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百五十万

    死基佬和虎哥一帮人灰溜溜地走了，包厢只剩下我和枫子。身上的衣服都被酒淋湿了，我躲在沙发上，不敢动弹。
    他把身上的夹克脱下来扔给我，“先穿着吧！”
    “谢谢。”我接过他的衣服。
    他的夹克很大，上面好闻的男士香水味，衣服很大，差不多可以裹到我的膝盖。
    我从沙发上坐起，他就坐在我边上，我觉得他熟悉又陌生。
    他是那个笑起来像体育系校草的大男孩，也是这个在酒吧里让混混荒而逃的大男人。我觉得他像一个双面人，阳光面的他叫枫，阴暗面的他叫三爷。
    “你为什么会惹到赵虎这种人？”
    问完他点了一支烟，我看着慢慢升起来的烟雾，长叹一口气。
    “不是我惹麻烦是麻烦找上我。”
    “嗯。”
    他似乎并没有心情管我的闲事，拿出一张名片给我：“这个上面是我的电话，你要是再被赵虎找麻烦就打电话给我。”
    名片上白字黑字没有头衔没有姓名，只有一串电话号码。
    我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出他是什么用意，在赵虎面前罩我，却对我的麻烦没有任何兴趣。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帮你没有恶意也没有求你什么回报。”
    完他咧嘴一笑，“我帮你只是因为正好看你顺眼。”
    我点点头，不敢再刨根问底。
    他能把赵虎那样的人弄走，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善茬。
    “夜场工作最忌讳的就是惹上麻烦，老板不会喜欢自己员工招惹是非，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以后要是赵虎再来你直接和我。”
    我不敢做声，心里也有丝丝后悔，当时如果我直接去找他，后面可能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他起身离开时拍拍的我肩膀，“你知道杜鹃为什么能有今天吗？她和我大哥睡过，所以我还是叫她一声姐。”
    我不出话，原来还是我太单纯，把这里面的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枫子话里的意思我明白，想要继续这份工作，我必须在这个圈子混开，不仅要混开，还要和站在塔尖儿上的那些人打好关系。
    可那些人我连面都没有见过，要怎么才能和他们搭上关系呢？
    这个问题让我伤透脑筋，晚上没睡好，第二天顶着硕大的眼袋去医院，走到大门看见张大志时，我以为我没有睡醒，揉了揉眼睛，他已经走到我面前。
    他一边围在我身边转，一边上下打量着我，嘴里还出言讽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要是让你妈知道她吃早饭的这些钱都是她心目中冰清玉洁的女儿卖身得来的，不知道她还吃不吃得下去？”
    我原本不打算理这个疯子，可是我每上前一步，他就死死堵住我的去路。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往我们这里看，我压低愤怒的声音问他：“张大志你要干什么？”
    “我要什么你还不清楚吗？”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摆在我面前对我：“这样的照片我还有好几张，不知道让你妈或者你爸看见了会有什么后果。”
    照片上是我穿着枫子的夹克从酒吧里走出来的样子，头发被酒淋湿，湿哒哒地搭在身后，除此以外，最醒目的就是两条光洁修长的大腿，在夜幕的对比下，显得格外白皙诱人。
    没想到那个死基佬心眼还挺多，还知道拍下我的照片威胁我。
    我从他手中拿过照片，撕得粉碎，一把摔在他的脸上，“那又怎么样？哪怕你让我死，我都要和你离婚。”
    我眼中含着泪，嘴角却笑了，我装腔作势地威胁他：“张大志，我既然都去了夜场，你以为我还是之前那个任你们欺负的陈沫吗？我告诉你，你要是让我妈知道这件事，你就让你爸妈回家的途中心点，哦，对了还有你。”
    “有种，有种你来啊！”
    张大志嘴上得硬气，但是眼底的慌张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笑得越来越得意，越来越张狂，我：“大鹏没有告诉你，昨晚上三爷对赵虎了什么吗？你要敢惹我你就试试。”
    我转身离去，张大志大概是被我吓到了，并没有追上来找我算账。
    这是个什么世道？笑贫不笑娼，我眼眶的泪水模糊了我脚下的路，我心中的信仰却越发地坚定，只有走上这条路，才能够治张大志这样的贱人！
    走到我爸的病房，一进门就被大包包的进口水果和高档的补品所震惊，看着我妈忙里忙外有些高兴的模样，我像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妈，这是谁来了？”我问。
    她端出一盘刚刚洗过的大红色樱桃递到我面前，难掩欣喜之色：“刚刚你婆婆来过来看你爸，这些都是她送我。”
    我已经伸出去的手听到这话又收了回来，我把我妈手上的盘子拿过来，将里面的樱桃倒回原来袋子里，把张家人送来的东西一股脑地拿出去。
    我妈在我出门前拦住我：“这是你婆婆的一番心意，你这是在干嘛？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呢！”
    心意？那种自私自利的人，居然配谈“心意”！
    我问我妈：“她来这里仅仅是为了看我爸？”
    “也没有。”我妈热情地拉着我坐下，对我：“你就别和大志置气了，我看他现在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特意敢在自己上班之前来看你爸，起得那叫一个早！”
    起得早倒不如是和那个死基佬鬼混了一夜，趁睡着之前过来威胁我。
    我冷笑一声，不话。
    我妈看了一眼我爸，乐呵呵地对我：“你婆婆了，现在我们双方家长年纪都大了，你要是给生个孩子，她就给我们一百五十万。阿沫，一百五十万啊！”
    我妈着着就笑得合不拢嘴。
    “呵，”我气极反笑，“妈，我和张大志在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这么短时间也不会用，永远都不会有，你明白吗？”
    我妈瞪大着眼睛，吃惊地险些不出话。
    “你，你是大志不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