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杜鹃回来了

    “啊？”
    这回错愕的人轮到了豹子，他大概以为枫子就是闺蜜心中的彭，是我爱而不得的人。
    我对他笑笑，“这个人叫张宇，之前是人民医院的一名医生，现在被医院辞退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他人了。”
    “你是想和他在一起吗？”豹子眼神里有些担心。我知道，他是怕我因为这些儿女私情，把面前的局面变得更加复杂。
    “当然不是。”我先是安了他的心，再解释原因，“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就不想再拖他下水了。我还欠他一笔巨款，所以必须找到他把钱还了，不然我良心不安啊！”
    我和豹子算是身份一类人吧，我有的这些无可奈何，他大概曾经也经历过。
    他理解地点点头，“行，我帮你打听一下，有消息了叫领导告诉你。”
    我好奇地看着他问：“你为什么要给她叫领导啊？你明明比她要先来啊！”
    “这种事不问先来后到，而且我这个人吧，从来没有当领导的雄心壮志。”豹子眼神躲闪，我心里清楚，这应该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任何宴会，都是为了应酬，巩固旧的人脉，笼络新的人脉。像生日这种事，到了最后还是自家弟兄关起门来，自己庆祝。
    外面已经开始摆起了酒桌，我和豹子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不一会儿就见阿才过来对我：“茉莉姐，三爷叫你去杜鹃厅。”
    因为成哥的关系，阿才不会给我叫嫂子，碍于地位，只能给我叫句“茉莉姐”。
    好久没有听见“杜鹃”这两个字，我心里忽然漏了一拍，这个名字，对于我，对于成哥都是一个故事。
    真的还就没有见到那个女人了啊！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好。”
    我和豹子一起站起来，豹子却被阿才拦住了：“抱歉豹哥，这是家庭聚餐，不允许外人进去。”
    “你不也进去了吗？”豹子瞪了阿才一眼。
    阿才低下头，解释：“是这样的，我只是过来叫茉莉姐，并不打算进去。”
    “好的。”
    豹子耸耸肩，对我：“嫂子，没办法了，你自己进去吧！”
    我笑笑没话，转身往牡丹厅走去。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枫子、成哥、胖哥还有张大志四个人已经坐在里面了，阿才刚刚的没错，这的确是个“家宴”，一个外人也没有。
    我乖觉地坐到枫子的旁边，安静登场，听着他们兄弟三人着或真或假的话，侃大山。
    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我竟然有一天会和张大志以这样的方式和身份坐在同一张桌子吃饭。对啊，我是枫子带来的，他是胖哥带来的。
    枫子见我来了，好不容易结束一个话题，便对胖哥：“二哥，人来齐了，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别急，成哥，今天还有一个贵客要来。”
    胖哥看了枫子一眼，对成哥：“成哥，这贵客到底是谁啊？”
    胖哥的话音刚，包厢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穿着一件米黄色裙子的杜鹃站在门外，整个人充满了活力。
    许久未见，我竟然比成哥还要激动，立马离开了座位冲过去抱她：“娟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杜鹃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好，摸摸我的头，安慰我喷涌而出的泪水：“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这样拦着我，我坐了一天的车，可是饿死在这儿了。”
    我松开她的手，兴冲冲地把她拉进来，就听见胖哥笑着：“怪不得成哥之前一直打电话要我定这个包厢，原来是为了欢迎娟姐你啊！”
    杜鹃松开我的手，走到成哥身边，笑着：“哪里，也是成哥念旧情，我都是过时的人了，难得他记得。”
    杜鹃的这句话得我心里有些不舒坦，她是过时的人，那风头正盛的我，又是什么呢？我终究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啊枫子拉着我的手，让我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帮我一边整理碗筷，一边问杜鹃：“娟姐，你这次回来，打算重新回酒吧吗？”
    “我？酒吧还需要我吗？我来之前可是听了，茉莉现在可是酒吧唯一的头牌！”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杜鹃今天话里话外都带着我听不懂的意思。
    枫子笑笑：“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她现在这样，还不是因为娟姐你不在。要是你在的话，酒吧头牌还得是你！”
    好在，枫子帮我解了围。我笑着附和着：“是啊是啊，娟姐，好些老客都是看在你面子上才捧我的场，他们还总是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茉莉，姐问你一句真心话，你是真的欢迎我回来啊？”
    看着她还是这么耿直，我之前堵在心头的不快一下子烟消云散，心无芥蒂地对她：“当然了，杜鹃姐，还是你比较震得住场子！”
    她大概是担心她回来之后，我的收入会有所减少，可现在还张宇的钱我已经攒够了，钱对我来，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而且，如果杜鹃回到888的话，我身上的关注度就会少很多，这样反而更有利于我收集情报。
    枫子出于什么目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我们两个把话都到这个份上，杜鹃那种圆滑的人，是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们难堪的。
    她看了成哥一眼，笑着：“成哥，你之前的没有错，只要我回来，酒吧的大门还是向我敞开着。”
    “这么来，娟姐你肯再次出山，成哥功不可没了？”
    枫子轻描淡写地问。
    成哥轻笑一声，“你有茉莉，胖哥有大志，我孤家寡人，也需要一个人作陪。”
    看着杜鹃一脸幸福地握住成哥的手，我心里忽然觉得恶心。杜鹃对成哥大概是动了真心，不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回来。
    她回来的目的也不是单纯地只是想回到酒吧赚钱，她在这个乱世之秋出现，很大可能是为了帮成哥。
    成哥这个人渣，何德何能，怎么配得上杜鹃的情深义重？
    晚上在酒吧化妆间，看见经理那张欲言又止便秘一样的表情，我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松下来：“经理，我已经和娟姐见过面了。”
    “茉莉啊，这杜鹃回来，888包厢的分成”
    经理一脸为难地看着我，一个是新欢是一个是旧爱，谁都给他打下过半江山，都是他的心头爱，他不好厚此薄彼。
    我满不在乎地笑笑，“按照之前，我们两个五五开就行。”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经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的话音刚，就听见“噔、噔、噔”的高跟鞋声音，大概是杜鹃的惊艳亮相，惊着了化妆间里的其他人吧。
    “经理啊，这种事你为什么只找茉莉商量而不是找我商量呢？是觉得我不好话吗？”
    杜鹃在众人的注视下，悠然自得地在我对面的化妆镜前坐下，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化妆品，她云淡风轻地一句话，却让经理满脸尴尬。
    经理平日里对我不错，面对他的求救，我没办法坐视不理。
    我只好站出来圆场：“娟姐，是这样的，经理刚刚没找到你，只好找我来商量了。”
    好在杜鹃没有为难我，反倒对我笑笑：“知道了！我刚刚只是和经理开个玩笑，这么久不见，总要活跃一下气氛嘛！”
    我和经理同时松了一口气，刚刚杜鹃进来的那一下，可真是把我吓着了。
    “她回来该不会是包养她的那个金主不要她了吧？”——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嚼舌头根子，在这一室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杜鹃眉头微皱，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吼了一声：“刚刚谁的给我站出来！”
    嚼舌头根的是顶替原来琳达位置的阿莫，她大概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嗓门竟然这么大，被杜鹃这样大姐大的人物一吼，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你不过来是要我亲自过去吗？”
    这一下，不仅阿莫被下了一跳，我也跟着抖了一下。之前和杜鹃相处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她竟然有这么一面。
    阿莫心翼翼地走过来，我看着她被吓红的眼眶，莫名有些心疼。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不是她刚刚搬弄是非，又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你刚刚了什么，再给我一遍。”
    杜鹃斜眼看了一眼阿莫，阿莫就已经被吓得哽咽，哆哆索索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呵。”听后，杜鹃先是冷笑一声，紧接着从凳子上站起来，一巴掌甩到阿莫的脸上，“你这是从谁哪里听来的？”
    阿莫刚刚还只是哽咽，现在被打得直哭，脸上迅速肿起的巴掌印，让我看着有些心酸。的确，现在的杜鹃和我记忆中的那个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阿莫捂着自己被打的脸，擦掉脸上的泪水，欲还休地一直偷偷往我看，直到杜鹃投向疑惑的眼神，我才意识到阿莫这是在告诉她，我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茉莉，这些话不会是你的吧？”
    杜鹃没有温度的笑容，让我彻底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