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 格伦维尔的责问

    第950章格伦维尔的责问
    在一个静谧的午后，日光透过彩色琉璃窗，温柔地洒在唐宁街首先官邸的建筑内。这里，作为英国内阁政-府的核心决策之地，向来弥漫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
    位于建筑深处的书房，宛如一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尊贵的代理内阁首相兼掌玺大臣，波特兰公爵，正端坐在他那装饰奢华的书桌前。
    脚下的波斯地毯，柔软而厚实，每一步踏上去都仿佛陷入云端。书桌是由上等的橡木打造而成，历经岁月打磨，表面光滑如镜，映照出代理首相那专注而深沉的面容。
    此时，波特兰公爵端坐在那张厚重的胡桃木书桌前。桌上，文件堆积如山，像一座座等待征服的小山丘。他手中的鹅毛笔在公文纸上不停舞动，沙沙作响。
    尽管法国产的墨水钢笔凭借其无与伦比的实用性，已在伦敦街头巷尾，乃至全英国迅速流行开来，不少政府官员和贵族们纷纷被其便捷所吸引，欣然改用。
    然而，波特兰公爵，以及一些秉持传统、行事保守的议员和官员，却始终坚守着自己的立场，对法国制造的工业产品展现出一种近乎执拗的抗拒。
    代理首相的目光扫过手中那支略显古朴的鹅毛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坚定与不屑。在他心中，使用法国货，不仅是对本国传统工艺的背叛，更隐隐带有一种政治意味。他希望以这种方式，守护着英国的秩序与传统……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一股冷风裹挟着来人的愤怒，瞬间灌进了书房。
    外交大臣格伦维尔勋爵，满脸怒容地闯了进来。他的发丝有些凌乱，几缕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在他的手中，紧紧挥舞着一份文件，那正是法国人的最后通牒，此刻在他手中，仿佛是一件足以颠覆世界的武器。
    “公爵阁下！您看看这是什么！”外交大臣格伦维尔勋爵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在这宽敞的书房内回荡，带着一丝颤抖，仿若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压抑着内心的磅礴怒火。
    波特兰公爵猛地抬起头，原本专注的眼神瞬间被不悦所取代。他的双眼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对于格伦维尔如此无礼的闯入，他心中颇为不满。
    在代理首相看来，身为内阁的重要成员，格伦维尔理应知晓这里的规矩，如此莽撞的行为，实在有失体统。
    “格伦维尔勋爵，您这是何意？如此莽撞地闯进我的书房！”波特兰公爵冷冷地责问起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试图让年轻大臣先冷静下来。
    “尊敬的代理首相阁下，您还在问我何意？”格伦维尔勋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稍微平静一些，但那愤怒的情绪依旧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抑制，
    “看看法国人的要求吧！他们认定我们情报部门联合法国流亡贵族，参与了刺杀法兰西执政官安德鲁的阴谋。所以现在，法国人要求我们立刻交出所有参与刺杀阴谋的嫌疑人，包括威廉??威克曼！”
    此刻的格伦维尔勋爵，几乎是咆哮着说道，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手中的外交照会被他挥舞得呼呼作响，似乎要将这满肚子的愤怒都通过这一动作宣泄出来。
    波特兰公爵坐在那张雕花胡桃木书桌前，从格伦维尔手中接过法国人的照会。他的目光快速在纸面游走，眉头时而微蹙，时而又稍稍舒展，不过短短片刻，便将照会内容浏览了一遍。
    随后，他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冷哼：“哼，法国人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敢如此妄下定论。”那语气中满是不屑，仿佛法国人此举在他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的闹剧。
    “没有证据？公爵阁下，您真的认为法国情报部门是吃素的吗？”格伦维尔向前一步，情绪激动得脸颊微微泛红。
    “他们既然敢发出这样的最后通牒，必定是掌握了一些关键线索。而且，您别忘了，金融调查局这次的行动确实太过鲁莽，居然对别国领袖实施了一场如此不绅士的暗杀行动，导致我们英国在国际上的声誉将受到极大损害！”格伦维尔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似乎想要将心中的愤怒与担忧一股脑地宣泄出来。
    对于英国人而言，所谓的政治刺杀，在复杂的政治博弈中，并非不可饶恕的最大原罪。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此次政治刺杀的对象，是在欧洲大陆上能呼风唤雨的军事霸主安德鲁-弗兰克；
    更要命的是，刺杀行动不仅没能成功，还将英国人的把柄毫无保留地送到了安德鲁-弗兰克的手中，这无疑让英国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
    波特兰公爵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不过仅仅一瞬，他便调整好了情绪，恢复了镇定：“勋爵阁下，我必须郑重地提醒您，这是您的表兄，小威廉??皮特首相的命令。他作为议会内阁的领袖，做出这样的决策必然有他的考量。”
    “小威廉??皮特？他的命令就能不顾后果吗？”格伦维尔丝毫没有被公爵的气势压制，反而提高了音量，“现在法国外交部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这意味着安德鲁和他的情报部门一定会发起报复行动！我们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两人的争吵声在书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敲击着周围的空气，让气氛愈发紧张。
    波特兰公爵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大步走到窗前，双手背在身后，望着窗外已变得阴沉沉的天空，那铅灰色的云层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沉默了许久，他缓缓开口：“勋爵，你我都清楚，这次的事件不过是一个导火索，就算没有平安夜爆炸案，双方之间也迟早会爆发战争。小皮特首相的决策，是从国家的长远利益出发，我们不能因为眼前的一点困难就退缩。”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说服格伦维尔，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长远利益？公爵，您所谓的长远利益难道就是不顾国际舆论，不顾国家声誉，让我们陷入一场可能无法挽回的屠杀吗？”格伦维尔依旧据理力争，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最坏的结果。
    “够了！格伦维尔勋爵，我是代理内阁首相，我的职责是维护国家的利益和稳定。”波特兰公爵猛地转过身，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皮特首相之前拟定的命令，我必须无条件的遵从。至于法国人的抗议，我们会采取适当的措施应对，非但不可能交出威克曼，也不会向法国人做任何的妥协。您是外交大臣，知道如何熟练地使用外交辞令，来应对当下的局面。”
    格伦维尔看着波特兰公爵坚定的背影，心中感到一阵无力。他的肩膀微微下垂，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外交大臣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他与公爵的意见恐怕很难达成一致。深吸一口气，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公爵，我尊重您的决定，但我希望您能重新考虑一下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法国人的报复行动可能随时到来，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我明白，格伦维尔勋爵。相信相关部门已经在制定应对方案，你放心吧。”波特兰公爵转过身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格伦维尔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缓缓离开了书房，脚步沉重而缓慢。等到从首相官邸出来的时候，他看到内阁的殖民地大臣，福克斯勋爵正在一辆四轮马车上，朝着自己挥手。
    福克斯勋爵那胖乎乎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可在格伦维尔眼中，此刻这笑容却显得如此刺眼，仿佛在提醒着他，这场外交危机，远比想象中还要复杂棘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