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她好像是一个哑巴

    枣口村，坐落在群山环抱之中，显得格外偏僻。
    通往村子的只有一条蜿蜒的土路，车子开到一半便无法再深入，三人只能下车步行。
    行至村口，洛生瞧了一眼面前的宁静村落，低声对身边的张阳说。
    “殿主，根据我之前的排查，村里常住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轻人几乎都外出务工了。”
    张阳点了点头，眉头微蹙。
    老弱妇孺聚集之地……
    他立刻联想到了血煞门最初推广血晶时，就是冲着老年人去的。
    枣口村，简直是血煞门天然的倾销地。
    三人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村子。
    村内房屋大多低矮老旧，墙皮斑驳，不少院落都透着久无人居的萧条。
    在一处还算齐整的院落外，透过稀疏的篱笆墙，张阳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正颤巍巍地从一个半大男孩手里接过一个细长的棕色玻璃管。
    那男孩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脸上带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漠然。
    老妇人递给男孩几张皱巴巴的零钱，两人还低声交谈了几句，神态自然，显然这种交易对他们来说已是常态。
    张阳的心沉了下去。
    看来这血晶在枣口这里，已经扩散了不止一段时间了。
    只是这样规模的交易，就在阎罗殿脚底下，却无人察觉？
    亦或是有人隐瞒？
    张阳才刚刚想到这里，却感觉到一丝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这一边。
    村子毕竟不大，布局简单，陌生人的出现，很容易惹人察觉。
    就在张阳准备示意洛生和莫莉绕到另一侧观察时，那个正在与老妇人交易的男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停止了交谈。
    他脸上漫起一片警觉，他猛地扭头，视线精准地锁定了张阳他们藏身的墙角阴影处。
    张阳心念电转，自觉不妙。
    下一瞬，那男孩没有丝毫犹豫，迅速掏出脖子上挂着的口哨，鼓足了气猛地吹响。
    一声尖锐刺耳的哨音划破了村庄的宁静，仿佛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原本安静的村落，登时好像活了过来。
    下一刻，村子里各个角落，如同被惊动的蜂群，一下子钻出好几个同样年纪的少年身影！
    这些孩子们惊呼着从各个角落里跑出来，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一边回头往张阳的位置看去，一边朝着不同的方向四散奔逃。
    “……那么多？”
    洛生见到眼前这一幕，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情况竟比他勘察的时候看到的还要严重。
    “这次别让他们跑了。”
    张阳眼中寒芒一闪。
    眼看那些身影就要没入狭窄的巷弄和破败的院墙后，他身形一动，脚下发力，迅速朝着那男孩子消失的地方追去。
    “抓小贼，我最喜欢抓小贼了！”
    莫莉见状，兴奋地鼓了鼓掌，下一秒便身形一闪，飞跃到了屋顶开始追逐面前一个慌不择路的孩子。
    洛生紧随其后，神色沉稳，一边追赶，一边不忘护在莫莉侧后方。
    张阳速度极快，身形在土墙与破败的屋檐间穿梭，带起的风卷起地上的尘土。
    那个吹哨的男孩身手异常灵活，显然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几个闪转就拉开了一些距离。
    紧随其后的几个少年也是如此，像一群受惊的野兔，慌不择路地朝着村子深处逃窜。
    莫莉紧跟在张阳身后，小脸上满是兴奋，似乎把这当成了一场有趣的游戏。
    在追逐这些孩子时，张阳眼角余光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先前见过的那个小女孩也在奔逃的孩子中。
    但今天她的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左腿似乎受了伤，跑起来一瘸一拐，很快就被其他孩子甩在了后面。
    张阳的心微微一动，脚下却未停。
    前方不远处，是一堵半塌的土墙，约莫一人多高。
    跑在最前面的几个少年动作麻利，手脚并用，轻松翻了过去。
    轮到那小姑娘时，她显得格外吃力。
    她伸出瘦小的手扒住墙头，努力踮起脚尖，试图用右腿发力蹬上去，但受伤的左腿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她试了几次，都滑了下来，小脸上满是焦急和恐慌。
    “小瘸子，需不需要我帮你啊？”
    就在这时，一个已经翻过墙头的男孩探回头来。
    女孩看到那男孩子，眼里满是希冀，垫了垫脚，试图让这个男孩子拉自己一把。
    但那男孩看着墙下挣扎的小姑娘，脸上露出一抹恶意的笑容。
    小姑娘还在努力地伸手，那男孩却猛地一抬脚，狠狠踩在了小姑娘刚扒住墙沿的手上。
    小姑娘痛呼一声，摔倒在地，趴在地上好一阵子起不来身，看起来有些痛苦。
    “小瘸子，跑不动就别跑了，最好死在这里。”
    男孩留下这句刻薄的嘲讽，哈哈笑着，身影彻底消失在墙后。
    转眼间，巷子里只剩下了那个小姑娘。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尘土，也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只是抬起头，惊恐万状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张阳。
    她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瘦小的身躯在狭窄的巷道阴影里，看起来很是无助。
    为了不吓坏她，张阳停下了脚步，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莫莉和洛生也赶了上来，一左一右站在张阳身后。
    莫莉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脏兮兮、满眼恐惧的小女孩，撇了撇嘴。
    “怎么就剩下一个，可恶。”
    小姑娘紧紧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她看着张阳，又怯怯地看了看他身后的莫莉和洛生，身体缩得更紧了，仿佛想把自己藏进墙角的阴影里。
    “你……”张阳刚想开口。
    小姑娘疯狂摇了摇头，拼了命往后退，甚至后背都紧贴在了土墙上，下意识地将受伤的左腿往后藏了藏。
    张阳看着她那双充满恐惧和戒备的眼睛，真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这个时候洛生发现了什么似的，指了指那个小女孩对张阳说。
    “殿主，她好像是一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