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鱼怪（三）

    陈柯睁开眼睛，看到门外有一道苗条的身影。
    “请进。”
    嘎吱一声，房门推开，一个女学生走了进来，正是昨天被陈柯所救的那个女学生。
    “多谢仙师昨晚相救。”
    女学生将早饭搁在桌上，向陈柯一阵感谢。
    吃过早饭，陈柯从青崖书院出来，再次来到了那天河边。
    如果真的是怨灵之妖的话，那这件事便得好好查查了。
    “哎，你有没有听到，昨天晚上这里好大的水声，就像是发洪灾似的。”
    陈柯身后的街道上，几个行走的行人一边走一边谈论。
    陈柯望着平静无波的河面，此刻那妖物就在里面，但是他却无法驱除。
    思忖了一会儿，陈柯向路边行人问道：“这条河里以前可有发生过什么事么？”
    此刻行走在街上的，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对这条河流颇为了解。
    陈柯问的是个四十多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听到陈柯这样问，想了一下，说道：“最近几年是没发生什么事，怎么了？”
    “以前有过吗？”
    “以前？我想想……好像也没有。”
    “跟人命相关的之类事情。”陈柯补充道。
    那中年本已说了没事发生，但经陈柯这样一问，忽地说道：“十八年前，这条河里死过人！”
    “什么人？！”陈柯语声激动，这里果然藏着事。
    “十八年前，一个书生曾在这里投河自尽……”
    “哪里的书生？为什么自尽的？”陈柯追问道。
    “好像是城东白鹿书院的书生，至于因为什么自尽……唔，那便没人知道了。”
    “白鹿书院，自尽……”
    陈柯念着这两个关键信息。
    如此一来，这件事便有些眉目了。
    如果他所猜不差，这河里的鱼怪，便是那书生自尽之后的残魂形成怨念结合鱼妖形成了这鱼怪。
    这样一来，也就解释了这鱼怪为什么会去撕咬试卷。
    同时也能得知，这书生自尽的原因，必然就和试卷有关系。
    “白鹿书院……”
    “看来有必要去这地方走一遭了。”
    “走！”
    陈柯转身看向鲤鱼精。
    “去哪儿？”
    “白鹿书院。”
    刷，鲤鱼精身生云气，一个摆动，载着陈柯飞上天空，往东而去。
    鲤鱼精巨大的身形掠过城市上空，几分钟之后，在城东的白鹿书院跟前停了下来。
    陈柯从鱼妖背上落下，看着眼前这座书院。
    微微有些意外。
    这竟然是一座荒废的书院。
    这座白鹿书院规格并不算小，白墙灰瓦，占地广阔，只是墙下、门处全都长满了半个高的杂草，看起来十分荒芜。
    时不时还有动物的叫声从书院里面传出。
    陈柯迈动脚步，正要进去，就在这时，忽然出现一个妇人，叫道：“年轻人，停步！”
    陈柯回头看着妇人，目中露出不解，妇人走上前来，说道：“这里可进不得，十八年前这里发生了一些事，然后一夜之间就没人住了，这里就变成了一座荒地，到了晚上时常有读书声传出，很是渗人，大家都怀疑这里有妖怪，所以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多谢大姐提醒。”
    陈柯道了声谢，那妇人离开了，不过陈柯自然是没有离开。
    他看着这座荒废的书院，身形一纵，越过墙院，跳到了书院之中。
    砰的一声，陈柯双脚落地，举目一瞧，这书院里面，更加荒芜。
    放眼看去，到处倒是半人高的杂草，杂草之间还散落着骨头和干硬的粪便。
    “果然很渗人呢！”鲤鱼精摆动着身体，看着眼前这一地荒草。
    而就在他话音刚落那一刻，院子里面忽然卷来一阵阴风，跟着头顶一暗，书院上方突然黑云翻滚，一片黑暗笼罩下来，霎时间伸手不见五指。
    陈柯立即从黑皮囊中拿出了铜灯。
    铜灯的灯光亮起，陈柯看到眼前的书斋中，随着阴风刮动，一卷卷数自行立了起来，悬在几案上，就好似有一个个看不见的人正捧着诵读。
    然后就是一阵阵读书声从书斋中传了出来。
    诗词、经义、诸子百家……杂七杂八的读书声汇聚成一股传出，声势浩大，似乎有四五十人在同时阅读。
    “好恐怖！”鲤鱼精向窗子瞧了一眼，身体一摆，躲到了陈柯身后。
    “大胆凡人！”
    突然，翻滚的黑云中，响起一个雷霆般的声音。
    这声音音色奇怪，听着像是几岁的孩童，又像是几十岁的老者，两种音色混杂在一起，叫人无从分辨。
    “竟敢闯入本仙尊修行之地！”
    随着声音响起，黑云之中雷霆闪动。
    “这也太可怕了，咱们还是走吧。”鲤鱼精瑟瑟发抖。
    陈柯听着这愤怒的声音，抬头往上方瞧去。
    忽然。
    刷！
    一道电光迸闪！
    鞭子般打了下来！
    陈柯向后一掠，刚才所站的地方登时被电光击成了一片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