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谁的错呢

    第413章 谁的错呢
    此时，定国公正在军中，寻常不得回府，便让庶三子萧憬的生母莲姨娘打理后宅。
    莲姨娘因此在后宅一人独大，把持着国公府，萧老夫人病了都不曾给她请医。
    就在萧老夫人三魂七魄都快没了的时候，是庶女萧忆的哭声唤醒了她。
    萧忆是萧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所生，当时被人所害，差点儿一尸两命。
    是萧老夫人守了三天三夜，才把萧忆救活，并放在自己名下，当亲生女儿一般养着。
    那会儿萧忆正在议亲，莲姨娘要把她嫁给一个举人。
    那举人瞧着是个好的，但家中却有个烂赌鬼的爹，和一个明面上是保媒拉纤、私底下不知道干什么勾当的娘，还有两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和一个妹子。
    这倒也罢了，那举子自己居然也跟青楼的姐儿牵扯不清。
    萧忆在萧老夫人床边哭，如果母亲醒不过来，自己也要跟着她一起去，和二哥母亲在地府里团聚。
    为了萧忆，萧老夫人终于振作起来，不但从莲姨娘手中要回管家权，而且在次年有了身子。
    萧慎的出生，虽然没办法彻底让萧老夫人抚平心里的伤痛，但脸上总算出现了笑意，定国公回府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直到萧慎被送出京都……
    萧慎说到这里，沉默了许久。
    苏卿不由得心里发紧，这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么。
    “其实，是母亲把我送到京都的。”萧慎突然开口，吓了苏卿一跳。
    “为，为何啊？”苏卿不明所以，那个时候，萧老夫人明明很在意这个幼子。
    而萧慎所说的内容，更让苏卿目瞪口呆。
    “我把三皇子的头砸了。”萧慎淡淡地说道。
    “什，什么？”苏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皇子一直说身子不好，在宫里的某个地方养着，难不成是因为萧慎？
    “那年端午节，皇上举办龙舟宴与民同乐，三皇子和五皇子发生了争执，趁人不注意把他和二公主从船舷处推了下去。”萧慎说到这些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苏卿能够感受得到他心里并不平静。
    况且，这事儿中除了从未露面的三皇子，还有早就早夭的二公主，苏卿想想便心中打鼓。
    如果是旁人，这等私密之事，苏卿定是会躲得远远的，听了都觉得小命去了半条。
    可眼前这人是萧慎，是自己的夫君。
    既然嫁给了他，那自己和他就是一体的。
    “那二公主……”苏卿颤颤地问。
    “二公主没了。”萧慎低声道，“我当时和五皇子交好，看到三皇子把五皇子和二公主推下去，他竟自己主动跳了下去，见情形不对，于是也跟着跳下了龙舟，果然看到三皇子摁着五皇子的头，便操起了船桨……”
    原来如此！
    难怪萧慎虽然砸了三皇子的头，但皇帝对他却颇为重用。
    可将萧慎放到黑云卫指挥使这个位置，让他立在风口浪尖，何尝不是另一种囚笼刀山，对他未必不是惩罚。
    “简之……”苏卿的眼泪夺眶而出，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卿卿，没事了。”萧慎轻轻地拍了拍苏卿的脑袋。
    “他们，他们都欺负你。”苏卿的喉头像是被堵了一块石头似的。
    “放心，没人欺负得了我。”萧慎轻轻地在苏卿发顶吻了她一下，淡淡的桂花香幽幽地侵入他的鼻息，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
    萧慎又拿了帕子，给苏卿轻轻地拭泪。
    苏卿见萧慎笨手笨脚的样子，不由得又笑了，自己拿过来擦了擦。
    这还没说到萧老夫人的事情呢，就如此惊涛骇浪，苏卿都不敢问接下来的事情了。
    同时，苏卿也心疼萧慎，不想逼着他再回忆过往，那些定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但萧慎见苏卿情绪平复了些，又开始说了起来，这一次不讲，下一回不知道又会是在什么时候。
    五皇子被救，二公主却没了，三皇子虽然命保了下来，却成了痴儿。
    而萧慎有功有过，但他若在京都定会惹了不少人的眼，因此萧老夫人做主将他送到了自己的娘家——江南蓝府。
    为此，萧老夫人还和老定国公演了一出戏，导致大家都以为是萧慎太过顽皮，把老定国公气狠了。
    毕竟皇家之事，只要有心隐瞒，不会有多少人知道内情。
    “那后来，母亲对你为何……”苏卿对于这一点真的很是不解，处处为儿子缪谋，这和哪个母亲都一样。
    “我去蓝家的第二年，蓝家便遭了血洗……”萧慎的眼圈渐渐红了。
    蓝家全府一百三十二口无一生还，连看门的大黄狗都没留下一条命来。
    苏卿浑身发冷，六岁的孩童亲眼见母族覆灭，该是何等痛楚？
    “是三皇子的母族，魏家人干的，只是他们做得干净，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人……”萧慎闭了闭眼睛，才接着说，“全都，当场自裁！”
    竟是如此！
    苏卿看着萧慎，心痛得无以复加，觉得怎么安慰他都显得轻了。
    “母亲不肯见我，她看到我便会想起蓝家。”萧慎抚过腰间玉扣，“如果不是我为了救五皇子，砸坏了三皇子，就不会给蓝家引来如此大祸。”
    “可是，可是你也没有错啊。”苏卿再一次泪流满面，“你当时才六岁，你，你能下湖去救人就很勇敢了，你……”
    苏卿心疼萧慎，萧慎是没错，那是谁的错呢？
    萧老夫人有错吗？她的娘家被血洗，她能撑到现在，能给萧慎娶妻就已经很坚强了。
    如果放到自己身上……苏卿心里一痛，梦里的苏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简之……”苏卿握着萧慎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卿卿，我原本不想娶妻的，可是却遇到了你。”萧慎看向苏卿，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把你带到这样的萧家，是我的不是，我是不是应该早些跟你说？”
    苏卿摇了摇头，眼泪纷纷坠落。
    这件事情牵扯到皇家秘辛，萧慎原本就是到现在，也不能跟自己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