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毫不犹豫的抓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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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大人？”
    “......”
    柴莞松了一口气，重新点上烛火。
    景谦坐在自己面前，她皱眉问道：“小王爷深夜来此做什么？”
    景谦好整以暇的撑着腮帮子，“当然是想念柴大人了才会来啊。”
    柴莞默了黙，景谦却忽然从袖中拿出一条细小的银色项链。
    墨绿的宝石在烛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柴莞等着他的下文。
    “柴大人，这条项链好看吗？”
    景谦将项链在手上晃了晃，柴莞觉得眼睛被刺到，便侧头回避那光芒。
    没想到景谦忽然托住她的脸，语气轻轻，“看着它。”
    像是诱导的语气。
    柴莞重新将目光移回去。
    景谦又问：“柴大人，这条项链好看吗？”
    柴莞盯着那条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项链，瞳孔中的防范意识渐渐弱了。
    桌上不知何时燃起的熏香，袅袅香气全都被柴莞吸进了肺腑。
    景谦盯着柴莞的眼睛，往日嬉笑的脸在这一刻变得异常陌生。
    他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柴大人，你在纪老爷的书房里，有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项链？”
    柴莞似是回忆了一下，摇头，“没有。”
    “那你在纪老爷的书房里，都看见什么了？”
    此刻的柴莞，像是一个不完整的灵魂，飘荡在一间陌生的书房里。
    外面很吵，但是那个声音却很远。
    远得像是从上辈子的记忆中飘来的一样。
    景谦又问道：“柴大人，你看见纪老爷了吗？”
    柴莞在黑漆漆的书房里游荡，身后有了动静，她回头，却被一个人死死捂住了嘴巴。甜腥的味道窜入她的口舌，她想要挣扎，可是那个人的力气极大。
    他把柴莞拖到书架后面，打开了密室的大门。
    “柴大人，你看到了什么？”
    “花...”
    “还有呢？”
    整个密室种满了艳红的无叶花，那个模糊的人影冲进去，在土壤下面刨出了......刨出了......
    “啊！”
    柴莞尖叫一声，她忽然惊恐的浑身缩成一团。
    “四妹，你怎么了！”
    在院子里的柴珩和朝阳匆匆上来，发现屋里的柴莞抱着脑袋一个人倒在地上，她口中念念有词的喊道：“我不要，我不要。不要给我，把它拿开，拿开，拿开！”
    柴珩和朝阳面面相觑。
    柴莞像是看到了一个非常恐惧的东西，那个东西就在她的身边，想要靠近她。
    她大喊着走开，甚至挣脱了柴珩的束缚，从二楼跑出了客栈。惊醒了整个客栈的客人，柴珩和朝阳追出去。
    从他们跑上来的那一刻，景谦已经从窗户跳出去了。
    柴莞回头，大喊道：“求求你，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
    柴珩在后面紧追不舍，喊道：“四妹，是我啊。我是二哥，我是你二哥啊！”
    “不，你是可怕的怪物。不要，不要过来！”
    柴莞甩开柴珩，躲到了小巷子里。
    柴珩直直就往前面冲去，朝阳跟上，二人跑得小命去了一半，才发现自己跟丢了人。
    “现在怎么办啊？柴大人去哪儿了？”
    朝阳郡主看着眼前荒芜一人的街道，柴珩垂头丧气，“你先回去吧，我在找找。”
    “不，我要和你一起找。”
    柴珩没说话，又往前跑了许久，累得满头大汗。
    躲在巷子里的柴莞浑身发抖，盯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地面，摆手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
    她一直在往后退，直到无路可退，后背紧紧贴在那面冰冷的墙上。
    她捂着眼睛一个人蹲在地上小声抽泣。
    直到一阵笛声从远远飘来，飘进她无从落脚的心里。
    原本眼前全是断崖，听见笛声之后，柴莞觉得，无路可走的自己，面前忽然生出了一条路来。
    她盯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朝着那笛声的来源而去。
    巷子出口，月白长衫的男人淡淡浅笑，他的头发用丝带微微拢在身后。如同他身上的衣衫那般，三千发丝，寸寸如雪。
    他说。
    “别害怕，它不会伤害你的。出来吧。”
    男人朝柴莞伸出手，柴莞看见那只手，竟丝毫没有犹豫的走过去抓住他的手。
    “嗯，这就对了。”
    男人拉着她，静静的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柴莞像是没有魂魄的躯体一般，嘴角僵硬的上扬。
    她在笑。
    可却笑得比恶鬼还恐怖。
    将她送到客栈门口，男人低低唤道：“君行，将柴小姐送回去。”
    暗夜，如鬼魅般突如其来的君行，他将脑袋压得低低的，扶着柴莞进了客栈。
    从始至终，没有和那个男人说一句话。
    从外面跑了大半夜的柴珩和朝阳郡主回来，发现柴莞安然无恙的睡在了床上。柴珩忙屈叫两声，大喊这是怎么了。
    等到第二天柴莞敲响他的房门，发现自己二哥盯着一圈熊猫眼瞪着自己。
    “四妹，你昨晚怎么了？又是怎么回来的？”
    “啊？”
    柴莞愣了愣，不明白柴珩在说什么，反问道：“朝阳郡主呢？”
    “回去了，昨晚半夜。”
    柴莞心想怎么能让人家半夜回去，多危险啊。
    柴珩的话憋在嘴里还没说出来，在赌场呆了一夜的柴灏回来了。眼瞎乌黑，像是撞了邪似的。
    “哟，你俩这么早啊。”
    柴灏打了声招呼，回屋了。
    春菊看了看大公子的眼睛，又看看二公子的眼睛，最后又悄悄对柴莞说：“四小姐，还是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柴莞点头，“说得有理。”
    她帮柴珩把门关上，叮嘱道：“二哥，你好好休息，晚饭前我会叫醒你的。”
    “哎四妹，四妹你别关啊！”
    柴莞把门关好，一边下楼一边说：“春菊，我出去办点事，你就在客栈呆着。”
    春菊虽然不想，可是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柴灏把她买回来，她就是四小姐的人了。无论四小姐说什么她都照做，就算只能在自家几位面前叫她小姐，在外面一定要叫公子的原因，她都没问为什么。
    为什么呢？
    因为主子的心思，一个做奴婢的怎么有资格去猜呢？
    柴莞去驿站写了一封信，认出她的令牌，虽说品级不大，但至少是个官儿。驿站的人将她的信收走，装进去的时候还看了一眼。
    是寄给大理寺卿岳铮影岳大人的。
    那人多看了柴莞一眼，毕竟能和岳大人攀上关系的，不是一般人。
    柴莞也是走投无路，她不知道该把这件事告诉谁，想来想去，唯有岳铮影令人信服。
    虽然远在千里之外的鹿鸣县，但柴莞却经常从外面回来的人口中听到岳铮影的名字。破案如神，不放过每一个坏人，也不冤枉每一个好人。
    他虽然不近人情，但是一颗刚正不阿的心却令人肃然起敬。
    淮南城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柴莞相信岳铮影不会不管的。
    她站在桥头，桥下侧面就是天之味的酒楼。那里仍旧客满不觉，却仍旧每天只有限量供应的菜肴。
    走出门口的客人垂垂摇头，扼腕叹息。
    柴莞走到桥下，三三两两的乞丐靠在墙面，睁着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珠子瞪着过路的人。
    柴莞在一个年龄最大的乞丐面前扔了两个铜板，“你在这里多久了？”
    那个老乞丐看见铜板就笑，两颗大黄牙上面印着褐色的污渍，“回公子，已经有半年了。天天在这儿蹲，这里过路的都是有钱人。”
    柴莞瞥了旁边那两个乞丐一眼，朝老乞丐勾勾手，亮了亮手里的五个铜板，“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老乞丐见钱眼开，匆忙跑过去，笑嘻嘻问道：“公子，你要问什么？”
    柴莞伸手指上天之味，“我想知道有关这家酒楼的，全部。”
    老乞丐盯着那边的天之味，嘀咕道：“这有什么好知道的啊，不就是一座酒楼吗？也就两个月前才开的，我不喜欢那家酒楼。喏，他们也不喜欢那家酒楼。”
    柴莞疑惑。
    “为什么？”
    老乞丐瘪嘴，“上一次我们三个去天之味的潲水桶旁边捡吃的，被暴打了一顿。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敢靠近那里了。”
    柴莞的眼睛定定看着那边摆放的三个大大的潲水桶，若有所思。
    老乞丐说道：“这家酒楼的主人姓慕，还有个老太爷，其余的。我就没见过了，好像他家就只有这两个人似的，也没看见个女人。”
    “老太爷？”
    柴莞想起了那个咬断孩子脖子的老头子。
    “对对，他们就住在天之味酒楼的后面。大概半个月前，酒楼里多了个常进常出的男人，很不寻常。看起来不像是慕家的下属，就连慕老爷也对他非常尊敬。”
    柴莞：“知道了，多谢。”
    她把那五个铜板给了老乞丐，自己又上了桥头。
    她猜测，老乞丐口中的男人，只怕就是那晚的祭司。
    这个奇怪的慕家，和祭司之间，还有神秘消失的郑大人......
    柴莞揉着太阳穴，理不清这几人的关系。
    忽然耳后一热，有个人凑过来，“柴大人，你在想我吗？”
    “......”
    柴莞回头，发现景谦就在身后。
    看着那张妖冶美丽的脸，柴莞心中竟然比之前生出了更多的......
    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