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怀上了仇人的孩子?

    伤口被白皙的手指抚摸。
    赫连辰闷哼一声，眼底愈发晦暗。
    “没想到虞小姐看得还挺仔细。”他情不自禁抬手，想触碰她的耳根，却被狠狠拍开。
    冷哼一声，虞凌云俯身语气淡淡道：“你早就知道今日那算命先生，是我了吧？”
    屋外风雪交加，却丝毫不影响厢房内的暖意。
    望着他深邃的双眸。
    自己醉酒那日，那人便是这样望着她，把自己身后的醉汉吓跑，最后一路护送她到家。
    还有黑暗中，渡过安胎药来的苦涩味……
    虞凌云突然有些不自在。
    “虞小姐将店铺开在赌坊旁，我想不知道都难。”赫连辰带着戏谑缓缓坐起，脸上的虚弱已然全无。
    原来是这样！
    难怪当日盘下店铺时，楚歌的表情如此一言难尽。
    而他今日戴的面具，也与暗卫铁腕上的暗纹，如出一辙，想必今生皇帝让他突降都督一职，也是因为赫连辰背后的组织。
    只是前世深居简出，这些非明面上的事，她一概不知。
    看来……虞凌云眉眼不着痕迹一挑。
    随后，她身形发颤，眼眶蓦地就红了，“明明都是盟友了，你为何要将我蒙在鼓中？”
    眼泪落在手背上，烫得他指尖一颤，赫连辰戏谑的神情不翼而飞，只是嘴唇微动。
    见他不为所动，虞凌云决定加大筹码。
    “我可是孩子的亲娘，有什么事我都不能知道？况且我只想知道那个面具代表什么。”
    半晌，赫连辰无奈叹气，自己终究无法对她硬心。
    明明知道小狐狸是在装哭，可他还是不忍看到她的眼泪。
    抬起手指，他盯着那颗火红的泪痣，轻轻擦拭眼泪，“别哭了，我说。”
    他握住虞凌云冰凉的手，一笔一划写下诡面阁。
    “这是大凛隶属天子的暗中组织，专司情报刺杀。”
    这点她倒是知道，赫连辰一直是朝中的第三股势力，但他若是屈居于人下，一定带有别的目的，这话她只能信一半。
    忽然想到什么，虞凌云呼吸一窒。
    她凤眸红着看向他，“若是皇上下旨，你会对虞府出手吗？”
    这句话她说得十分艰难，也害怕听到答案。
    若是他前世，与虞府灭门案有瓜葛，则代表她怀上了仇人的骨肉。
    虞凌云情绪起伏很大，他皱眉开口：“为何会这样问。”随后抚上她的小腹，“哪怕是为了腹中之子，我也定不会害虞家。”
    这句话并没有安慰到她，因为前世她根本就没怀上赫连辰的孩子。
    凌厉的寒风吹开纸窗，重重砸在墙上。
    “若是……”虞凌云抬眸，眼中隐藏着恨意，“我没怀上你——唔！”
    未说完的话，被吞入突如其来的急吻中。
    翻身将她压在榻上，赫连辰气息灼烫，禁锢住她乱动的手，一点一点挪到心口的位置。
    眼神认真看向她，“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不会对虞家出手，虞凌云，相信我。”
    “你拿什么证明？”虞凌云发狠咬破他的唇角，泪痣盈盈落下，洇入枕中。
    赫连辰僵住了，立刻慌乱拭去她眼角的泪，“你……”
    他知道，这次她没有演戏。
    掏出一把小刀，放在虞凌云手里，他哑声道：“虞小姐可要验我这颗真心？”
    又是苦肉计吗？
    虞凌云呼吸颤抖，将刀尖一寸一寸靠近他的心脏，却在最后时刻，将匕首掷于地面。
    是她乱了心，若是赫连辰想对付虞家，哪里需要等十年？
    不过就是作壁上观罢了。
    ……
    “娘，这宅子当真气派......父亲真的在这吗？”
    拿着地契刚走到沈府门外，沈绵绵浑身血液霎时凝固。
    只见一素衣妇人正牵着个少女立在巷口，妇人面容清秀，鬓角簪着朵褪色的绢花。
    少女裹着半旧的狐裘，正仰头望着沈府门前的石狮子，面上满是惊艳，“父亲走之前说等琴坊赚了钱，就给阿娘买新衣裳。”
    沈绵绵踉跄后退半步，袖里地契风中作响，父亲当真有外室……
    可府上明明已经有三个妾室了啊。
    “谁？”
    那妇人闻声回头，正对上沈绵绵淬毒般的目光。
    “这位姑娘......”妇人下意识将女儿护在身后，却在看清沈绵绵面容时怔住。
    跟他的丈夫，长得真像。
    妇人内心的恐惧和不堪越发强烈，难道她的丈夫，真的不是布商，而是沈府里的什么人？
    “哪里来的贱婢！”沈绵绵突然厉喝，手指妇人面门，“赶紧滚开，别妄想进我沈家！”
    话音未落，她已扬手甩出地契。
    泛黄的纸张打着旋儿落在雪地上，朱砂圈出的沈明德十分刺眼。
    “是何人在此喧哗？”
    一道带着卡痰的声音传出。
    “父亲！”
    少女面上满是喜悦，跑向一个正踱步出府的中年男人。
    刚跨出府门，沈明德整张脸血色尽褪，目光在沈绵绵，卞怜与沈司梦之间来回穿梭，最后定格在那张飘落的地契上。
    “绵绵，你听为父解释......”
    “解释什么？”沈绵绵像发了疯一般大叫，“说这位是您在栾城养的瘦马？还是说琴坊其实是您给自己置办的产业？”
    瘦马……
    卞怜的嘴角无声翕动，原来他真的不是什么商人，而是京城中的沈氏，大凛的中书侍郎。
    而她，既不是正妻，也不是妾室，只是一个被养在栾城的……
    外室。
    曾经对她的承诺和甜言蜜语，此刻全部化为无情的毒药，生生搅动她的五脏六腑。
    “你才是瘦马！”看着泼妇般的人，沈司梦气不打一处来。
    沈绵绵猛然转头，揪住她的发髻，“我堂堂沈家嫡女，岂容你随意置喙？“
    吃痛挣扎间，沈司梦发间的灵蝶发饰掉落于地。
    这是她及笄那年丢失的旧物！
    怪不得后来怎么都找不见，原来是被贱人拿了去。
    沈绵绵目眦欲裂，扬手就要扇下。
    “梦梦！”
    卞怜扑上来护住女儿，却被沈绵绵顺势扯住衣襟，裂帛声起，外衫掉落于地。
    围观人群的哗然，今日这权贵的丑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沈明德额角青筋暴起，突然一脚踹在外卞怜腹部。
    “哪来的疯妇在此攀诬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