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真空绝境：绝地反杀

    应急灯在钛合金通道投下锯齿状阴影，陆沉托着林雪发烫的后颈，地面上的荧光箭头闪烁不定。
    那些发光的组织液正在腐蚀防弹纤维靴底，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福利院地下三层……”林雪咳出的血沫在半空中凝结成冰晶，“他们复刻了当年的结构。”
    通道尽头的防爆门突然传来液压解锁的声音，白夜从门缝里探出半张脸。
    他左臂的机械关节冒着电火花，军绿色风衣的下摆沾满了银色液体：“密码是你们烧毁那天的日期。”
    陆沉的瞳孔剧烈收缩。
    1999年7月23日，当他在福利院火场中挣扎时，分明看见某个佩戴鹰隼徽章的身影站在浓烟深处。
    他的指尖悬停在密码盘上方三毫米处，童年的记忆与眼前不断溶解的荧光箭头重叠在一起，最终按下了0804——林雪被领养的日期。
    气压阀发出欢快的蜂鸣声，白夜猛地将他们拽进舱室。
    五厘米厚的防爆门闭合的瞬间，三把螳螂刀刺破金属的尖啸声几乎撕裂了鼓膜。
    黑鹰经过机械臂改造的右肩卡在门缝里，军用级合金与防爆门摩擦迸发出的火星照亮了他布满电子纹路的半张脸。
    “游戏该结束了。”黑鹰的机械义眼闪过数据流，陆沉突然看到童年合影上缺失的另一半照片正别在他的领口——那是穿着白大褂的福利院医生举着注射器的画面。
    林雪突然抓住舱壁上的应急氧气面罩给陆沉戴上，她锁骨下的放射性标志已经蔓延到颈动脉：“太空电梯的磁悬浮轨道……咳咳……还记得我们破解的货运编码吗？”
    维修层的重力场开始紊乱，白夜用身体抵住正在变形的舱门，从战术腰带上抽出两管冒着寒气的液态氮：“三十秒后我会冻结铰链，你们必须穿过B - 7区真空带。”
    防爆玻璃外，千米高的太空电梯缆绳正被电离层风暴缠绕成蓝紫色光带。
    陆沉摸到腰间脉冲手枪的散热槽还发烫，突然想起林雪后背融化的量子玻璃——那些晶体在绝对零度下会变成超导体。
    黑鹰的冷笑突然变成了金属撕裂声，他的机械臂突破了被液态氮冻住的缝隙，螳螂刀擦着陆沉的颧骨划过。
    林雪突然扯开自己防护服的领口，露出锁骨下已经晶体化的放射性标志，那些发光的棱镜将黑鹰义眼射出的激光束折射回他自己的眼眶。
    头顶的真空警报突然响起，陆沉抱着林雪滚进了泄压舱。
    白夜最后投来的眼神中带着某种悲怆的欣慰，就像二十年前那个往他手里塞压缩饼干的炊事员——当时他并不知道那是组织安插的卧底。
    泄压舱的外壁开始结霜，黑鹰的追击者撞开了已经冻成冰雕的白夜。
    陆沉透过逐渐模糊的观察窗，看见那些追杀者防护服上的鹰隼徽章正在发光——与福利院医疗组胸牌用的是同一种放射性涂料。
    “要让他们相信我们走投无路了。”林雪的手指在舱内壁划出复杂的拓扑图形，她伤口渗出的组织液在失重状态下凝聚成悬浮的克莱因瓶模型，“当气压归零的瞬间，你的记忆……”
    真空泵启动的轰鸣声淹没了后半句话，陆沉突然明白了福利院火灾那天的真相。
    1999年那个夏夜，林雪隔着熊熊烈火将某个芯片拍进他后颈时，太空电梯的阴影正笼罩着福利院屋顶的十字架。
    追击者的磁力靴撞击声近在咫尺，黑鹰被激光灼伤的义眼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
    陆沉深吸一口正在急速流失的氧气，扯断固定在舱壁上的应急安全绳。
    林雪用牙齿咬开最后一个氧气胶囊，淡蓝色气体在失重环境下形成诡异的费马螺旋。
    当泄压舱外壁出现第一道裂痕时，陆沉看到了童年合影缺失的最后一块拼图——黑鹰领口那半张照片的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他们此刻所在的坐标。
    电离风暴在观察窗外撕开幽蓝的伤口，他忽然想起林雪昏迷前的唇语：相位差的钥匙，是记忆的共振频率。
    当真空警报转为尖锐的嗡鸣时，陆沉的后背已经贴在了冷凝管凸起的螺纹上。
    黑鹰的磁力靴在舱壁上擦出青蓝色的电弧，六名追击者如同机械蜘蛛一般展开包围。
    他们的呼吸器面罩泛着幽绿荧光——那是暗影议会特制的抗压装置，但在真空中暴露出了致命的延迟效应。
    “特种部队第三套近身格斗术。”陆沉用虎口压住腕表侧面的凸起，表盘突然弹出微型全息投影。
    那些曾在阿富汗雪原演练过的失重战术，此刻正以橙红色线条在真空中勾勒出致命的轨迹。
    他屈膝蹬向舱顶的消防喷嘴，身体像陀螺一样旋转，靴跟精准地踢中了右侧追击者的氧气阀。
    在银白色气体喷涌而出的刹那，林雪的声音突然穿透耳麦里的静电噪音：“B - 7区气压梯度正在重组！”她咳血的频率比之前更快了，但敲击键盘的节奏依然像手术刀一样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