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千人千面

    禾若扶着赀柔下山。
    赀柔一路上都颤抖着哭哭啼啼。
    一个雷厉风行的大美人，曾经叱咤疆场的女将军，现在就像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女孩，眼睛都哭肿了。
    赀柔对南譞禾若说，她要到山崖下，去找豹小寅的尸体。
    到底是夫妻一场，赀柔要给豹小寅收敛尸骨。
    禾若跟南譞一起坐在一颗大槐树下等。
    赀柔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
    南譞似乎心情也降到了冰点，他靠在大树底下一言不发。
    禾若坐立不安，她实在坐不住了，就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土说：“相公啊，我去找找赀柔姐。”
    南譞拽了禾若的手，把她拽进怀里。
    南譞说：“禾若，赀柔她需要自己面对，没有人能替代的了她，也没有人能真的帮她，安慰只是一时的，今后的路还要靠她自己走。”
    禾若不知道南譞曾经，经历过什么。
    她只是觉得，南譞阅历丰富，比她这个涉世未深的傻白甜知道的多的多。
    禾若相信南譞。
    禾若重新坐下来，把头靠在南譞胸前。
    这个胸膛有她喜欢的味道，坚实又踏实。
    “相公，你说，豹小寅平时挺明白事理的，怎么突然这么轴？”
    豹小寅也曾经是禾若的朋友，对于他的死，禾若也表示惋惜。
    之前很多次禾若想不通，还是豹小寅提点了她。
    禾若跟南譞闹矛盾，也是豹小寅从中调解。
    豹小寅一直是南譞的得力属下。
    南譞因为禾若就杀了他，南譞心里也一定非常不好受吧。
    南譞说：“禾若，你不了解真正的豹子。”
    “他是个极其聪明的家伙，他的所作所为，不过都是为了利益两个字。”
    当初南譞把葫芦山全部事务交给了稍微愚笨的猪小亥，禾若就隐约觉得其中可能有什么原因。
    只是南譞没说，禾若也就没有多想。
    他是南譞的属下，讨好禾若就等于是讨好了南譞。
    当然，是要建立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表演的大度、慷慨、无害一些，没什么错，因为这个新嫂子是老大心尖上的人。
    新嫂子是只无害单纯的小白兔，豹小寅就尽量把自己也粉饰成那样一种人。
    可事儿一关乎到自身利益，就不再是那么一回事了。
    南譞告诉禾若，
    “豹小寅比猪小亥智商情商都要高出很多，他知道别人喜欢听什么，他也知道所有问题的正确答案。”
    “他会按着你想要的正确答案来说，只是他心里未必是那么想的。”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别看南譞平时话少，他却能看透每个人的心。
    南譞这样的领导，用谁不用谁，都有一套自己的准则。
    有本事，有道德的重用。
    没本事，有道德的也能用。
    有本事，道德素质低下的，防着用。
    没本事，又缺德的，根本就入不了摄政的王法眼。
    在南譞这个准则下，猪小亥是比豹小寅高出一个等级的。
    所以他选择了猪小亥，流放了豹小寅。
    如果能接管葫芦山，他还会稀罕隐居市侩当一个小老板吗。
    愿意隐居过平淡生活的真隐士，肯定有，但那个人不是豹小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