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来呀，互相伤害呀

    第五章来呀，互相伤害呀
    然而，我挥下的树干，没有砸中矮胖子手臂，因为关键时刻，唐瑾冲了过来，把我狠狠撞向一旁。
    树干击中石质椅背，震得我手臂发麻，我不敢相信地看着唐瑾，眼中血色更浓。
    矮胖子逃过一劫，发出杀猪般惨叫，屁滚尿流，向着一旁跑去。
    我气红了眼，怒吼一声，紧握着树干，就要过去追打那肥猪。
    “你冷静一下！”随着话音下的，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我捂着脸，僵硬的扭过脖子，眼睛死死盯着唐瑾，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为什么？”我发出神经质般的惨笑。
    “不为什么，以后我的事，你别管！”唐瑾侧过脸，神色冷漠。
    我不断惨笑，越笑越大声，如受伤的孤狼般盯着对方。
    “那肥猪摸你腰的时候，你没勇气打他一巴掌，那肥猪拉你手的时候，你也没勇气打他一巴掌，那肥猪要拱你的时候，你同样也没勇气打他一巴掌。”
    “而我，你的老公，要教训欺负我老婆的人，却挨了一巴掌，呵呵。”
    我盯着对方冷漠的侧脸，神经质般笑着，然后挥出手臂，随着清脆巴掌声响起的，是一声：“贱！”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当我打出那巴掌的时候，在心中告诉自己，从此以后，我与唐瑾，就是陌路人。
    “陈言，你混蛋，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身后传来唐瑾撕心裂肺的哭声，如杜鹃鸣血。
    来好笑，认识大半年，都未在唐瑾脸上，见到除了冷漠以外的表情，可这短短两天，却把她喜怒哀乐，看了个遍。
    我身无分文，也没地方住，一身酒味，来到快递分包站。
    开口向老板预支半个月工资，老板一直盯着我，没有话。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老板打开抽屉，什么话都没，点了两千块钱拍给我。
    我默默拿起桌上的钱，是真没想到，这个戴着金丝眼镜，为人扣索，话有些娘气的个子，会如此爽快。
    “今天你状态不好，准你半天假，下不为例。”老板没多问，伸出秀气的手指，推了推眼镜，转身走了。
    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跑去后面仓库的水龙头，用水把头全部淋湿，狠狠搓了把脸，开始分拣自己片区包裹。
    烈日晒的皮肤生痛，我开着电动三轮，感觉浑身被烤的冒烟。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唐萌萌发了个微信过来。
    昨天那事后，我在公园找了个长凳，躺了一夜，与唐瑾一直相互无联系。
    我把电动三轮停在路边，点开微信，想看唐萌萌了什么。
    “好气呀，好气呀，气死本主播了！”后面还附着一连串愤怒表情包。
    “你气什么？”我下意识回了个消息。
    “那人打了我姐，他竟然有脸打我姐，本主播肺都要气炸了！”
    我一下子默然，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又发了个消息过去，问那人是谁。
    “一个窝囊废，没本事，又穷又恶心，给言哥哥你提鞋都不配！”
    我看着消息后面，附着的一坨热气腾腾的大便，心里呵呵一声，满嘴苦涩。
    我没再理会唐萌萌发来的消息，默默启动三轮，继续着枯燥而无味的工作。
    “或许对于唐家来，我就是一个多余的人，是时候离开了。”我心里想着。
    正准备给客户打电话，突然接到妹打来的电话，我诧异地接通。
    “哥，有件事情，我觉得该告诉你。”妹在电话里，语气犹豫。
    我一听妹这语气，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该不是蔡淑芬那刻薄老太，把我打唐瑾的事，闹到了我家里吧。
    “妈前段时间病了，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花了两万多。”
    妹的话，如惊雷劈在我心里，自己家是个什么情况，我清楚的很，妹学费都难凑齐，哪来两万多，给妈看病？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你们哪里来的钱？”我语气急促发问。
    “嫂子给的，她不让我告诉你，还有，她还多给了一万，是我今年的学费。”妹声音变低，似乎不好意思。
    “唐瑾？”我神色木然，呆呆地问。
    “嗯，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该告诉你一声。”妹完，挂断了电话。
    我如一只呆鹅，举在耳边的手机，都不知道放下。
    唐瑾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怎么想的？
    我痛苦地揪了揪头发，疯一般骑着三轮车乱窜，只想把包裹都送出，回家找唐瑾问清楚。
    连午饭都没吃，终于赶在下午三点多，把包裹全部清空。
    我火急火燎跑回家里，对着紧闭的门，一阵乱拍。
    今天周末，唐瑾没有课，她应该在家。
    门被打开，唐瑾披散着头发，穿着家居服，出现在门后，眼睛红肿，脸颊也红肿。
    见到是我，唐瑾眼中闪过愤怒，下意识想关上门。
    我用一只胳膊，死死抵住防盗门，语气急促地：“我有重要事情，想和你谈谈。”
    唐瑾咬着牙，一声不吭，在门后用力，想要把我关在门外，我用手死死抵住，双方在门边僵持。
    最后，唐瑾终究是女人，力气比不过我，神色漠然让开，走到沙发边坐下，连正眼都不肯瞧我一下。
    我默默走进客厅，站在沙发旁，盯着唐瑾冷漠的侧脸，犹豫问：“妹都告诉我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们还是离婚吧，两个人在一起，不合适。”唐瑾语气漠然，没有一丝波动。
    “离婚可以，你帮我家的事，我还是想知道原因。”我沉默良久，语气生涩地。
    “你以为我愿意啊，婚前协议上都写的很清楚，女方有义务赡养男方家庭，我唐瑾不做无信的事，也最恨无信的人！”
    唐瑾爆发了，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愤怒地对着我大喊。
    我懵住了，唐瑾提的婚前协议，我确实签了，可当时家里急用钱，协议上写的什么，我都没仔细看过。
    “你跟我来。”唐瑾宣泄完，平复了一下急剧起伏的酥胸，转身向卧室走去。
    我就如一只傻鸟，呆呆跟在对方身后，看到唐瑾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协议。
    “这是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字了，该你了。”唐瑾语气平静，仿佛在一件不相干的事。
    我恍如没听见唐瑾的话，呆呆盯着梳妆台上，空空的首饰盒，那里面存放着唐瑾的所有首饰，现在一件不剩。
    “你的首饰呢？”我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卖了。”唐瑾倔强地伸着手，把离婚协议递到我面前。
    “你缺钱？妈又去哪了？”我感觉自己木木的脑子，似乎灵光了几分。
    “去医院了，我你到底签不签？”唐瑾语气带上了几分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