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2章 道不同

    “现在是论对错的时候吗？”
    “我相信，如果换做你在里面，我二叔一定已经带人冲进去救你！”
    完，萧战拎着刀，直接冲进客栈。
    左宗明也冷冷看了眼刘永，然后拔出一名捕快的佩刀，同样冲进了客栈。
    他这个县令可不是文官！
    他参过军，打过仗，也是见过血的！
    而刘永，则是脸色阴晴不定。
    他手下的一群捕快此时也围了过来，神色复杂地问道：
    “头儿，咱们真的不进去吗？！”
    刘永面无表情地看了这人一眼，“那你进去吧。”
    这人讪讪一笑，连忙退后两步。
    “废物！”
    刘永骂了一句，然后拔出刀，直接走进了客栈。
    此时客栈里尖叫声不断响起。
    很多客人都蜷缩在房间角，听着外面走廊里的厮杀声瑟瑟发抖。
    某个房间里。
    一名女子和丫鬟抱在一起，脸色惨白地蹲在墙角。
    忽然，房门被撞开。
    一名捕快和一名窃贼直接撞了进来。
    这名窃贼人高马大，直接把这个捕快压在身下，然后挥拳朝他眼睛砸。
    这一幕，吓得两个女子脸色惨白。
    好在这名捕快也有经验，赶紧偏头。
    这一拳直接砸在了他鼻子上，鲜血瞬间迸溅。
    “给老子死！”
    这个窃贼一发狠，直接抄起桌上的茶壶，在这名捕快脸上敲碎之后，用碎片直接划向这名捕快的脖子。
    千钧一发之际，女子和自己的丫鬟冲了上来，伸手拉扯这个窃贼，却被窃贼一把推倒。
    然后他手里的碎片，再次划向这名捕快脖子。
    忽然，一道人影冲了进来。
    手里的长刀，直接捅进这名窃贼后背。
    窃贼的动作瞬间僵住，不过下一秒，就继续用碎片划向这名捕快的脖子。
    “唰！”的一声。
    萧战手里的长刀，直接砍断了这人手臂。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了下方捕快一脸。
    不过他反应很快，骂骂咧咧地踹翻窃贼尸体，然后呼出一口浊气，爬起来对着萧战点点头，然后捡起自己的佩刀，再次冲了出去。
    萧战也跟着冲了出去。
    各个房间里都乱成一团。
    这样的一幕幕还在不断上演。
    萧战看到有捕快入下风，立刻就出手相助。
    好几个捕快都差点被弄死，在萧战的帮助下实现反杀。
    而此时，在走廊尽头。
    两道人影直接从窗口一跃而下。
    正是这群窃贼的首领，还有萧河。
    两人在外面的街道上，手里的刀狠狠劈砍在一起，于夜色中溅起阵阵火花。
    但是萧河明显已经入下风。
    被逼退之后，他冷冷看着对面的中年人：“以你的身手，为何要沦为窃贼！”
    中年人面无表情，眼底杀意翻涌：
    “窃贼又如何，左右不过是个称呼。”
    “那些达官贵人的家产，哪个不是从百姓手里强取豪夺，我们偷，但不偷普通老百姓！”
    萧河眼神更加冷了几分，再次冲了上来，手里的长刀，直接劈向窃贼首领的脖子。
    窃贼首领闪身躲开，手里的长刀顺势在萧河手臂上留下一道伤口。
    他正要继续攻击，忽然，一把寒光闪闪的刀，从旁边劈了过来。
    窃贼首领身形包退，看向忽然出现的萧战。
    此时，萧战和萧河，一前一后堵住了窃贼首领退路。
    窃贼首领在看到萧战面容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也就在他失神的瞬间，萧河再次冲了上来。
    不过窃贼首领反应很快，立刻闪身躲避，只是被划破了衣服。
    此时，另外几名窃贼，也从客栈里跳出来，站在了他的身后。
    几人都浑身是血。
    其中一人咬牙开口：
    “老大，其他兄弟不是死了就是重伤！”
    此时，所有捕快也都冲了出来。
    窃贼首领深深看了眼萧战，然后低吼道：
    “走！”
    他们转身就逃。
    萧战直接闪开，没有阻挡。
    他虽然有超强的战斗经验，可目前没有修为，不管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比不上这窃贼首领。
    要是不闪开，怕是一个照面就会被砍成好几块。
    萧河倒是带人追了上去。
    不过最后还是跟丢了。
    半个时辰后，县衙。
    几十具窃贼尸体整齐摆放在地上。
    所有捕快的伤势也得到了处理。
    这些捕快身上都带着伤，不过却是没有一个人丧命。
    不过此时他们都是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纷纷面露感激地看向县令左宗明。
    左宗明上任竹云县县令之后，就拿出了几套武技给所有捕快练习，并且还下令，要所有捕快都加强训练。
    最开始的时候，这些捕快还颇有微词。
    毕竟他们日夜需要轮班在城里巡逻。
    有时候还要去一些乡里村里办案，本来就够忙了，每天都累得半死，哪里有多余的时间练武。
    不过在左宗明的强制要求下，他们还是坚持了下来。
    此时他们都明白，要是没有这些时间的练习，只怕今天就不是受伤，而是直接殒命。
    而且，事实是在左宗明担任竹云县县令之前，竹云县的捕快的死伤率很大。
    左宗明呼出一口浊气，看向站在旁边的萧战，笑道：
    “萧战，这次你算是立功了，要不是因为你抓了那个贼人，我们也找不到这伙窃贼的下。”
    着，他看了眼摆在旁边的十几口大箱子，每个箱子里，都装满了金银珠宝。
    这些东西，自然不会直接还给那些被偷盗的豪绅，而是会直接送去郡城，交给郡守大人处置。
    左宗明又看向其他人：
    “这次郡城那边应该会有不少奖励，但是你们不能得意忘形，要勤加练武。”
    众人都是纷纷点头。
    左宗明又看向了萧河，“这次缴获的东西太多，你亲自带人送到郡城，务必交到郡守大人手里。”
    萧河点头，“明白，我马上出发。”
    完这句，萧河直接叫了十几个人，把这些箱子全都搬到外面的马车上。
    等马蹄声远去。
    左宗明冷冷看了眼刘永。
    “对你这次的表现，我不做评价，但我有句话送给你，既然选择在竹云县任职，就要把其他人当成你的兄弟手足！”
    “否则你可以直接去郡城，我相信你在郡城也能找份好差事。”
    “还有……”左宗明沉默几秒，“我知道，你和萧不惑，萧河他们是同一批老人，做出了不菲的贡献。”
    “我也从来没否认过你的功劳，你如果要去郡城，随时和我，我可以给你写封推荐信。”
    完，左宗明直接转身离开。
    刘永站在原地，脸上依旧没有半点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让手下人把这些尸体搬走，随后看向萧战：
    “单独聊聊。”
    完，他直接走出了大堂，仿佛并不担心萧战不跟上来。
    县衙外面。
    刘永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战的声音里不带半点感情：
    “吧。”
    刘永顿住脚步，指了指旁边关着门的一家酒铺：
    “当年，这家酒铺里发生了命案。”
    “那时候，我和你父亲，还有你二叔，都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为了追捕凶手，愣是跑了三天三夜没停下来，最后凶手抓到了，我们三个也累得半死，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缓过神，而且当时我们三个还中了陷阱，差点全部死掉。”
    “我敬佩你爹，也认可你二叔，但我和他们的理念不同。”
    刘永冷哼一声：“这些年，我见过太多的捕快成为废人，成为尸体，他们的家人过的却是水深火热的日子！”
    “所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是我们当捕快的人都过不好，又怎么能干好捕快的活？”
    “付出不求回报，那都是扯淡！”
    “所以，我手下的捕快，在县衙所有捕快当中，是过得最好的，他们的家人也过得最好。”
    “就像今天晚上，萧河要是不冲进去，而是和我的一样，围困那伙窃贼，不仅不会有捕快受伤，不定还不会让窃贼首领跑掉。”
    “至于那些客栈里的无辜者，死了也就死了，我只能可惜。”
    “因为我们这些人活着的价值更大。”
    萧战没回答。
    他可是活着将近十万年的人，论见识，论心性，他比刘永不知道强出多少。
    刘永的，其实没错。
    但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能力不足。
    要是能力足够，就能既保证自己的安全，也不会牵连无辜之人。
    这也是萧战十万年来唯一的信条。
    实力代表一切！
    “我决定去郡城了。”
    刘永恢复了一脸冷漠：
    “或许会调任到其他县衙。”
    “这里有你二叔在，没有我的用武之地。”
    “另外，我杀你，是郡守大人给的命令。”
    萧战面无表情，等待着刘永解释。
    “七天之前，你巡视护城河的那晚看见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
    萧战眉头紧锁，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刘永继续道：
    “那晚杀人的，是郡守大人的儿子。”
    “偏偏被你看见了脸，郡守大人了，让我杀你，但如果你能逃过一劫，这件事情就此作罢，这也算是给你父亲的面子。”
    “唯一的要求，忘掉那天晚上你看见的事，否则，你还是会死。”
    深夜。
    萧战回到了萧河家的院子。
    此时，二婶正在院子里焦急踱步。
    萧笑笑则是已经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睡着了。
    萧战走进来的时候，二婶快步迎了上来：
    “萧战，你二叔呢？”
    萧战把事情了一遍，二婶才松了口气，“我听人有福客栈那边发生了大事情，担心得紧，既然没事就好了。”
    “去吃饭吧，我给你留着呢。”
    “笑笑，进屋睡觉去，你爹今晚上不回来。”
    丫头睡眼惺忪，看到萧战就直接扑了过来，跳到萧战背上，然后眼皮一耷拉，又睡着了。
    “这孩子！”
    二婶赶紧过来要把丫头抱住。
    萧战却是摇摇头，背着萧笑笑，进屋之后把丫头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之后才重新走到院子里。
    “二婶，我这次受伤，失去了不少记忆……我看笑笑似乎身体不太好？”
    二婶轻叹一声：
    “县衙的老大夫看过，是心上的毛病，你二叔正攒银子呢，等攒够了，就带笑笑去郡城治病。”
    萧战点点头，“我爹娘的事情呢？”
    他必须要尽快搞清楚自己的处境，才能制定后面的计划。
    片刻之后，萧战知道了。
    萧家，往上七八代，都是这竹云县的捕头，可以是捕头世家。
    也有萧家人尝试过文考，想要入仕为官，结果都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