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您想再进一步吗？

    第952章您想再进一步吗？
    视野缓缓拉回到福克斯伯爵那装饰奢华的马车厢内，柔软的天鹅绒坐垫在微微的颠簸中轻轻起伏，福克斯伯爵微微后仰，靠在车厢壁上，他那肥胖的身躯几乎占满了半侧座位，肚子随着呼吸有节奏地起伏。
    当他谈及法国人的最后通牒时，对面的格伦维尔起初表现得漫不经心，身子慵懒地陷在座位里，右手随意地把玩着一枚镶着宝石的袖扣，只是随口回应道：“是啊，伯爵阁下，法国人这次来势汹汹，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跟我们较上劲了。”
    “您是知道的，那位法兰西第一执政，安德鲁-弗兰克，向来心狠手辣，有仇必报。”福克斯摇了摇头，脸上的肥肉随着动作微微颤动，活像一只笨重的老獾。
    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独-裁者的报复一定会如暴风骤雨般，毫不留情。金融调查局这次恐怕要倒大霉了，威廉??威克曼作为暗杀行动的情报负责人，处境危险得很，搞不好连命都得搭进去。”
    格伦维尔轻轻点了点头，他微微坐直身子，收起了先前那副散漫的姿态，眼神变得深邃而凝重。
    作为帝国外交大臣，他自然清楚法兰西第一执政的手段，那些战功赫赫的将军，皮什格鲁、奥什、莫罗，皆死于非命，无一幸免。
    就连投降的奥地利国王弗兰茨一世，也在自己的皇宫里难逃一劫。区区一个情报主管，既然想要谋害欧洲至高无上的统治者，那付出全部的代价也是必然，所谓“神挡杀神，佛挡弑佛”，在这残酷的政治博弈中，没有谁能置身事外。
    想到这里，格伦维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他微微抿紧嘴唇，轻轻叹了口气。
    “我也担心这一点，威廉??威克曼虽说行事有时过于激进，但他对英国的忠诚毋庸置疑。要是他真出了什么事……”格伦维尔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这或许对我们外交部下属的情报部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福克斯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狡黠，活像一只发现了猎物的狐狸。
    他身子微微前倾，原本松弛的肌肉瞬间绷紧，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扶手，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这些年，金融调查局风头太盛，抢走了我们不少资源和话语权。他们仗着有高层支持，行事越发肆无忌惮，把外交部的情报局都快挤到角落里去了。一旦金融调查局被摧毁，我们情报部便能重新掌握之前拥有的权势。”
    需要说明的，英国内阁中的殖民地部独立时间并不长。之前，殖民地部是与帝国海军部合署办公，不久前，还是归于外交部来“指导工作”。
    直到波特兰公爵成为代理首相后，福克斯大臣才把自己的殖民地部，从外交部大楼带出来，搬到街对面的一栋小楼。
    基于此，福克斯伯爵提及“我们外交部”，一方面，是承认格伦维尔的领导地位，他微微欠身，脸上带着一丝恭敬的笑意，眼神中却透着精明；另一方面，是在表明大家可以“党同伐异，一致对外”，在向格伦维尔传递坚定的合作信号。
    听到这里，格伦维尔微微一怔，他之前确实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
    “伯爵阁下，您说得有道理。但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吗？法国人的报复，可不会只针对金融调查局。一旦两国大规模开战，整个英国都将陷入危机，无论是外交部，还是殖民地部和情报部，又怎能独善其身？”
    福克斯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透着十足的自信。他将身体舒展开来，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继续说道：
    “勋爵阁下，您就是太谨慎了。战争固然可怕，那血雨腥风、生灵涂炭的场景，想想都让人胆寒。但您也清楚，危机之中往往也蕴藏着机遇，就如同暴风雨后的天空，总会出现绚丽的彩虹。而且，您别忘了，我们在海外殖民地还有不少资源可以调动。那些广袤的土地上，有丰富的人力、物力，只要运用得当，合理调配，未必不能化险为夷，把这场危机转化为我们的转机。”
    格伦维尔听着福克斯的话，陷入了沉思。他微微皱眉，额头上浮现出几道深深的皱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挣扎与犹豫。
    不得不承认，福克斯的话并非全无道理。这些日子，波特兰公爵的种种举动让格伦维尔极为不满。那位代理首相屡次三番地拒绝自己的正确主张，在诸多关键事务上独断专行，还不断削弱外交部的权力，使得格伦维尔在内阁中的地位愈发尴尬。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格伦维尔心中早就有了想要“另立山头”的打算，试图摆脱波特兰公爵的掣肘，重新找回外交部应有的话语权与影响力。
    只是与福克斯合作，他心中还是颇为犹豫。福克斯这个人，虽然足智多谋，人脉广泛，但行事风格有时过于激进，且野心勃勃，与他合作，就如同在钢丝上行走，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格伦维尔在心中权衡着利弊，脑海中思绪万干，一时难以抉择。
    见状，福克斯也不再追问，毕竟“欲速则不达”。只见他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声在车厢内回荡，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对了，我在公馆里准备了上好的威士忌和雪茄。不如您今天到我那儿小聚一次。在轻松愉悦的氛围中，我们也能更好地聊聊今后的工作安排，顺便商讨一下应对这次危机的具体办法。您看如何？”
    格伦维尔犹豫了一下，他此刻心情烦乱，本想回去好好静一静，但又觉得福克斯的邀请或许是个契机，说不定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新的思路，随即点头同意了。
    “放心吧，格伦维尔勋爵。只要我们携手合作，一定能度过这次难关。”福克斯信心满满地说道。
    马车继续在伦敦的街道上缓缓前行，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马车终于抵达了福克斯的豪华公馆。
    这座公馆矗立在一片幽静的花园之中，高大的铁门紧闭，两旁的石柱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彰显着主人的身份与地位。
    马车停稳后，福克斯率先下车，他转身伸手，热情地邀请客人。
    “勋爵阁下，欢迎来到我的住所，希望今天我们能有丰硕的成果。”
    格伦维尔下了车，抬头望着这座气派的公馆，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打气。“希望如此吧，福克斯伯爵。我们英国的命运，或许就系于今日的商讨了。”
    两人并肩走进公馆，公馆内的装饰奢华而典雅，身为主人的福克斯领着格伦维尔来到一间宽敞的会客厅，客厅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橡木圆桌，周围环绕着舒适的椅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美酒和点心，还有几叠文件，显然福克斯早已为这次会面做了充分的准备。
    “请坐，勋爵。”福克斯指着一张椅子说道，随后自己也坐了下来，他拿起一瓶上等的苏格兰威士忌，熟练地为两人各倒了一杯。“来，先喝一杯，放松放松。”
    格伦维尔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威士忌的辛辣在舌尖散开，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阵暖意。“既然您邀请我来，想必已经有了一些具体的想法。不妨现在就详细说说。”
    福克斯放下酒杯，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好，尊敬的格伦维尔勋爵，您还想再进一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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