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字据

    江南星给何氏揉了揉。
    “外祖父，你怎么样？”
    “好多了，南星啊。”何氏摸了摸他的脸，还没说话就哭了起来。
    何氏这几天有点感冒，再加上刚才被气到了，差点没缓过来。
    “外祖父，我没事。”江南星轻拍他的背。
    从包里拿出了一包果脯，拆开，拿出一块杏脯，喂到外祖父嘴边。
    如今外祖父生病，二姑父做饭。二姑父恨不得把稠的饭都给二姑和自己，还有自己女儿吃，给外祖父端进来的肯定也是稀汤寡水的。
    只有方青方蓝是个傻子，以为阿娘阿爹真疼爱他俩，听她们的话，给江南星使绊子，欺负江南星。
    如果江南星被嫁出去，马上就轮到方青方蓝。
    “嗯，”何氏吃到嘴里：“这和上次你给我的那个味道一样。”
    上次周翎宁给的果脯，他分了一大半给外祖父。因为果脯太大，不好藏，他就把果脯放在自己衣服里面盖着。后来他去回春堂没在家的时候，那小半包不翼而飞。
    要么是两个姑父拿的，要么是方青方蓝拿的，因为他看到了表妹藏在外面吃果脯。
    这事他没有给外祖父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也不会承认，让街坊邻居听见自己家人偷自己家的东西，外祖母和外祖父脸上也不好看。
    这次，他直接放在了医馆，家里还没有医馆让他觉得安全。
    “嗯，您不是喜欢吃吗？我就去买了一包。”江南星浅浅笑了一下。
    倒不是他小气，只给外祖父一包，而是外祖父知道的，他手里没多少钱。
    至于告诉外祖父是严宁给他的，他从来没想过，虽然他还小，但是也知道，这事告诉家里，可不是一个性质的。
    给两个姑姑说的，月钱都交给家里了。但其实外祖父偷偷给他留了一些，让他做傍身钱。
    “你这孩子，这多浪费钱呢？能退吗？我不吃了，这就吃了一个会给退的吧。”何氏推拒着。
    江南星道：“买的时候人家就说了不给退。您把它放好，放在柜子里锁上，饿了或者难受了吃一些。”
    何氏无奈，只得答应，拿过来，给江南星也喂了一个。
    他这辈子，自己俩女儿的糖块都没吃过一个，只有他儿子和外孙子会想着他。
    祖孙俩都含着甜甜的杏脯，对视着笑了起来。
    二姑父在门口道：“爹，您没事吧？是俩小的不会说话，我……”
    何氏的脸瞬间落了下来：“哼～，等你来关心我，我早就撅过去了。”
    二姑父又道：“方青方蓝，给你表弟道歉。”
    方青翻了个白眼：“江南星，对不起。”
    方蓝撇着嘴：“江南星，你……”
    还没说，方益回来了，看他们三个在自己屋门口，还说着对不起，问：“你们干什么呢？”
    何氏听到方益回来的声音，可能是刚才吃了果脯，有力气了，下床道：“孩儿她娘，你终于回来了，你要是不回来，我和南星都要被他们欺负死了。”
    晚上正厅
    方益坐在主位，何氏坐在她旁边，江南星站在他后面。
    江南星的两个姑姑和姑父跪在下面。孩子们都在外面。
    方益气的没吃饭，喝了口水，道：“南星回来的时候，这话，是谁教的？”
    二姑父道：“也许是方青方蓝看戏看多了，我……”
    方益拍着桌子，道：“胡咧咧什么，你们当母父的不教，他俩才十四岁，会说这些？还把卖南星的钱都商量好了，给他俩置办东西，想什么美梦呢。”
    大姑道：“娘，这是老二家的事情，和我们这一房，没什么关系啊。”
    大姑父道：“是啊娘。”
    何氏指着她们的鼻子：“你们一个爹肚子里生出来了，遇到事情不仅不同甘共苦，反而相互推诿扯皮。是我教育的失职啊。”
    方益对何氏道：“不关你的事情。”
    又对两个女儿道：“我知道你们对南星在家里颇有微词，没想到竟然想卖了南星。”
    “既然如此，咱们算一笔账吧。”
    方益拿出一本账本，道：“你们小弟（方雅，江南星父亲）当初出门的时候，没要家里一分钱，南星他娘给了五十两聘礼，你弟弟还留了三十两在家。”
    “你弟弟嫁过去第一年，老大你受伤，花了二十五两，别说你没用，用的就是你弟弟留得钱。”
    “你弟弟嫁过去第三年，老二你和别人打架，打伤了人，人家要你赔八十两，你不敢告诉家里，偷偷给你弟弟写信说不给你就死了，你弟弟给你寄了一百两。剩下的二十两，你还藏着喝酒。”
    “你弟弟嫁过去第四年到第九年，每年都会给我们老两口寄十五两养老。”
    “这些年，家里添置了什么东西，你们也都看着，没少用你弟弟的钱。我没什么本事，一年到头行医可能能留下十两银子。”
    “你弟弟这前前后后，给家里了二百二十两，怎么，南星在家里吃了口饭，还干活，成欠你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