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金鳞吐雾锁连环

    寅时的更漏声渗入潇湘馆窗纱时，黛玉正用银剪挑开浸透冰蟾血的帕子。血渍在鱼膏烛下析出金箔碎屑，拼凑出半枚残缺的虎符——正是十年前扬州水师失踪的调兵信物。紫鹃端着药碗进来，忽见铜盆中的血水泛起气泡，浮出"未正三刻"四个朱砂字。
    "姑娘快看！"紫鹃的惊呼惊得烛火一跳。黛玉将金箔碎屑投入药汤，褐色药汁竟显现出完整舆图：大观园东北角的梨香院地下，赫然标着"甲字武库"。
    辰时三刻的梨香院飘着诡异甜香。黛玉假作寻探春，袖中暗藏的火折子却已燎着裙边。守门婆子忙着扑火时，她闪身钻进耳房，青砖地上两道新鲜车辙印直指佛龛后的密室。鎏金观音像的莲花座下，半枚带血的翡翠扳指卡在机关缝里——与贾赦书房暗格中的那枚严丝合缝。
    "林妹妹好兴致。"王熙凤的丹蔻突然搭上她肩头，"这梨香院的桂花，可比别处香得邪乎？"她鬓边的点翠凤钗闪过幽蓝，钗尾坠着的北疆狼牙坠子正滴着黑血。
    黛玉转身拂开她的手："二嫂子可知，桂花香里掺着化骨散？"她突然将火折子掷向佛龛，腾起的烟雾中浮现密密麻麻的箭镞投影，"这些影子落在墙上的模样，像不像忠顺王府军械库的存货单？"
    午时的日头照进议事厅。贾母握着翡翠暖炉的手突然颤抖，炉中飘出的白雾在梁柱间凝成"通敌"二字。邢夫人尖叫着打翻茶盏，泼出的水渍在青砖上蚀出北疆文字："子时焚府"。
    "老祖宗该吃药了。"鸳鸯捧着鎏金药碗过来，碗底的鹤纹在汤药晃动间变成狼首。黛玉突然夺过药碗泼向窗纸，嗤啦声中显出一幅人像——竟是穿着北疆服饰的贾政！
    未正三刻的梆子声如丧钟。黛玉按舆图所示撬开梨香院枯井，井壁青苔间嵌着半块虎符。当她将虎符与血帕金箔拼合时，井底突然传来机括转动声。二十口樟木箱浮出污水，箱中铁甲覆满盐霜——正是扬州水师失踪的十万套兵械。
    "好个巡盐御史的千金！"忠顺王府长史从暗处转出，"林姑娘可知，这些铠甲泡过海水就会显出你父亲的私印？"他手中铁甲残片上的"林"字泛着磷光，咸腥味里混着冰蟾毒的甜腻。
    黛玉将虎符按进井壁凹槽："大人可闻过炮烙铁甲的气味？"井中突然喷出烈焰，铁甲上的盐霜遇火炸裂，迸出的火星在空中拼出户部亏空账目。长史官袍着火惨叫时，她已顺着密道滑入地下河。
    酉时的暗河漂着冰蚕丝。黛玉抓住浮木，发现每根丝线上都系着翡翠珠子。最大那颗珠内封着血书："王子腾私运精铁路线图"。丝线突然绷紧，将她拽向漩涡深处——竟是通往凤藻宫汤泉的暗渠！
    戌时的汤泉雾气氤氲。元春浸泡在药汤中的身体布满冰纹，见到黛玉时突然睁眼："虎符可找到了？"她咳出的血珠在池面凝成北疆地图，"贾政书房暗格有......咳咳......沐王府......"
    子时的惊雷劈开贾政书房窗棂。黛玉用虎符挑开《四书章句集注》的夹层，泛黄的舆图背后竟藏着沐王妃的血书："玄铁矿脉实为圣上密旨"。火漆印上盖着的，赫然是传国玉玺的九爪龙纹！
    五更天的暴雨中，黛玉在祠堂翻开林家宗谱。父亲画像的瞳孔突然脱落，露出微型信匣。褪色的信笺上字迹狰狞："吾女见字时，贾府已陷通敌局。速携虎符入宫，交予戴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