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总会长的梦魇

    总会长端坐在一团虚无之中，手中的长刀横在双膝之上。
    寒光在秘银质地的刀身上流转。
    他身上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如同有生命一般，时而陡然间升腾而起，时而又像是风中残烛般奄奄一息，微弱的火苗在风中摇曳着，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忽然一只全身漆黑的“乌鸦”向着他冲去。
    总会长眼睛微微睁开，“乌鸦”在接近他的空中被高温烧成灰烬。
    “服留鸟？”总会长瞥了一眼地上的残骸随即又闭上了眼睛，心头略微浮现出一丝不妙。
    即使服留鸟的出现不一定代表着附近就有穷奇，他回忆自己是如何陷入这一片虚无。
    “是那人面城的眼睛造成的？”
    “啊！啊！啊！”
    一阵嘈杂地叫声从头顶的虚无中迫近。
    服留鸟组成的风暴袭向顾褚总会长。
    顾褚身上的火焰陡然升高，驱散了周围的黑暗，黑压压的鸟群嗥叫着冲向他。
    只见那铺天盖地的鸟群如同汹涌澎湃的黑色潮水一般朝着顾褚席卷而来。
    然而就在它们即将撞上顾褚的时候，却仿佛突然撞到了一堵看不见摸不着的坚硬墙壁之上！
    刹那间，一股炽热无比的高温从这面无形之墙中喷涌而出，瞬间就将那些冲在最前面的鸟儿包裹其中。
    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阵脆响，这些可怜的鸟儿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在眨眼之间被熊熊烈火烧成了一堆堆焦黑的灰烬，纷纷扬扬地洒落一地。
    可是后面的鸟群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依旧前赴后继、源源不断地向着顾褚猛扑过来，它们麻木的眼中没有任何恐惧，甚至不含任何感情，像是执行命令的机器一般。
    无穷无尽地鸟群中传来一声咆哮。
    “穷奇！”
    顾褚睁开了眼睛，一道精光从他眼神中射出，他抬头看向头顶，一双无比硕大的兽瞳正俯瞰着自己。
    他知道这穷奇只是自己内心恐惧的映射，并不是真实的穷奇。
    “又是这种把戏？”
    顾褚记不得自己遇见过多少次映射人心的诡物了，不过这些利用恐惧投射出来的冒牌货，和真正的辛鸩完全比不了。
    那才是人类所有绝望的合体，甚至他怀疑黑腔和现世融合的背后有幸鸩的推动。
    “这种把戏是什么意思？”
    服留鸟群中走出一个高瘦的黑影，他出现的瞬间所有服留鸟都变得非常安静。
    “哼。”
    顾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没有心情和一个幻象交流，他冲向那个黑影，身后的留下一道灰色的残影。
    刀身轻声没入对方的身体，但是刀身传来的质感却像是砍中空气一般。
    “你老了！”
    黑影的面孔逐渐清晰起来，那张脸分明就是辛鸩的脸。
    即使顾褚明白这张脸是内心恐惧的投射，他的心脏依然漏跳了一拍。
    这个怪物穿越漫长的历史长河，在沧桑的岁月中，见证了王朝兴起与衰落。
    漫长的岁月赋予他洞悉世间万物的奥秘。
    当人类还处于懵懂无知的时候，他成为了人类的导师。
    他耐心地教导人们如何找到诡物的弱点，如何运用秘银的能力与之抗衡。
    在他的指引下，人类逐渐学会了保护自己，不再对那些诡异莫测的存在感到恐惧。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曾经被视为救世主的辛鸩，如今却站在了整个灵术界的对立面。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的局面？是漫长的生命让他迷失了自我，还是隐藏在背后的阴谋扭曲了他的意志？没有人知晓答案。
    多年以前，在顾褚还是一个冒冒失失的年轻人时，就见过这个扭曲灵魂了。
    那一夜，天空下着黑色的雨，上下颠倒的世界，服留鸟的悲鸣，前辈们破碎的尸体，一直在顾褚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辛鸩唯独留下了他的生命。
    “回去吧，回去告诉想要杀死我的孩子们，创造灵师是我最错误的一个决定！我会亲手抹除这个错误。”
    服留鸟的鸣叫声抽离成背景，辛鸩的声音变得格外明显。
    顾褚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中的刀已经开始褪色，秘银急速地消融着。
    辛鸩脸上露出嘲弄的笑容：“此身皆我身，世间所有灵师的力量都来自于我。”
    “不，你不是他！”顾褚紧握刀柄，身上的火焰再度升高，血管、肌肉、肌腱再次被暴涨的灵力注满，褪色的秘银刀身，重新焕发光彩，发出阵阵悲鸣。
    “炎阳！”
    在周围盘旋的服留鸟被顾褚身上涌出的热浪震开。
    犹如已到一头雄狮，炙热火焰鼓起的风雷是他胸口浓密的鬃毛。
    手中的秘银完全融化成液体，不过运转在刀身上的灵力维持着刀身的轮廓，顾褚眼中再也没有恐惧，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什么——一个内心恐惧凝聚而成的幻想而已！
    就在那一瞬间，辛鸩的身躯被液态的秘银以一种极其精准的方式，整整齐齐地切割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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