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乞丐”道途

    秘药的主材料是一块白色的石头。
    传闻古时有一书生一心求道，云游天下时，在一座山头遇见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妇人。
    那位老妇人见骨格清奇，心地善良，是个可造之材，于是给了书生一枚石头，告诉书生说：
    “用山泉水坚持不懈地煮这块石头，等到石头变得像汤药一样柔软就吃下去。如果没有变软，一定要坚持煮，不可停火。”
    于是书生在山上熬煮石头，坚持了十年，一刻也不曾停火。
    十年后的某一天，石头忽然变软了，浓郁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山头。
    书生忙沐浴，然后将石头吃下去，顿时，他的容颜变回了年轻时候，花白的须发也变得黑亮，耳聪目明，身体轻健。
    后来老妇人说，书生所煮的白石，其实是琼树的果实，被人间的深毒之风所吹，所以变得坚硬如石了。如果诚心修道之人，坚持用山泉水煮它。白石便会变软，软后可吃，吃下便得道成仙了。
    徐良从仓库领的，正是琼树的果实。
    那书生，也是用琼树的果实，走上奇人之路。
    不过徐良也不需要烹煮，将库房的辅药与琼树的果实混杂，不过一时三刻，琼树果实便已经软化，与药液混杂成了一锅黏糊糊的黑色药液。
    黑色药液不断翻滚着氤氲着紫色的药气。
    尽管这药材大部分都以补药为主，怎么着都吃不死人，但看着这一锅黏糊糊的东西，徐良心里还是不由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玩意真能喝？
    真喝不死人？
    “鼠鼠，要不你帮我试一下药？”
    徐良揪开领口，看到鼠鼠在领口里已经睡着了。
    被徐良惊醒，鼠鼠揉了一下眼睛，眼睛从茫然逐渐变得清晰。
    随后逐渐从清晰变得惊恐。
    “你要给鼠鼠喂什么东西？你要杀了鼠鼠吗！？等等，你应该不会要把鼠鼠丢进锅里煮了吧？”
    越说鼠鼠越惊恐：
    “鼠鼠不好吃的！不要吃鼠鼠！实在不行，鼠鼠给你表演个后空翻吧！鼠鼠很有用的，不要吃鼠鼠！”
    “这是很好吃的东西，尝一口试试？”
    “真的吗？”
    鼠鼠眼睛一亮，朝锅里黑糊糊的东西望了一眼，随后又用疑惑地目光望着徐良：
    “真的……吗？”
    “我不骗你，真的！”
    “我不信。”
    鼠鼠从徐良领子里翻出来，麻溜地跑到角落：
    “鼠鼠不好骗，鼠鼠不吃！”
    “吃一口，就吃一口你就相信我了。”
    “不信！”
    “不信拉倒！”
    见骗不到鼠鼠，徐良只好将目光转回锅里的那碗药。
    锅里的药已经降温，可以入口了。
    坐在床边犹豫良久，徐良终于一咬牙，下定了决心，将锅端了起来。
    咕咚咕咚咕咚……
    一饮而尽。
    黏糊糊的药液顺着喉咙滚进了肚子，一股古怪的味道直冲天灵盖，肚子里仿佛钻进了一只狂突猛进的猪妖，不断的在徐良的身体里肆虐。
    “这种感觉……”
    徐良呲了呲牙，一口凉气猛地倒灌进了嘴里。
    不过倒吸凉气的瞬间，徐良便后悔了。
    那口凉气似乎和肚子里的药液产生了化合作用，一种强烈的灼烧感自喉咙里一路朝着肚子里延伸！
    火！
    肚子里仿佛钻进了一团滚烫汹涌的火，疯狂炙烤着徐良的五脏六腑！
    这团火还在蔓延！自喉管一路向下，清晰地覆盖了他的胃和小腹，又钻进了他的肺里，将肺部完全点燃！
    紧接着，心脏、小腹、肾脏！
    肚子里仿佛灌了滚烫的铁水，将徐良的内脏都烤熟了！
    从骨头到血肉，此刻仿佛都已经融化，大量肉眼可见的白色蒸汽从身体四溢，浑身气血上涌，肌肉不由绷紧，令徐良的面部都狰狞起来！
    “好……好可怕！”
    鼠鼠可怜巴巴地蹲在角落，看着徐良身上的动静，开始纠结起来。
    要不要出去找人救一下良爷？
    但是如果出去了，有人会理自己这条小仓鼠吗？
    要是他们直接把自己抓起来煮了怎么办？
    或者干脆一脚踩死、一砖拍死、一手捏死……
    鼠鼠心中纠结万分，还未等鼠鼠纠结出结果，就看到徐良那边的蒸汽逐渐减弱。
    “结束了？”
    鼠鼠犹豫了一会儿，又缩回了角落里。
    “结束了，鼠鼠就放心睡觉了。”
    而此刻。
    徐良的意识也已经开始模糊。
    他仿佛陷入了一个火炉中，最开始是武火，疯狂地炙烤着他的躯壳。
    随后是文火，虽不炽烈，却格外的磨人，炽热的热量一点一点地烘烤着他的身躯，连意识也仿佛被小火一点一点地磨碎。
    徐良的意识逐渐沉寂，缓缓进入了梦乡。
    也在此时，徐良心海中那悬在混沌的鉴子中一道光芒一闪而过。
    【成功领悟左道。】
    【觉醒途径：‘乞丐’】
    【‘乞丐:贫者、饥者、拾荒者、风餐露宿者，均可称之乞丐’】
    【恭喜觉醒途径：乞丐！】
    【您已领悟奇术：‘天下大同’】
    【徐良】
    【途径：乞丐】
    【境界：九品】
    【左道：乐善好施】
    【大道：天下大同】
    【技法：《降魔斩妖刀法》lv2（0/70）】
    【德行值：30】
    ……
    徐良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天灾人祸，干涸的大地，刺骨的寒风，梦到恶吏持鞭，鞭笞那些瘦骨嶙峋的灾民，他梦到满地饿殍，梦到易子而食，梦到割下自己的肉，只求给孩子一个希望的母亲。
    一骨肉如柴，肋骨清晰之人自灾年乱世徒涉而行，入目所见，尽是衣衫褴褛、饥肠辘辘的灾民，灾民的目光带着麻木，带着绿光，带着痛苦和悲伤，发出宛若撕裂布锦般的哀鸣。
    自大日烘烤之下，他立于干裂黄土之上，举目凝望天下灾民饿殍。
    他伸出瘦弱的、仅剩的三根手指，强撑着将手指掰直，指向天空，立誓让世间再无贫者、饥者、拾荒者、风餐露宿者。
    天地五气受那人所感，纷纷汇入那人腹中，借那人身躯孕育出了左道——
    乞丐道途。
    感于天命者，为天下大同奔波，济世救人，终结乱世，令天地气运加于一身，遂得天人造化，褪去凡骨，得道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