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初次交锋

    前世许尚书明里是皇上的忠臣，暗里又是二皇子一党。
    这一世她占有先知优势，让太子登位并不算难，许尚书不是个如此会审时度势之人。
    看来许之恒暗中的筹谋，当真不容小觑。
    更妙的是，许尚书若成了兵部尚书，慕离作为妾室，便能顺理成章与她这个主母一同出入重要宴席，借机攀附更多人脉！
    “她是想借许府的势，在京城站稳脚跟。”虞凌云冷冷一笑，“可这前后不过十多天，许尚书就纳了她，这慕离怕是早就与他暗通款曲。”
    这一切，怕是早就在她的算计之中。
    她能在慕府内宅翻云覆雨，必定结下了不小的梁子，明日去，得让楚歌寸步不离的跟着才好。
    “确实不是省油的灯。”虞凌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不过，只要是对虞家图谋不轨之人，我都会陪她们玩到底，不过这位慕小姐，还能暂且还能逍遥四个月。”
    十月怀胎，这假孕肚还能撑四个月，等孩子落地，便是收网之时。
    突然，虞凌云意识到，两人抱得是否太久了？
    她慌忙松开手，往后退了半寸，却撞上床柱上垂着的帐子。
    见状，赫连辰轻笑，捻起一粒糖渍梅子，像是为她缓解尴尬。
    “尝尝？孕期应当更喜欢这酸甜味。”
    梅子香钻进鼻中，虞凌云鬼使神差张开了嘴。
    吃完后，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她有些疑惑又有些恼怒，为何这一切都如此自然？
    仿佛他们真的就是真夫妻一般……
    虞凌云微微皱眉，她不该存有侥幸之心，更应该压制对棋子的感情。
    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赫连辰替她盖上锦被，挥灭蜡烛，便闪身离去。
    离去前还说了一句，“嫂嫂，你多久才能完全信任于我？”
    ……
    卯时三刻，晨风裹挟着春雨飘入厢房。
    虞凌云刚关上窗，就见雪儿抱着礼盒进来，肩上还沾着雨。
    春寒未消，这丫头定是天不亮就去库房清点回礼了。
    “姑娘，这些作为回礼，既不会太贵重，也符合许府身份，还有……”
    雪儿絮絮说着，然后话锋一转，“楚歌姐姐已经在屋外候着了。”
    声音里裹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虞凌云接过盒子，望着雪儿强忍失落的模样。
    这是自小跟着她的贴身丫鬟，虽不会武功，却生得机灵，对她忠心耿耿。
    这些日子，她时常带着楚歌出行，约莫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雪儿，过来。”
    她招手让雪儿近前，轻轻替她理了理歪掉的丫鬟髻，“慕家内宅深似海，昨日赫连辰说慕离小姐接连亡故，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雪儿睫毛颤了颤，却撅着嘴，“我不怕，哪怕真是刀山火海，我也要保护姑娘。”
    虞凌云声音放软：“你跟着我，若遇着刀光剑影，我怀有身孕，护不住你，可楚歌不同，她能在十步内取人咽喉。”
    见雪儿咬着唇点头，可到底还是红了眼圈。
    “奴婢知道姑娘是为我好，只是……只是怕姑娘嫌奴婢没用。”
    虞凌云叹了口气，“傻丫头，你自小跟着我，已经是情同姐妹，我又如何会嫌你？”
    姐妹……雪儿瞳孔微颤，刚要说话，外头传来楚歌的声音：“小姐，车马已备。”
    经过正厅，虞凌云不着痕迹朝里瞧了一眼。
    只见许母正端着热气腾腾的茶盏，面前跪着慕离，而她身下已经有了一大片水渍。
    虞凌云朱唇勾起一抹笑，这是迫不及待第二天就要给姨娘下马威了。
    只是，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如此，怕是要引火烧身了。
    跨入正厅，这才看到，慕离手上已经被茶水烫得红肿。
    “这是怎么了？”
    轻步上前，虞凌云对着许母微微欠身，说着便要查看她的手。
    慕离垂眸避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哽咽：“是妾身笨手笨脚，给母亲奉茶时失了手。”
    许母冷笑一声：“慕家的教养，原是连个茶盏都端不稳？”
    “母亲，慕姨娘毕竟初来乍到，府里的规矩还不熟。”虞凌云收回握空的手，面上露出关切，“不如让凌云带她去请府医瞧瞧？”
    许母搁下茶盏，不乐意声音提高道：“少夫人这是怪我苛待妾室？”
    话虽带着责备，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
    无论如何，她才是老爷的正妻，不如逮着机会，将这两个贱人一起管教了！
    慕离抬头对着她得体一笑，“少夫人不必为难，主母管教妾室，原是天经地义的事，小辈不得插手。”
    这话落在许母耳中，却直如春风拂面。
    顿时，她眼中的得意更甚，“还是慕姨娘懂事，哪像有些人，仗着出身便目无尊长。”
    虞凌云心中冷笑，这慕离倒是聪明，知道在许母面前装小伏低，这两人突然一唱一和，矛头倒指她头上来了。
    “姨娘年纪轻轻，竟如此识大体。”她凤眼弯着，“听闻慕姨娘比我还小两岁，正是及芨如花似玉的年纪，却早早委身做妾……”
    话尾拖得极轻，却字字珠玑。
    突然，昨日那大房嫡子的下人在背后嚼舌根的话，钻进慕离脑中。
    “这般年纪，成了年过半百之人的妾室。说好听点是寻个依靠，不过是为了站稳脚跟，不惜攀附权贵，连最后的体面和尊严都能弃之如敝履。”
    “当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慕离睫毛颤了颤，面上却仍是温和的笑：“妾身出身卑微，能侍奉尚书大人，已经是是妾身上辈子的福气。”
    她眸里平静得半点涟漪都无。
    短短三年间除去慕府所有对手……
    果然，能在内宅里争到最后，靠的不是逆来顺受，而是隐忍不发。
    “姨娘倒是看得开。”
    虞凌云意有所指：“倒是凌云不懂事了，只是若做得太过，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警告还是挑拨离间，想坐收渔翁之利？
    慕离眼中闪过兴味，却很快被笑意掩盖：“少夫人说笑了，妾身只要安分守己，自然能得个善终。”
    许母在一旁听得不耐烦，“行了，凌云还要去慕家回礼，别在这儿耽搁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