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次远行

    夜幕之下，秦庭卫在张记茶楼门口，在门锁之上挂了一块牌子。
    这一去一回恐怕需要一周的时间，张叔暂时也回不来，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开门迎客，索性挂上歇业一周牌子，也免得大爷们每天来回的跑，到时候还得让张叔抱怨一场。
    离开之前的事情也算是处理好了，回到家中，秦庭卫也没有再打坐吐纳，躺下睡了过去。
    ……
    阜南县，火车站。
    虽然早上五点就起床，搭了镇上最早的一般客车来到县城，但到火车站时，这里依然拥挤如潮。
    伴随着“哐当…哐当…”的声响，火车驶进了车站。
    随着车门的打开，站台之上拥挤的人潮蜂拥而入，吵杂的声音在火车中弥漫开来。
    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秦庭卫的票正好买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后看着挤满了人的过道，不禁暗自庆幸。
    坐在身边的是一位大叔，平头，唏嘘的胡渣子，看起来有一点凶狠的样子。
    对面坐了一老一少，老人头发灰白，面色慈善。那少女面庞清秀，穿着朴实。
    绿皮火车慢慢启动了，看着两边的风景不断的向后移动，秦庭卫有一点感慨，这是自己第一次离家走那么远的地方。
    火车的摇晃与车厢内的嘈杂，让秦庭卫有了睡意，渐渐的合上了眼帘。
    也不知睡了多久。
    忽然。
    “啊………”
    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刺入脑海之中，秦庭卫猛然一惊，两眼睁开，睡意全无。
    窗外已是漆黑一片，车厢里灯光通明。
    车厢里的人基本都在睡觉，只有少数几个没睡着的，也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秦庭卫来回扫量几次，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但脑海中的疼痛感提醒着刚才的声音是真实的。
    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合上双眼。
    既然肉眼看不见，那就阴神出窍看看怎么回事。
    再次睁开眼来，车厢顶上的灯如同覆盖了一层红纱，照出的光透出一阵腥红。
    “这是………”
    秦庭卫准备起身去其他车厢查探。
    还未起身便被一只手按下，正是坐在自己身边那位看似凶狠的大叔。
    大叔冲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闭上了眼睛。
    秦庭卫不明所以，紧接着又一阵骇然。
    自己分明是阴神状态下，这人竟然以肉躯碰触到了他的阴神，定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莫非也是修道之人。
    “咚…咚…咚…”的声音不断响起，越来越急促。
    声音从头顶方向传来，秦庭卫抬头望去，上面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不，应该说是鬼。
    倒悬而站于车顶，一节车厢之顶足足倒立了上百个鬼，尽皆红衣。
    感觉有目光从上面看下，秦庭卫连忙低下了头，阴神归入肉体之中，不敢睁眼。
    八月的天气本来是闷热的，特别是在这挤满了人的车厢之中。
    然而，秦庭卫觉得自己已经冷出了鸡皮疙瘩，却又不敢动弹。
    脑海之中一片混乱，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出动静惊到了头顶的红衣。
    秦庭卫忽然想起老王头说的话来，想不到还真遇上如此多的鬼魂，不过从老王头那里弄来的白丁完全用不上，门将上去也不够撕的，只有门神应该还能抗的住，就是不知道门神威力如何。
    胡思乱想了许久，秦庭卫赶紧身边的温度渐渐回归正常，这才睁开眼来。
    车内灯光恢复了正常，车外已经蒙蒙亮，东边有了一缕红光。
    自己身边的大叔与对面的老人少女，看起来都还正常，不过其他人却是一个个的顶着一副黑眼圈，完全是没睡好的样子。
    “怎么回事，昨晚睡的挺好的啊，怎么还昏昏沉沉的。”
    “好困啊，好饿啊。”
    “昨晚好吵啊。”
    “昨晚什么情况，我也听见很吵的声音，就是醒不过来。”
    车厢之内大家开始谈论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这才发觉，原来真有事情发生。
    秦庭卫听着众人的攀谈，转头看向身旁的大叔。
    那大叔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让一让啊。”
    随着乘务员小车经过，众人的讨论声音渐渐平息下来。
    秦庭卫心中思索着，今晚是否还会有红衣鬼出现，如此众多的红衣鬼，难道也是要去泉州巫山？
    不过，这些红衣为什么不直接穿行，鬼魂赶路的速度很快的啊，何必再来乘坐火车呢。
    其实秦庭卫不知道的是，阳界与阴间虽然是相对的两个平衡面，但也有相互交融之处，那就是边界。
    开国圣人曾口出金言，新国不可出妖，鬼怪不可跨界，是以断了妖魔修行之路，鬼怪跨疆土穿行的便利。
    直到圣人驾鹤而去，金言威力松动，火车便成了金言最薄弱之处。
    所以鬼怪要穿越省界，便只有乘坐火车，而且不会消耗力量。
    引路人的身份其实是受阴阳两界认可的，所以不久之前二号才能以阴神跨界而来。
    白天无事。
    又到了晚上。
    白炽的灯光逐渐泛红，秦庭卫知道这是红衣们即将出现的征兆，闭上了眼睛。
    今夜之后，火车便进入西塘省境内，这些红衣鬼果然是去泉州巫山的。
    秦庭卫不禁担忧起此次行程来，除了那神秘的一号和四号，还有未蒙面的六号，目前就二号和三号战力要高上一些。
    如此多的红衣鬼，三号应该也是扛不住的，只有看二号的了。
    而且巫山那边不知道还有多少鬼怪等着的，伤脑经啊，早知如此自己就不来淌这趟浑水了。
    ……
    火车速度渐渐降了下来，卜伦尔站到了。
    车上人已经不多，不过身边的大叔，对面的老人与少女竟然也是在这里下车。
    这大叔不简单，秦庭卫已经体验过了。
    老人与少女也没受到红衣鬼的影响，看来也不是普通人。
    几人都一同登上了去巫山镇的车。
    果然，都是为了那红衣霓裳而去，秦庭卫对此行更加担忧，对付鬼他还有一堆纸人，如果是和人起了冲突，可就无可奈何了，希望是友非敌。
    到了巫山镇，火车上遇到的几人在下车之后分道扬镳。
    秦庭卫找了个旅馆住下，准备等到晚上先联系一下几位朋友，打听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