不在书上。
    “想什么呢？”
    灰原哀紧了紧身上的毯子，往东方朔怀里又缩了缩。
    “没什么。”
    “骗人。”
    “呃...只是有些...悲伤罢了。”
    “悲伤？为什么，因为那个女孩吗？”
    “嗯，望月美奈子，很好听的名字，想必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吧。”
    “一定是的。”
    灰原哀点了点头，也没了看书的心思，反而是仰着小脸，抬头看着东方朔，仿佛今天才真正认识对方一样。
    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或许是一种共情？
    说起来，如果按年龄来算的话，如果没有意外，那个女孩应该比东方朔大上将近十岁，算起来也应该和毛利兰差不多大了。
    可是她的生命却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年，定格在了那个年岁。
    东方朔心中并不清楚六年级意味着什么，只是知道和他一样都只是在上小学罢了，说个不恰当的比喻，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伤感。
    但灰原哀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或许，是她已经习惯了离别，见惯了生死，毕竟她本身就是从苦难中长出来的花朵。
    但眼下，她也是被东方朔的情绪所感染。
    “你说我们会不会...”
    话刚说到一半，东方朔便被灰原哀伸出的小手捂住了嘴巴。
    “别瞎说。”
    “你只是想的太多了！”灰原哀斟酌着词句，开解道，“世间的生，离死别就是这样，死神才不会管你是年幼或者白发苍苍。”
    “我只是，有些理解她罢了...”
    “应该的，如果是我的话，想必也会这样做吧。”
    “啊？小哀也会狠下心杀人吗？”
    东方朔有些吃惊，毕竟他对灰原哀的印象，一直以来就是科学家，定多加个限定词，黑道科学家。
    但是和杀人犯还是很难联系在一起的。
    “或许吧，杀人，说着简单...”
    “做起来更简单。”
    东方朔：....
    看着怀里的人儿，他恍惚感觉有些陌生，又有些许面对未知时的恐惧。
    “不过，我不会被那家伙抓到。”
    她说的是柯南。
    “也是！小哀很聪明的。”
    “和聪明没关系。”
    “我应该也不会。”
    “那可不一定。”
    “好啊，编排我是吧！”
    “实话实说罢了。”
    东方朔一时语塞。
    “想通了吗？”
    “想通了。”
    “那看书吧。”
    “时间很晚了，该睡觉了。”
    “可是明天不用上课。”
    “那继续看吧！”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东方朔正要翻页的时候，发现怀里的人儿已经鼾声渐起，不由得哑然失笑。
    轻轻地把书签放在当前的页码，将其轻轻合上，放在一旁。
    借着面前已经不复初始时旺盛的火光，打量着怀里那精致的小脸，仿佛在欣赏一件世间绝美的艺术品。
    约么四五分钟后，他准备起身了，活动了一下被压得有些发麻的双腿，然后选了个合适的姿势，将灰原哀拦腰抱起。
    当然，还有那本陪伴了他们一整晚的小书，就这么回了二楼的房间。
    因为别墅里面的房间比较多，床又都是单人的小床，所以大家都是一人一个房间，他和灰原哀自然也是如此。
    不过，两人的房间倒是相邻的两间，倒是省了不少事情。
    一开始，东方朔还活力充沛，恨不得能一口气跑上好几公里都不带大喘气的，可是直到将灰原哀放在床上后，还没来得及把被子盖上，便感觉疲惫宛如海啸一般侵袭而来，容不下一丝一毫的抵抗。
    他只觉得眼前逐渐暗了下来，倒头便躺在了灰原哀的身侧。
    这样的单人小床，对于两个成年人来说或许十分拥挤，但是对于两个还在上小学一年级的孩子来讲，还是绰绰有余的。
    某个女孩甚至还有空间打个滚，半个身子都压在了男孩身上。
    别墅外，风还在呼呼地刮着，似乎要把世间的一切生机全都刮走，只留下无限寂寥的宁静，而那雪，则是顺着风的方向，似乎是在和它抢人，抢在对方之前，把一切的生命全都掩盖在自己的身下，以求来日风停雪化，一切还是往日的模样。
    噼啪~~噼啪~~~
    壁炉里面的火还在燃烧着，东方朔走前又给里面添了一把劈好的柴火。
    虽然客厅里并没有人了，但想必这炉火，也能为别墅增添一些暖意。
    或许不多，但是在这寒冷的日子里，也是颇为难得了。
    滴答滴答~~
    不知道是谁的手表，齿轮在一圈圈地转动，仿佛抓住了时间，让其按照既定的速度前行。
    而就在这一声声响动之中，风停了，雪小了，夜深了又浅了，天，也逐渐亮堂起来。
    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叽叽喳喳...”
    一阵不该出现在这个季节的鸟叫，将东方朔从睡梦中唤醒。
    “呜~~哪来的鸟？大早上叫个什么劲？”
    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宛如梦呓一般，叫骂了两句，然后再次沉入了梦乡。
    只是，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自己的骂声，或许没有并没有骂走那些恼人的鸟儿，但是却足以把身边的女孩吵醒。
    这一位的起床气，可不是一句暴躁就能概括的了的。
    就比如现在。
    灰原哀听见身旁传来奇怪的声音，还以为自己还在家里的大床上，而旁边是那不讨喜闹铃，所以便下意识地伸手去按。
    不过，这一次她显然是要失望了。
    因为她一抽手，却发现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左手这个概念，便赶忙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的床上多了一个人。
    应该是人吧...她也不确定。
    因为那人抢走了所有的被子，把自己裹地像个毛毛虫一样，而自己的左手，则是被那毛毛虫压了个正着。
    好不容易抽出来，麻痹感便很快袭来，疼的她龇牙咧嘴起来。
    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把那个毛毛虫扳了过来，却发现那人形毛毛虫竟然没有脑袋，或者说，把脑袋蒙在了被子里面。
    看那个体型，灰原哀心里已经猜出了被子里面的人，脸上顿时愠出怒意，手脚并用，才好不容易把东方朔的脑袋给揪出来。
    “唔~~谁啊！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东方朔伸出手胡乱摆弄了两下，正好打到了灰原哀的手，让她的怒意更盛几分，然后一脚将其从床上踹了下去。
    好在有被子的缓冲，东方朔并没有摔得太狠，但足以让他与睡眠渐行渐远。
    迷迷糊糊从被子里面爬起来，然后就对上了灰原哀那愠怒的双眼。
    接下来自然也是一番龙争虎斗，还惊起了树林里的几只飞鸟。
    “咦？东方，你这眼圈怎么这么黑？”
    洗漱一番后来到客厅，迎面就看见了坐在桌子旁边吃早饭的柯南。
    “昨天不会又熬夜了吧！”
    “要你管！”
    东方朔怼了他一句，没给他好脸色，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也吃了起来。
    灰原哀自然是坐在他的对面，吃饭的时候总是时不时瞪他一眼，看得东方朔有些心虚，只能埋头干饭，不敢和对方对视。
    柯南也不是傻子，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转移了几次，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结果还没等开口，便背一旁的毛利兰伸手拍了一下脑袋。
    “柯南，吃饭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这样很不礼貌的。”
    “哦，知道了。”
    柯南灰溜溜的应了一声，然后也埋头干饭。
    其余人也先后来到，打了声招呼便也跟着吃了起来。
    大家都没有过多的言语，或许是受昨天事情的影响，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高，只是默默吃着，默默坐着，默默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对此，柯南也能理解，毕竟是自己朝夕相处多年的同事，一天之间，一个变成了杀人凶手，一个变成了死者，一个也是背负着一条人命。
    世事总是如此难料，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下一步会走向何方。
    “所以说，这就是你的解释吗？”
    东方朔和灰原哀并排坐在别墅前面的台阶上，此时风雪早已经不知道停了多久，太阳也升了起来，只不过却并没有太多暖意，扫出一小片空地坐下，倒也惬意。
    只不过，东方朔并不这样觉得，只是硬着头皮答道：
    “呃...”
    “小哀，你要相信我啊！”
    “那真的只是意外。”
    “当时我实在太困，眼睛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哦？是吗？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还能把被子全都抢走，害的我冻了一晚上。”说到这，灰原哀突然感觉鼻头一痒，抽动两下后，便打了个喷嚏，“阿秋~~”
    呲溜~~
    “都怪你，我好像感冒了！”
    “唔，怪我都怪我！”东方朔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自己裹成一个毛毛虫，但是看到灰原哀因此生病，还是心有亏欠，便赶紧道歉起来。
    “我记得别墅里面应该有医药箱的，我去给你找些感冒冲剂来喝吧！”
    “喝了就好了！”
    “不用！”灰原哀摇头拒绝，只是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嗯？”
    “笨，我好歹也算半个医生好吧！”灰原哀见对方没反应过来，便没好气地解释了一句，“感冒这种事情，我比你清楚多了。”
    “只是着凉而已，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哦~~”
    东方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远处那洁白光滑的雪面。
    因为附近只有这一处别墅，所以人烟也比较少，大雪过后，一切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衣，而且并没有被踩踏，留下属于人的印记，所以此时看去，格外的美丽安详。
    仿佛一处独立于世俗之外的冰雪世界。
    要是以前下雪，东方朔看到这样没有被踩过的雪面，一定会非常激动地冲过去，踩上几圈，或者取一些干净的雪，团成雪球，砸起人来，不但效果好，还不会很疼。
    但是这次不一样，他少有的安静下来，只是静静的看着。
    仿佛在看一幅绝美的画卷，每一处都浑然天成，每一笔，都有大自然它独特的深意。
    而不属于这其中的东方朔，也不愿自己的存在给这画卷添上污点，变成遗憾，所以只是静静地看着。
    那句话说的好，“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或许就是东方朔现在的心情吧。
    “嗖~~”
    一个黑影划过空气，朝着东方朔飞来。
    因为正在欣赏眼前的美景，所以东方朔反应很慢，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脑袋被那东西砸了个正着，凉意自头顶贯彻全身后，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转头看去，一个人影正在侧边不远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清晰可见，甚至还挑衅地朝他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