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再入忆海：逆漩寻忆挽遗忘

    云瓷探出指尖，轻轻拭去战术目镜边缘冰冷且湿漉的冷凝水。指尖触及时，寒意顺着肌肤迅速弥散开来。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金属舱壁所倒映出的林少卿身影之上，眼神里盈满温柔与眷恋，心中亦泛起层层涟漪。
    于金属舱壁之上，她左眼转动时的齿轮刻印清晰可见，那青铜色的齿轮纹路在昏暗的舱内散发着幽微且神秘的光泽。这些细密的青铜色纹路仿若贪婪的蛇，正缓缓吞噬视网膜上仅存的血色，恰似三天前在苍溟界折断本命剑时，剑刃上突然出现的闪烁着诡异幽光的机械脉络。彼时，她一想到林少卿那担忧的眼神，心便揪紧起来，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嘴唇。
    “霜月事件……”她对着蒸汽管道发出的尖锐嘶鸣声轻声呢喃，声音在这嘈杂的环境里略显微弱。
    恰在此时，战术腰带忽然传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清脆而急促，宛如命运敲响的警钟。她下意识地看向林少卿的方向，目光交汇之际，两人眼中皆传递出对彼此的关切。林少卿调试机甲关节时，手指忽地一顿，战术目镜上映射出全息投影里两人完全重叠的神经图谱。那图谱泛着幽淡的蓝光，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气息。
    林少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图谱之上，脑海里尽是云瓷的身影，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他继而缓缓抬头，望向云瓷。“记忆之海的逆流值现已超标237%。”他边擦拭嘴角那淡金色的液体边说道，液态记忆顺着指缝渗入机甲操作台，尚带着些许温热，“韩月说上次置换引发了熵增……”他的话语里夹杂着一丝担忧，目光紧紧锁住云瓷，说话间还轻轻拍了拍身旁的操作台，似在为云瓷鼓劲。
    云瓷心中骤然一紧，回忆起林少卿在自己身边的种种过往，坚定地吐出：“我必须去。”言罢，她按住左眼，齿轮刻印处传来如灼烧般的刺痛，仿若无数细针在扎刺眼球。
    林少卿见此情形，身子微微向前倾，本欲伸手帮忙，略一迟疑后，轻轻握住了云瓷的另一只手，传递力量于她。全息屏幕上，修真界求救符文的残影一闪而过，其上剑意刻痕锋芒毕露，锐利光芒与云瓷视网膜置换纹路完美契合，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
    云瓷凝视着符文，于心中默默起誓，定要为林少卿以及两界和平涉险。
    云瓷转头望向林少卿，恰在此时，机械蝴蝶自战术腰带再度飞出，其翅膀上修真界灵纹与械心界齿轮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相互咬合，扇动之时沙沙作响。
    林少卿望着云瓷，轻声叮嘱：“小心点。”说话间，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云瓷的手背。
    云瓷浅笑颔首，而后轻轻抽回手，朝着林少卿展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
    记忆之海的浪涛裹挟着数据流，犹如咆哮的猛兽般撞击着防护罩。云瓷闻到海水中漂浮的淡金色记忆液滴散发着的淡淡甜香，这股味道令她回想起与林少卿雪夜的往昔，内心充满力量。
    她不自觉地又看向林少卿，林少卿也正注视着她，二人目光交汇，往昔美好似在眼前浮现。上次潜入时残留的因果丝线正处于溶解之中，丝线尽头所系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林少卿于蒸汽核心舱为云瓷调整压力阀之际，其战术目镜边缘凝结的冰晶化为记忆泡沫，于微光下闪烁着五彩光芒。
    云瓷的眼神趋于温柔，仿若重回那温馨时刻。她轻轻阖眼，嘴角含笑。林少卿则静静凝视着她，目光中满是宠溺。
    “云瓷！”林少卿的呼喊被浪涛搅碎为电子杂音，他机甲手掌发出的牵引光束刚触到海面，就被数据乱流绞得粉碎，噼里啪啦作响。他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恐惧，不顾一切地想靠近云瓷。其眼神中透露出无尽担忧，双手紧紧抓住操作台边缘。
    云瓷最后看到的是他战术目镜里炸开的血色警告，当那些警报代码与她视网膜置换纹路产生共鸣时，记忆之海骤然裂开漆黑的漩涡，漩涡边缘的水流发出低沉呼啸。云瓷心中剧痛，担忧林少卿遭遇危险，拼命朝林少卿的方向伸手，眼神里充斥着恐惧与不舍。此次现身的遗忘漩涡裹挟着金属碎屑，修真界剑修破损的本命剑与械心界的齿轮于漩涡之中熔为暗红色铁水，铁水翻涌并发出炽热的“滋滋”声响。
    云瓷被铁水锁链所缚，身体动弹不得，她心系林少卿，暗自祈愿其安然无恙。其目光始终追随着林少卿的身影，眸中满是担忧与无助。
    漩涡深处传出清脆而刺耳的镜面破碎声，云瓷骤然发觉自己左眼的齿轮刻印正在海面投下巨大阴影。青铜色纹路蔓延化为囚笼，将雪夜中的某个画面切割得破碎不堪——林少卿机甲手掌滴落的液态记忆正渗入她本命剑的裂痕，那声音仿若水滴落在滚烫铁板之上。
    云瓷眼眶中泪水打转，她深知自己绝不能放弃，为了林少卿也得坚持下去，牙关紧咬，眼神中透着坚定决心。
    战术目镜里压力阀数值飙升至临界点，云瓷听到自己灵脉深处传来沉重而压抑的齿轮咬合金属音，她紧咬牙关，心中秉持着一个信念：绝不能让林少卿失望。在漩涡扯断最后一段因果丝线的刹那，她猛地把染血的指尖摁进左眼，口中高呼：“镜渊刻印（此刻印与记忆置换、因果丝线联系紧密，蕴含强大力量），逆向污染启动！”她的眼神里满是坚定与决绝，为了林少卿，她甘愿奉献一切。云瓷紧紧攥着拳头，目光坚毅地投向林少卿所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