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切的一切，都掩藏在岁月的尘埃下

    周天星斗大阵是什么？
    神话中的杀阵，和诛仙剑阵、都天煞神大阵并列。在洪荒体系中，可以称之为混元杀阵。
    良久，沈穆才将心中激荡的涟漪平静了下来，而后望向身前的柳神。
    柳神也遭劫了，刚刚涅槃不久，威势不及巅峰期万亿兆分之一。
    微微沉吟，沈穆走到焦黑的大柳树前，周身有符号亮起，宝体晶莹恍若琉璃，一朵翠绿色的火焰自沈穆体内升腾而出。
    浓郁的生机之力从沈穆的体内向外弥漫，青霞炽盛，神光贯穿苍穹，宛若一片生命之海在汹涌，光是这种气息就让石村以及附近的山地中各种植被疯长，生机惊天！
    村头广场，石村族人沐浴青霞，都觉得通体舒泰，旧病尽去，说不出的束缚，生气太浓郁了。
    就是那些年迈的族老，也在一瞬间脸色红润，精气旺盛了起来，像是年轻了几岁。
    随后便看到沈穆抬手，掌心印在焦黑的柳树之上，浩瀚无垠的法力灌入体内的生灵之焱中，化作无尽生机之力，涌入柳神的体内。
    伴随着浓郁生命气息的滋养，焦黑的巨柳发光，绿华冲霄，将整片山脉笼罩上了朦胧的光晕。
    “喀嚓喀嚓。”
    老树皮脱落，早先出现突起的那个地方，此时绿霞炽盛，钻出几条新枝，皆翠绿欲滴，刹那间，又光雾氤氲，瑞彩万条。
    柳树新生，再次抽出来数十根枝条，迅速成长，很快就达到了数米长，与早先那条一般无二了。
    五条柳枝绿莹莹，如秩序神链一般散发宝光，将整片大地全部笼罩，神秘莫测，有一种极其惊人的波动。
    “可以了，不需要再多的生命之力了。”
    柳神的声音传出，一共八十一根柳枝莹莹晃动，若隐若现的符号流转，恍若秩序神链一般。
    片刻间，柳神的境界恢复到了遁一境。这也是沈穆的极限了，他虽然只是一个列阵境，但生命层次不低于遁一境。
    至于用逆塑岁月的手段帮柳神恢复，沈穆是真的做不到。
    柳神不同于补天阁的那株葫芦藤，葫芦藤身上的道伤不过是几个神火境造成的，总共也没多少因果。但是柳神可不一样，那是仙王层次的大因果，扛不住。
    石村的族人也大喜，他们的祭灵更加强盛了，那焦黑的树体竟有小部分恢复了绿色，生机勃勃，碧光扩散，让这片天地都充满了浓郁的生命气息。
    再次祭拜完柳神后，石村的族人散去，将村头留给柳神和这个神秘的少年。
    远方，还能听到族人在议论沈穆。
    “林虎，那个神秘的少年，是个通天彻地的大人物。”声音很苍老，这是石云峰。石村的村长。
    石林虎也懵逼了，他一开始只当沈穆是和族人走失的小少爷，手无缚鸡之力那种。
    在村落的一角，各种猛兽的尸体堆积成小山，各家各户的女人开始上前分肉，要准备一场丰盛的晚宴，为沈穆接风。
    一团团篝火被燃起，一群人开始烤肉，半个时辰后阵阵肉香散开，兽肉变得金黄油亮，正在往下滴油脂，落在火堆中哧哧作响。
    村人采摘来的各种浆果也摆满了草地，在火堆前散发清香，鲜红的、金黄的……诱人之极。
    ……
    沈穆在巨大的柳树下盘膝打坐，和柳神畅聊了很久。
    应当说是沈穆询问了很多，询问了很多仙古纪元的事情。
    尤其是询问了关于上一个纪元，仙古纪元末期，那一场惊天大战。
    柳神为他演化出画面，让他看到了不朽之王叩关，仙王喋血，一方方古宇宙的在这场大战中炸裂，无尽生灵陨落。
    到最后，九天十地战败，几乎所有仙王陨落，异域的大军几乎将九天十地屠了个干净，只剩下少数漏网之鱼。
    而柳神则是独自杀进了异域，绽放了仙古纪元最后的辉煌。
    在这场宏伟浩瀚的战争中，沈穆并没有看到自己的身影。
    柳神声音轻柔的说道：“在仙古纪元最鼎盛的时期，你前往界海的彼岸，去终极古地中探寻黑暗的源头了。因为你的消逝，仙古纪元由盛转衰，才有了后来的异域叩关。”
    沈穆觉得哪里不对劲，既然他来过此界，那必然会留下后手，怎么可能还会让九天十地遭劫。
    下一瞬，他猛然明白了。
    他不能留下后手，九天十地也必须遭劫，荒天帝应劫而出的大势不可改，否则他将承载莫大的因果。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一个小不点鬼鬼祟祟的偷偷靠近，手里抱着一个瓦罐，看似正在香甜的喝着瓦罐中的兽奶，实则竖起耳朵在听什么。
    “小家伙在偷听。”
    柳神的声音响起。
    沈穆想了想，感觉还是不让小家伙知道太多的好。
    最终的未来已经很美好了，不许要他来画蛇添足。
    一念至此，沈穆屈指一弹。
    不远处，那小不点手里的瓦罐忽然被一股力量弹飞，温热的兽奶洒落在地面上。
    小不点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哇——”
    嘹亮的哭声响起来，小不点一脸委屈巴巴的跑到石云峰的身前，奶声奶气的哭诉。
    “嘤，罐子，罐子飞了……”
    大柳树下，沈穆看到这一幕，嘿嘿直笑。
    “小家伙是真喜欢喝兽奶，等到年岁再大点了，应该就会将之视为黑历史，再也不喝兽奶了。”
    古老的界海之上，无尽混沌之上的更高层次中，一条朦胧的长河奔涌，自亘古而来，向着永恒而去。
    那长河岸边，一个青年看到这一幕，也是咧嘴傻笑着，笑着笑着，便有泪珠从眼角滑落，惊起一片混沌波澜。
    “我一直都喜欢喝兽奶，只不过现在没有人给我煮了。”
    声音不大，却回荡万古岁月。
    ……
    是夜，已经很久不曾睡觉的沈穆莫名困倦，而后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恍惚间，似乎进入辉煌的纪元，和一个个惊才绝艳的人物相知、相遇。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的一切，都埋葬在厚重的古史之中，被岁月的尘埃掩藏。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