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禾若的软柿子童年

    禾若想起魔鬼手掐脖子，窒息感记忆犹新，她还有些后怕：“除非什么？”
    花生说：“除非制造这幻觉的主人，曾经……经历过魔鬼手。”
    “并且它把幻觉里的魔鬼手，作用目标设置成相反的，也就是说，地狱里的魔鬼手只掐恶人，这幻觉城堡里的魔鬼手，则反其道而行之，专门掐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
    “主人，你是孤儿还是寡母呢？”
    这个问题好难回答啊，
    禾若想了想，“本质上来说，遇到我家相公之前，我算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孤家寡人吧。”
    “我父母是媒妁之言，没什么感情，他们各过各的，我从小就习惯一个人生活，没人给我开家长会，老师同学都以为我没有家人，是个孤儿。欺负了我又能怎么样呢”？！
    “同学恶作剧偷我的作业本、课本，数学老师怀疑我作业本丢了只是个借口，明目张胆让班长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搜我书包，看着我眼泪哗啦啦，它们在偷笑。还让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自己扇自己耳光。……”
    翻了禾若书包的那个叫于小耒的同学欺负禾若竟然有恃无恐上了瘾，之后还搞过各种恶作剧戏弄禾若。
    于小耒他在禾若打扫卫生的时候，故意抽走禾若的梯子，幼小的禾若，一个人站在狭窄的窗台上瑟瑟发抖，等了半天才有人来救她。老师听了也就是当成个笑话。
    禾若没有闹钟也没有手表的时候，紧跑慢跑，上学还是晚了一分钟进班级，数学老师隋老师让她站着上课，禾若乖乖起来站着，后面的同学又举起手来说：“老师，她站着挡住我了。”
    老师黑着脸，把禾若推到教室后墙上去：“你！在就在这儿站着。别碍事儿！”
    小时候的禾若，善良单纯、无害、乖巧，像极了一直小白兔，可她又像是生活在充斥毒蛇猛兽的大森林里的小白兔，每天活的战战兢兢。
    别人教师节都送了老师礼物，只有禾若没送。
    她因为作业写错了一道题，被罚扫了一个月的地。老师说：“什么时候你妈来见我了，你什么时候你不用扫地。”
    可禾若当时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亲妈了。
    她打电话，没人接。
    写信，没人回。
    问大姨、三姨，都说：“不知道”。
    禾若大姨还指着禾若鼻子骂了她个狗血淋头：“你们老禾家已经够坑我妹妹了，还想怎么着？”
    “你妈是伺候孩子做家务的人吗？你妈那是个要做大事儿的人！”
    禾若也不知道她做成了什么大事儿，就知道她喜欢怨天尤人，不学无术，小事做不好，又看不上。大事？怎么会有大事找她？
    一个成年女人，让她做饭，她觉得委屈了她。
    让她做家务，她觉得委屈了她。
    让她看孩子，她觉得委屈了她……
    她嫁了人，还需要自己上班赚钱，她更觉得是委屈了她。
    跟孩子爸爸冷战，和吓唬这个软柿子一般的女儿，才是她做过的最威武霸气的大事儿。
    爹娘都不疼，外人凭什么对禾若好？
    受了委屈没人诉苦是家常便饭，爷爷奶奶姑姑眼里，禾若是个女孩，将来迟早是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