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灰烬之下

    【这孩子不会是吓傻了吧。】
    东方朔看着一副痴呆模样的柯南，心里的怒气也消了不少。
    “东方朔，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柯南抬起头看向东方朔，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
    这时，灰原哀轻轻拉了拉东方朔的衣角，给他使了个眼色。
    【够了吧，再折腾下去人就傻了。】
    东方朔无奈地眨了眨眼睛。
    【好吧……都听你的。】
    “那个…柯南，你别哭了，起来吧。”
    “我真没用……我真没用……”
    柯南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依旧呆坐在地上。
    “其实小兰姐姐的事情很好解决的。”东方朔淡淡地说道。
    “什么？有办法解决？”
    一时间，柯南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拉着东方朔的衣服就扑了上去。
    “你没有骗我对不对，你没有骗我对不对！！”柯南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透露着癫狂和期待。
    “起开，鼻涕都弄我衣服上了。”东方朔满脸嫌弃地推开对方。
    “现在是什么时代？”东方朔自言自语道。
    “超凡时代。”
    “伤疤而已，一瓶超凡药剂就搞定了。”
    “真的？”
    柯南虽然没有听过这个名词，但这也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了。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虽然我看你不爽很久了，但小兰姐姐对我那么好，我帮她也是应该的。”
    柯南看着东方朔的眼睛，感觉对方没有说谎的意思。
    然后他便羞愧地低下了头。
    “东方。”
    东方朔：“？”
    “谢谢你。”柯南一字一句地说道。
    “哼，我才不是帮你，我是看在小兰姐姐的面子上。”东方朔傲娇地把头撇到一旁。
    “好了，江户川，你现在可以好好解释一下了吧。”
    灰原哀发话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东方朔能够搞定伤疤的事，说出来只不过是挫挫柯南的锐气罢了。
    毕竟任凭他在案发现场这样搞，总有一天会把身份暴露。
    而且，她怀疑这几起案子都是组织的人做的，连环杀人，丝毫不拖泥带水，很像组织的风格，所以她才对真相这么上心。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
    心底的大石头放下来了，柯南也恢复了正常。
    “那就长话短说。”东方朔没好气地说道。
    柯南：“……”
    “是这样的……”
    ………………
    “事情就是这样。”
    “所以说成实医生其实是个男的？”东方朔有些难以置信。
    本来他还对这个热情的大姐姐有些好感呢……
    而旁边的灰原哀也是满脸震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这么一会儿，消防员也赶到了现场。
    “消防员哥哥，里面还有一个人没有出来！”柯南跑了过去，想让消防员进去救人。
    可是火势时在是太大了，而公民馆整体又是木质的，消防员根本冲不进去。
    就在这时，火焰中，突然响起了一段钢琴曲。
    “是月光！”
    柯南听出了这段熟悉的旋律，转身向火海望去，眼中的情绪十分复杂。
    火焰在乐曲的伴奏下愈演愈烈，火焰冲天而起，火光把周围几百米都照的如同白昼一样。
    当当当～～～
    噼哩……噼哩……
    钢琴曲与火焰在半空中交织，仿佛恶魔的低语。
    一曲终了，火势也到达了最高点。
    但钢琴声并没有就此结束，平静了五六秒后，最后出现了一段特别的旋律。
    这是暗号！
    浅井成实和他父亲只见使用的暗号。
    而柯南也早就破解了暗号的秘密。
    其实就是按照琴键从左到右的顺序，依次填上abcd等二十六个英文字母。
    虽然柯南的唱歌水平是有目共睹的烂，但他其实具备着一个十分厉害的技能，那就是——绝对音感。
    东方朔也不知道，明明具备这样的天赋，柯南到底是怎样混成现在这样的。
    明明只要好好训练一下，最起码也是一个一线歌手………
    而现在，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在木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和人群的尖叫声中，他清晰地分辨出了这一段别样的旋律。
    这段……属于他的旋律。
    arigatounachiisanatanteisan
    对应到到暗语中翻译成日文的意思就是：
    “谢谢你，小侦探！”
    “成实医生……”
    柯南看向火海，双拳紧紧地攥了起来，但里面再也没有钢琴声传出。
    终焉的列火，终将焚烬一切罪恶。
    到时，一切也终将迎来新生。
    “刚刚的音乐是什么意思？”
    东方朔也听到了钢琴曲，便朝着柯南走了过来。
    刚刚柯南已经给他们讲了关于旋律密码的事情，但东方朔根本听不懂，现在只能抓瞎。
    “东方，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柯南低着头，没有回答东方朔的问题，反而是有些犹豫地问道。
    “呃……应该…没错吧，你也只是尽自己的努力在寻找真相罢了。”
    “那，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正义？”
    “正义？”
    听到这个名词，东方朔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说出了一个耳熟能详的答案：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那迟到的正义还算正义吗？”
    柯南看着眼前的熊熊烈火，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迟到的正义吗？”
    东方朔摇了摇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也复杂地看向了火场。
    “我个人认为应该是算的吧。”
    “毕竟，如果这样都不算的话，那么世界上就没有正义了。”
    说完，东方朔拍了拍柯南的肩膀：
    “正义小姐可是很忙的。”
    “及时的正义……”
    “可遇不可求啊！”
    “但我们还是要活下去不是吗？人总要朝前看的。”
    东方朔看出对方陷入了死胡同，如果走不出来的话，可是会很麻烦的。
    “可是，用推理把犯人逼到死角，再眼睁睁看着他自杀的侦探，和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那你觉得呢？”东方朔反问道，“你觉得有区别吗？”
    “我……”柯南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东方朔和灰原哀站在他的身边，静静的看着他。
    两人都是组织里的人，即使没有亲手杀过人，也都或多或少接触过许多黑暗的东西。
    所以两人的世界观，人生观，与柯南这样的正常孩子难免有些不同。
    有些东西，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明白。
    “我记得你那个福尔摩斯不是说过么，当法律不能带来正义时，后面是什么来着？”
    东方朔挠了挠小脑瓜，想拿福尔摩斯这个柯南的偶像的话来安慰对方，但却只能模棱两可地说出一半，还好柯南接着说了下去。
    毕竟福尔摩斯可是他的偶像，也是他前进的指引，对方的名言他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柯南缓缓地说道。
    “对，就是这个，所以我倒是觉得他没错，而你……”
    “也没错。”灰原哀接着回答道。
    “只是身份不同罢了。”
    “是吗？”
    柯南自嘲地笑了笑，抬起了头，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道路。
    真正属于他自己的道路，而不是别人的。
    想通了之后，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散发出一股别样的魅力：
    “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
    “这是他的正义。”
    “而我也有我的正义。”
    柯南转过头，背对着火场，对两人低声说道：
    “谢谢！”
    “不会有下次了。”
    ………………
    大火持续了数个小时，直到把正座公馆烧成了灰烬才罢休。
    消防队的人员在火焰熄灭之后，也进入了现场，希望寻找到生还者，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这么大的烈火，就算有人，估计也都烧成灰了吧……
    紧接着，便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这场持续三天的大雨，仿佛天空的悲鸣，亦或者是上帝的怜悯，来净化这世间的罪恶。
    终于，在大雨的冲刷下，废墟中一块“黑炭”竟然开始缓缓移动，慢慢从废墟中爬了出来，身上的黑色也在大雨中开始渐渐剥落。
    原来是一个人。
    这个人漫无目的地爬啊爬，最终爬到了公民馆原本靠海的那一边，却还是没有停止的意思。
    一翻身，便跌入了大海中，再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