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不如去大人房里讨论

    对他，柴莞竟有些莫名的似曾相识。
    只是二人才第一次见面，她为何会会有这样的感觉？
    唉...
    柴莞揉着太阳穴，她这几日头疼非常。
    晚上睡觉亦是噩梦连连，但醒来却从未记清过那些梦境。
    莫非是因为没有睡好，所以生出了错觉？
    县衙里，仵作年岁已高，却因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仵作才没下岗。他举着烛灯，眨了眨浑浊的眼睛，说道：“大人，这些尸体的死因都是被同样的凶器刺穿了重要部位流血过多导致的死亡，但是唯有一人，不仅被”
    仵作的说法和众人在纪家看到的是一致的，县衙的捕快也曾询问过纪家周围的人，但没有人发现异样。
    甚至连惨叫声都不曾听到过一句。
    这就奇怪了。
    柴莞坐在饭桌上，端着一碗饭出神。
    从赌坊回来的柴灏进屋穿了新衣裳才出来，柴夫人骂他不争气，明天要是再敢把衣服都输掉那就别再踏进家门了。
    柴灏不在意的坐上饭桌，他娘每天都这么说。
    “对了，四妹。我今天听到了一个无比重要的消息！”
    柴灏看着犹自出神的柴莞，问他爹，“四妹怎么了？”
    柴老爷很担忧，“不知道，一回来就这样了。”
    柴纾：“听说今天去了纪家，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柴夫人上手就是一个爆栗子，“还不都是你！老娘就不明白了，都是在我肚子里一起长大的，怎么生出来就差那么多？”
    柴纾埋头，小心翼翼的扒着饭。
    厅内诡异的安静时，老管家匆匆进来，语气有种抑制不住的激动，“老爷，门外景小王爷求见。”
    景小王爷？
    谁？
    柴老爷想了半天，才从脑子里搜索到今天从布庄工人那里听到的消息。
    说是同查案的岳大人一起来的。
    柴老爷登时跳起来。
    “还不快请！”
    柴家人手忙脚乱，快步赶到门口迎接。
    被拖出来的柴莞犹自想着纪家的惨案，回神过来，眼前已经有了一张放大的俊颜。
    “听说柴家四小姐和三公子是一对孪生双胞胎，今日一见，果然长得非常的像。”
    柴莞头皮发麻，此刻自己还穿着官服。
    而柴纾......
    也穿的男装。
    一刹那，柴家人分外惊恐。
    而那位小王爷却笑眯眯的做着自我介绍。
    “柴老爷，柴夫人。晚辈姓景，单名一个谦字。初来鹿鸣县便受到柴大人热情的照拂，所以晚辈特来府上拜会，一点薄礼，还请伯父伯母不要嫌弃。”
    “......”
    “......”
    如果柴莞没有听错，前一秒景谦叫的柴老爷和柴夫人，下一秒怎么变成伯父伯母了？
    柴家人的脸色变幻好看至极。
    略带杀气的少年将精致的沉香木红漆雕花锦盒往前呈了呈。
    柴夫人立马接下这所谓的薄礼，一张脸笑得像是花坛里绽放的牡丹，“小王爷快进来快进来，夜里天凉，二位进来坐。小王爷还未用过晚饭吧？快请这里坐，莞儿，快给小王爷和这位大人准备碗筷。”
    小王爷连忙推辞，“伯母您太客气了，不用不用。”
    他一边说一边坐下。
    柴莞：“......”
    柴灏顺势把柴纾推出去，“四妹，还不快去准备碗筷。”
    “我？”
    柴纾昂着脖子，大哥你推错人了吧。
    谁知腰后一痛，柴纾张口惨叫，柴莞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三哥。
    “四妹，还不快去。”
    柴纾这才后知后觉，连忙转进厨房去拿碗筷。
    景谦悠闲托腮，“伯母，四小姐为何穿着男装？”
    伯母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让小王爷见笑了，我刚刚还教训这让人不省心的女儿来着。她呀，就是贪玩儿。”
    “哦。”
    景谦盯着回来的‘四小姐’，唤了一声，“君行，还不帮四小姐把碗筷拿过来。”
    少年沉默寡言，只做事，不说话。
    ‘四小姐’坐在饭桌上，非常尴尬啊。
    柴莞脊背直如青竹，毫无一丝心虚的模样。
    见她不紧不慢的吃饭，景谦非常自然的替她夹菜，语笑嫣嫣，“柴大人，多吃点，你太瘦了。”
    柴莞把碗放下，起身。
    “爹，娘。我吃饱了，小王爷，您慢用。”
    盯着柴莞潇洒的背影，景谦匆忙追上去，“柴大人，你这么急着走干嘛？我是有关于本案的疑点要和大人讨论才来的。”
    柴莞步子未停，面色淡淡，“岳大人才是负责此次案件的主审官，小王爷若有什么发现，告诉岳大人就可以了。”
    景谦继续跟上，“可若是此案和柴大人的妹妹有着细微的关系呢？”
    柴莞猛地顿住脚步，才抬眼紧紧盯着景谦的脸，默了好一会儿才问：“我妹妹和此案有什么关系？”
    景谦颇有成就的勾唇一笑，说的话却和刚才的话风马牛不相及。
    “伯母说夜里天凉，不如去柴大人的房间里慢慢细说怎么样？”
    “......来人，送客。”
    景谦没想到柴莞这般干脆决绝，他连忙拖住柴莞的袖子，霎时一颗小小的红玛瑙从袖里滑落，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响声。
    二人都是一愣。
    柴莞将红玛瑙捡起，这是在纪家后花园的狗洞门口捡到的。
    当时她被草丛里的东西闪到眼睛，才发现是这个东西。
    景谦眨眨眼，“柴大人，你的？”
    反正他自己的袖子里是不会有这东西的。
    柴莞盯着那颗红玛瑙看了许久，她有一根金玲簪，簪头是一朵五瓣花，花瓣上缀满了小小的红玛瑙。
    是自己的吗？
    柴莞的心思都藏在脑袋里想，等了许久也等不来回答的景谦伸手在柴莞眼前晃了晃。
    这时，君行已经跑过来了。
    “主子，岳大人发现了嫌犯。请您和柴大人速去县衙一趟。”
    “这么快？”
    景谦和回过神来的柴莞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抬腿往门口狂奔。
    前来传话的捕快心中暗暗叫苦，捶着酸胀的双腿又和那三位跑回县衙。
    柴莞上气不接下气，岳铮影扫了她一眼，正色严肃道：“不知你们可有听说，在纪家被灭门的前几日发生了一件惨事。”
    谢师爷和捕快们都摇头，柴莞也不知道纪家之前发生过什么惨事。
    岳铮影继续说：“纪家少夫人身边有个丫鬟叫做白芷，半个月前被卖进纪家。听闻她长得十分美丽勾引纪公子被少夫人发现，少夫人命人把她打得半死不活，扒光了衣服吊在纪家后花园的大槐树上面。”
    丫鬟勾搭少爷，这不过是一件纪家的家事而已，和纪家的灭门案有什么关系？
    岳铮影把众人再次带到停尸房，指着那些尸体说：“如此残忍干脆的杀掉这些人，并且能够一击致命。足见凶手并不是普通人，而且经过我多次比对猜测，杀人凶器很有可能是一把剑。”
    岳铮影把自己的剑拿出来，三尺青锋，在烛光下如月光般熠熠生辉。
    众人惊奇间，只见岳铮影忽然猛地一拍案桌，那具尸体受了力诈尸般腾起。谢师爷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昏倒，岳铮影瞬间拔剑瞄准尸体的伤口一剑将其刺穿后狠狠钉在了停尸房的墙壁上......
    整个过程。
    快到让人错以为那只是一场幻觉。
    两个捕快将尸体放回原处，岳铮影收剑回鞘，对着尸体俯首跪拜。
    柴莞赶忙去查看墙壁，果然见那上面有个裂口。
    她伸手比对，似乎和纪家墙上所见的裂痕一样。
    柴莞收回手，笃定道：“这个人武艺高强，而且不是第一次杀人。他非常残忍，连小孩儿都不放过。”
    他对纪家，一定有着非常深刻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