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亘古四巨头

    “我直呼他的姓名，又能如何？”
    沈穆一步跨出，指尖有无尽庚金之气汇聚，泄露而出的一缕锋锐之气，便将整个下界八域切开。
    粗大的混沌裂缝横贯下界囚笼，地水风火爆发而出，无尽生灵陨落。
    轰！
    无上剑光乍现，天崩地裂，混沌浮现。
    整个下界八域近乎崩解，荒域的山川万物灰飞烟灭，所有的景物都不见了，就此寸寸断裂，化成飞灰。
    “你要崩碎囚笼吗？镇压在此地的上古大凶都会放出来，九天十地都会因你而覆灭！”
    剑谷残仙在大吼，这个人他怎么敢的啊？
    他是知道所谓下界囚笼的真相，就在虚神界里，那里镇压着整个仙古纪元魔化堕落的强大仙灵。
    “放心，囚笼不会崩碎了，就算是一尊王降临，也不一定能够撼动。”
    沈穆看了一眼虚空深处，笑着道。
    在虚空深处，依附于下界八域而存在的虚神界外，两尊伟岸的虚影显化而出。
    其中一尊乃是由无上仙金蕴生而成的生灵，作道人装扮，周身有大五行轮回显化，庇护虚神界。
    另一个则是一头龙，是龙族诸脉的王。
    龙族形态各异，早在上古年间，曾有两脉龙族的仙王争夺真龙之名，最终这头坐镇虚神界的龙战败了，但也不过惜败一招，稍落后于真龙王。
    在虚神界遭遇威胁的时刻，两尊奉命镇守虚神界的仙王恢复了灵智，施展了无上大法力，庇护了虚神界。
    “你别着急，很快我就会上界清算你的。”
    沈穆看了一眼那残仙的虚影，先天庚金剑指落下。
    下界八域彻底崩碎，化作无量碎片，四散飞溅在茫茫虚空中。
    剑谷残仙的投影溃散，十大至尊一指皆陨落。
    石村，柳神法相显化，莹莹碧光涌动，将荒域庇护在内，石昊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这是在灭世？
    穆师是要重开下界吗？
    紧接着，一股浩瀚的道韵弥漫而出。
    “补天！”
    崩解的世界碎片凝固在半空中。
    无上道韵涌现而出，岁月的流光显化。
    在最危急的一刹那，一切又突然停止，仿佛按下了暂停键，有一种无上伟力降临，在力挽狂澜。
    岁月开始倒流，飞溅在无垠虚空的霞光在汇聚，化作璀璨光雾，继续凝聚，化作大地和万物。
    大地之上的裂痕在合拢，喷吐而出的岩浆倒流回去，被焚化成劫土的大地再次泛起生机，染上一片片绿意……
    指导一切都恢复到十位至尊降临之前，那古老的岁月之力才开始隐去。
    整个下界八域的众生心神都在动荡。
    他们记得那发生的一切，那是何等令人仰望的伟力。
    下界八域的众生亲眼目睹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反被收割的一幕，全都心惊肉跳，许久都无法平复。
    这件事，正应验了那句话，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收割别人，焉知自己是否也是他人收割的对象？
    事事皆有因果，修为越高，越看重因果，因为，站的地方越高，看的越是长远。
    ……
    大柳树下，沈穆周身神辉涌动。
    在他身旁悬浮着十盏长明灯，每一盏长明灯的灯芯，都是一尊神道至尊一声的精气神汇聚。
    烛火升腾间，无量的生命精气融入沈穆的体内，助他涅槃。
    “还不够啊。”
    星光氤氲间，沈穆睁开双眼，他的肉身若隐若现，还不曾真正显化而出，差太多了。
    他活出了三世，悟道数百万年，底蕴磅礴，堪比仙。
    想要真正涅槃，十株至尊神药还不够，他需要真正的仙道大药，才能真正复苏，逆死而生。
    “你可以去一趟荒域中心，仙古之前的岁月，你曾和他并肩游历界海。”
    柳神也没有办法帮助沈穆，她也没有真正的恢复到仙道的层次。
    “荒域中心？你说的是那株第一灵根，卖假药的？”
    沈穆不确定的说道。
    卖假药的，一尊恐怖仙王，为了破王成帝，将自身一分为六，化作六株无上大药。
    他是帝落时代的古老生灵，在界海中都可称巨头。
    无尽岁月以来，他一直维持着灵根大药状态，游走在诸天万界之中，感悟万道，体悟万法，堪称一部活着的大道全书。
    仙王层次，分为普通仙王，绝代仙王，无上仙王，以及仙王巨头。
    “嗯，曾经你们行走界海，万界共尊，号称亘古四巨头。”
    “亘古四巨头？都有谁？”沈穆十分好奇。
    “杀猪的，抬棺的，敲闷棍的，卖假药的。”
    沈穆有些不好意思，这一听就知道，敲闷棍的说的是他。
    “抬棺的是谁？”
    “抬棺的，葬地的开辟者葬主。杀猪的，仙域体系的缔造者屠夫。敲闷棍的，诸天王庭的缔造者仙尊。卖假药的只有一脉单传，为至尊殿堂供奉之祖，执掌轮回之道。”
    沈穆喃喃自语：“没想到我还有一段敲闷棍的辉煌历史。”
    柳神沉默了，这个无耻之尤将敲闷棍的诨号，称之为辉煌历史。
    ……
    荒域的中心之地，远远就看到那里仙气汩汩而涌，各种符号熠熠生辉，笼罩山谷。
    还未曾靠近，沈穆就感受到到那种灵秀道韵，透过大阵。向外溢出的灵气浓的化不开，就是一株凡药种在此地，也能化作顶尖灵药。
    沈穆所化的神光落在谷口，再往前便是一座座恐怖的杀阵，足有上百座，连在一起，透露着大道本源的气息。
    轰！
    倏然间，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回荡在天地间，这是大道在轰鸣。
    朗朗晴天突然阴沉了下来，电闪雷鸣，大雨滂沱，天穹突然裂开一道大口，属上界的天地规则冲击下来，汇入还未完全平静的荒域大道之中。
    古钟在混动中动荡，撑开世界裂缝。
    显然，又有人破界了，并且，目的很明确，直接冲着第一灵根而来。
    沈穆立在山谷入口，仰望那道裂缝，眸光微微有些凝重。
    在这道裂口被击出的一瞬间，他就感应到了来者的身份。
    这是一尊完美无缺的仙道生灵，仙血炽盛，不曾黯淡，比残仙强了不知多少，可以毫无顾忌的出手，来自那大钟持有者背后的禁区。
    此时破界，正是冲着第一灵根而来，要收回这一至宝。
    也不知这一禁区中的至强生灵是否知道卖假药的事。如果知道，还敢回收第一灵根，那便是有其他大用。
    “轰！”
    恐怖的仙道威势爆发了，在冲击界壁，比四大残仙强了很多，这是一尊完好无损的真仙，苟延残喘至今的残仙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沈穆出手，以莫大的法力与神威，禁锢了药都上空，使得那些威压无法落入人间。
    刚做完这些，那裂缝处就发生了惊变，无穷无尽的光芒自裂缝中迸发而出，璀璨夺目，似一轮高悬的烈阳。
    许多人都睁不开眼睛了，但凡直视，眼睛都会感到一阵刺痛，哪怕是教主级生灵，也同样如此，唯有沈穆能睁着眼睛，直视裂缝中的场景。
    他看见，那尊完美无缺的仙道生灵此刻正在想办法规避界壁之力，一枚枚仙道符文渗透界壁向这一界涌来。
    沈穆双眸灿灿，秩序符号排列，他直视那些符文，从中，他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看到了众生哀嚎的惨烈景象。
    “血祭符文？”
    到了现在，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个真仙想干什么，这是要让这些符文坠落大地，血祭荒域无数生灵，支撑他真身探入此界。
    此人没有像四大残仙那般准备许久，想粗暴的直接下界来，但是，越是强大，限制就越大，想在短时间内成功下界，血祭是最好的方法。
    用本就是这一界的生灵的魂与血，泼洒在界壁之上，可以冲乱大道，让天地规则紊乱，真仙便能借此探入，在这一界中达成自己的目的。
    禁区，说是超脱世俗之外，不在红尘之中，不染尘埃，听起来似乎很高贵无双。但实际上，若是异域来攻九天十地，不会有一个禁区出手相助，这是必然的。
    当然，没有谁会指责他们，因为这不是他们该承担的责任，本就不是这一界的生灵。
    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就能恣意妄为，虐杀无辜，尤其是荒域中生活的多是七王后裔，体内流淌着七王的血脉。
    轰！
    沈穆出手了，他真身不曾出面，动手的还是那堕落白虎化身。
    他号称敲闷棍的，还是有迹可循的，论伏地魔这方面，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不朽白虎显化出真身，执掌天地庚金大道，化作一只巨爪，向那裂缝之中抓去。
    “轰隆隆！”
    无尽锋锐之气爆发，炽盛的几乎要炸裂，瞬间将那里化成禁区劫土，数不清的庚金之气交织在一起，化作无尽杀剑，泯灭渗透过来的血祭符文。
    “哧！”
    二者交锋，发出可怖的哧哧声，完整的真仙就是不一样，和沈穆释放的庚金杀域纠缠了好一会儿才彻底化作灰烬。
    身处三千道州的禁区真仙察觉到了这边的情况，顿时发怒。
    “敢与我禁区为敌，你想沾染仙王因果吗？”
    “仙王？呵，你们眼中万劫不磨的仙王，死在我手里的不知道已经多少尊了，因果算得了什么？”
    仙王，万劫不磨。就算初入仙王也堪称不灭，想要杀死，就得要无上仙王出手镇压，而后以亿万载岁月，一点点磨灭那仙王元神才行。
    能够短时间杀死一尊仙王的存在，号称巨头。
    至于直接抹杀仙王，已经属于帝者的领域了，至少也得是接近帝者，显化无量帝辉。
    “狂悖！就算你是禁忌存在涅槃，如今也不过区区真仙罢了！”这尊真仙真的很高傲，也很自负。
    这也正常，毕竟而今的九天十地，除却禁区之外，一尊完整的真仙就可以横推天下，成为第一高手。
    他来自禁区，对外界是以一种俯视的角度去看的，自然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正在此时，沈穆身后的山谷中发生异变。
    “笑死我了，敲闷棍的，你咋这么拉了？不是吧不是吧，一个后辈真仙都能骑在你头上拉屎了？”
    无量长生物质喷涌而出，光耀九霄。
    在那无量仙光之中，是一株一尺多高的小树，朦胧的白色仙雾缭绕，神辉遍布，如若星河，树上总共生有三朵花，似乎在对应道生一，三生万物之意，神妙而不可言。
    在沈穆的注视之下，那三朵花突然发生了变化，其中一朵竟然突然散开，化作光雨，当重新汇聚在一起之时，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小人，在那里蹦蹦跳跳。
    第二朵花也发生了变化，化成了一件弥漫道韵的法器，很朦胧，看不真切，似塔、似钟、似鼎。
    第三朵花最是神秘，被雾霭笼罩，纹丝不动。
    那个拳头大小的小人很有灵性，翻了个跟头，而后盘坐在树下，仿佛在修行，有种宝相庄严的气象。
    随后，第二朵大道之花化作的神秘法器来到小人的头顶，发出道钟一般的轰鸣，让人振聋发聩。
    开口的正是多大道之花化作的小人儿，此刻他小眼睛斜睨沈穆，一脸阴阳怪气的嘲笑他。
    “卖假药的？”
    沈穆不确定的说道。
    那小人儿点了点头，道：“你不认识我了？记忆缺失了？”
    沈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说多了容易露馅。
    卖假药的闻言，道：“先等等，待我捏死这只蚂蚁。”
    “触怒我禁区，你会付出代价的。”禁区真仙大怒，这株仙药所化的生灵竟然敢无视他。
    卖假药的微微皱眉，道：“呵呵，劝你还是冷静冷静，回去问问你族仙王我是谁，是否是你口中的蝼蚁。”
    言罢，卖假药的挥了挥手指，头顶那神秘法器定型，化作一柄剑。
    剑光很慢，飘飘忽忽，但是无视了时间和空间，无视了一切，斩向那真仙。
    “王上救我！”
    那禁区真仙尝试反抗，却发现自身的大道沉默了，丝毫调动不得，万法都被禁锢了。
    他尝试逃跑，但发现自己思维被压制了，身体不听他的使唤，就立在原地，在引颈受戮。
    “这位道友，还请网开一面！”
    禁区主人出现了，想要请卖假药的网开一面。
    但是无果，那禁区真仙还是被斩了！
    “道友，你……”
    那禁区主人仿佛发怒了，整个九天十地都在动荡，但是下界八域无碍，那是卖假药的出手庇护了下界。
    卖假药的轻轻挥手，天地大道化作无上铡刀，切开那禁区主人一臂。
    “你也配称我为道友？断你一臂，再敢放肆，灭你禁区，屠你真灵。”
    那禁区主人面色大变，仿佛回忆起一些恐怖场面，匆匆闭阖了两界通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