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滴答

    那是耷拉着脖子的斯蒂尔宝贝。
    距离上次用它来和欧基布基对打还没过多久，前代魔王的脖子还没有长好，眼珠外翻，一脸痴呆迹象。
    【偷？】
    影影想到了什么。
    【嗯，没别的办法，我们只能研究研究它的魔法，看看有没有一瞬拉近距离的能力。】
    李阅知道时钟恶魔的魔法都非常抽象，应该也是盗贼道路走到极致后的层次。
    三位恶魔之子都没有类似的能力，只能指望用斯蒂尔宝贝偷偷看，拉近双方距离。
    最差也要近到能解析“尺”的程度。
    不然一切都白搭。
    在强行把小哈利的灵魂装进雨人的尸体后，李阅隐约摸到了一丝改变死尸细节的方法，此刻正好拿半死的前代魔王试一试……
    【它曾经偷过距离，它带我们去过甘贝尔家族的领地……】
    影影说起远征开始时，斯蒂尔宝贝曾经带影影和蛋蛋偷进欧基布基与甘贝尔的密会，就是在那时，他们第一次看到“回溯”魔法。
    【用过就好办了……】
    李阅一边驱使理想国加速，一边用影子打开斯蒂尔宝贝的大脑以及身体，搜索着它曾经使用过的魔法。
    背后的蜥蜴还在接近，哀嚎声愈发立体，充斥着整片虚空。
    三位恶魔之子也愈发肿胀，一边与空间赛跑，一边也在与时间赛跑。
    只有固定在远处的“尺”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在等待着蜥蜴将骨船看“爆”。
    时间在虚空中已不再重要，只有背后摇曳着的气泡，和三位恶魔之子不断肿胀的身体，凸显着它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理想国也已经更换过三个，终于影子一震，斯蒂尔宝贝的头也一提。
    【找到了。】
    骨船莫名横移，“尺”似乎没有来得及跟上这种变化，线团终于发生一丝丝角度的改变，变得更加扁平。
    【有戏。】
    李阅注意到了“尺”的愣神。
    而这种微小的移动，在蜥蜴的角度来看，等同于没动。
    它依旧接近着。
    【方向还要再调整一下……】
    李阅无视背后的蜥蜴，斯蒂尔宝贝的脑沟在影子的摆动下微微变形。
    又一顿后，理想国向前微微错位。
    【妥了。】
    李阅调整好斯蒂尔宝贝，准备下一次就移个大的。
    【欺瞒之杖准备……】
    李阅通知蛋蛋一声，思考片刻，发现也没有更多值得准备的东西了——接触“尺”就会让它无法保持“绝对中立”。
    能做的，也就只有恶魔图鉴解析，以及欺瞒之杖的欺骗。
    甚至欺瞒之杖都有可能毁掉它的利用价值……
    地狱业火是真的难用……
    摒弃掉脑海中纷乱的想法，李阅整理好心情，瞄着远处的“尺”，拨动斯蒂尔宝贝身体上的指针。
    理想国错位前窜。
    斯蒂尔宝贝身体遍布裂璺，差点支离破碎。
    也在这一瞬间，理想国与“尺”之间多了一些刻度；指针拨动，填满这些刻度，骨船突兀地消失又出现，来到“尺”的身边。
    【解析中……19%……】
    李阅终于如愿看到“尺”的解析进度——既然门托谈及“绝对中立的灵魂”时，给出“尺”这样一个选项，那足以说明它有灵魂和生命，可以解析。
    观察到骨船与自己并行，“尺”有些猝不及防，但角度没有改变，似乎默认了双方新的界限。
    斯蒂尔宝贝的魔力晕染开来，表盘虽然静止不动，可李阅突然听到一个秒针走动的“滴答”声。
    李阅还以为那是时钟恶魔施法时的响动，没有太过在意。
    【解析中……37%……】
    与背后蜥蜴之间的距离没有太大变化，气泡们已经填满背后的视野，三位恶魔之子也不再能够分辨出蜥蜴的体型。
    蜥蜴已经完全正对理想国。
    【能骗！试试咯？】
    蛋蛋喜不自胜，早就准备好几个谎言，任李阅挑选。
    要点就是让“尺”自发地跟上恶魔之子的步伐，不强迫它跟随——只要带回藏书库，点上一把地狱业火，就算完成。
    第一个谎言是“这个恶魔好好看”，用于保持“尺”对恶魔之子们的注视；第二个谎言是“凯欧斯大陆好好看”，也一样是为了把它吸引到藏书库。
    最后一个则是“恶魔值得瞩目”，尽量把欧基布基和恶魔之子放在同一个概念中，以免“尺”的立场发生摇摆。
    可李阅不太确定这三个谎言的效果，总觉得有一些倾向性，不太中立。
    【先等待。】
    李阅向影影和蛋蛋报捷，决定先解析完再做决定。
    理想国也持续行驶，延缓蜥蜴接近的时间。
    【解析中……62%……】
    进度不错，尺虽然诡异，但强度并不怎么样。
    “滴答！”
    又是一声秒针走动。
    李阅忽然意识到，在这片混沌中听到如此确切的声音，本来就是一种诡异。
    【什么声音？你们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