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四章：非死不得出

    “你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
    陆天骄忽地起身，便就这样跌跌撞撞地上前去，一把将恍惚之间所看到的一男子身影紧紧抱住。
    “翰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抛下天骄一个人的。”
    “你是这天底下最英勇善战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死？！”
    ……
    “没了！”
    “都没了！”
    “永乐公主没了！”
    “那个贱人也没了！”
    “如今，就连那个一直横在你我之间的老妖婆，这次也终于死透了！”
    “从此以后，这个王府里，便只剩下你我二人。”
    “我要……”
    “我要跟翰哥哥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幸福地过完这一生。”
    “我要为你生儿育女。”
    “我们会有好多好多孩子。”
    “翰哥哥！”
    “你知道吗，天骄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你终于只是天骄一个人的了！”
    “天骄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此刻，她喝的已然酩酊大醉，看人似亦只能看出个影子来。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她方才缓缓抬起头来朝男子的脸凑了上去，可仿佛并没有太大用处，她还是依旧没有认清来人。
    然却一把将其推开，换做开始质问起他来。
    “你……”
    “你不是翰哥哥？”
    “那你是什么人？”
    “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想要做什么？”
    “来人……”
    “来人……”
    可即便她一只手扶着似是已经快要裂开的脑袋，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整个偌大的秦王府里里之外却无一人进来。
    于是，她气急败坏地大步冲出到院子，指着空无一人的院子胡乱喊叫。
    “人呢？”
    “人都死哪去了？”
    “如今我是这秦王府唯一的主子，你们居然都敢不听我的命令。”
    “是不是都活的不耐烦了。”
    “出来！”
    “都出来！”
    “看本王妃今晚如何发你们这些狗奴才。”
    “来……”
    就在这时，“哗”地一声。
    忽然有人朝其泼过去一盆冷水，终于使得似是魔怔了的陆天骄安静了下来。
    “父亲！”
    她这才看清，方才被自己紧紧抱着的，居然是自己的父亲，陆贤。
    移动目光，陆天麟手里正握着一个尚还滴滴答答滴着水的空盆：“哥哥？”
    终于，陆天骄的宿醉醒了过来。
    “你们……”
    “你们怎么都来了？”
    看到她现在居然变成这个样子，陆贤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他知道，她之所以成为今天这个样子，除了她对轩辕翰从到大，几近已畸形的感情之外，自己对这个女儿亦缺失太多的陪伴与疏导，他自是亦难辞其咎。
    遂心情复杂地又问了她一次：“事到如今，这真的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陆天骄咬了咬牙，依旧执着地不肯认错。
    “是，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生做秦王府的人，死为秦王府的鬼。此心不改，此志不渝，自始至终，从未变过。”
    想起这些年来，她竟甘愿被人利用，做了那么多伤害王府的事，陆贤便无比内疚自责。
    “可这些年，你被太后利用，做了这么多荒唐的事情，难道不知，自己早就不配做王府的人了？”
    话至此，陆天骄竟忽然泪了。
    这泪水中，饱含了自己这些年来所有的爱、恨、情、仇。
    包含了自己对这份感情所付出的所有坚持、倔强、骄傲、不甘以及被轻视。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我知道，太后那个老妖婆才没那么好心，她从未停止过利用我对付纯太妃，对付秦王府，甚至对付翰哥哥……”
    “但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便就不后悔做这些！”
    “可是……”
    “可是为什么，我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我明明都已经嫁入王府了，他却为何还对我视而不见？我也是个人，我也会痛。为什么他就是对那个贱人念念不忘……”
    “为什么？”
    “我甚至还想着，嫁进王府后，与太妃娘娘好好相处。”
    “可她竟亦瞧不上我，既然如此，那我便要为自己扫清一切障碍，既然她容不下我，那我这次便让她彻底消失。”
    “这次，她是真的死了！”
    本来听了陆天麟对自己所的一切尚还有些不信的陆贤，直到此时亲眼所见其咬牙切齿，着如此丧心病狂的话，着实震惊极了！
    “我看你真是失心疯了？”
    待其自己亲口供出这一切，方才从院子里，一漆黑的角，再次现出一个身影来。
    陆天骄顿时朝其瞪大了眼睛发出一惊声：“你……你居然没死！”
    不及那人话，陆贤先开口朝其致歉：“陆贤对不起殿下，这便就亲自清理门户。不劳殿下动手，以免脏了殿下的手。”
    闻此，陆天骄顿觉一阵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陆贤道：“没想到你居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真敢对太妃娘娘动手，今日，我是段不能再留你了！”
    着，便就悄悄从身上摸出一把短剑来，大力地欲朝陆天骄的左胸口处刺去。
    就在陆贤、陆天麟、陆天骄三人一起俱都紧紧闭上眼睛时。
    却闻“咣”地一声。
    只见陆贤手里的那把锋利的短剑，不知为何霎时间居然掉在了地上。
    继而，传出一不怒自威的声音。
    “带她走吧！本王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
    陆贤，陆天麟父子俩“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多谢殿下饶她一命！”
    紧接着，陆贤：“多谢殿下且留她一命，我会将她带回学院，囚禁在书院后山山崖上的木屋里，非死不得出。”
    陆天骄听了大惊：“你什么？囚禁？”
    届时，未及她再次回过神来，陆天麟便已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一把拽起她的一只胳膊，便就带着其大步离开。
    陆天骄尚且还在其手中一边挣扎着，一边呐喊。
    “不！”
    “我不要离开王府。”
    “我不要回学院！”
    “你不能囚禁我！”
    “你不能这样对我！”
    “不能！”
    处置了陆天骄。
    轩辕翰双手附后而立，又对陆贤由衷地致谢：“本王感谢你这次出手救了衣上坤一家，若是衣府一旦出了事，怕是云儿会受不住的……”
    陆贤解释道：“这就全当作是对天麟混账，之前竟擅自作主上门与衣府退婚，损了衣姐闺名的弥补了！”
    话刚出口，意识到轩辕翰的眼神似是不对，陆贤便清了清嗓子，改口：“对不起，是微臣失言了！”
    轩辕翰依旧还有些担心：“现下，本王还需要重整旗鼓，胜负在此一战了，怕是无瑕照料衣府……”
    闻此，陆贤即刻信誓旦旦地：“殿下放心，微臣一定会护好衣府所有人，不让殿下分心！”
    一场喧闹过后，秦王府终于变回了从前的安静。
    是夜。
    陆贤离开后。
    轩辕翰独自来到了纯太妃的灵位前，点燃一炷香，朝其抱歉极了地忏悔。
    “母妃，儿臣回来迟了，对不起！”
    “都是儿臣无能，没能护好你！”
    “儿臣好想你！”
    “是儿臣没用。”
    “终究，还是靠着她坐上那个位置，方才阻止了这场战乱！”
    “可她却从此被完完全全困在了那堵高墙之内。”
    “她再也回不来了！”
    “儿臣……”
    “儿臣彻底失去了她……”
    “儿臣该死，儿臣居然把她给忘了！”
    “儿臣伤透了她的心，她再也不会原谅儿臣了！”
    “母妃，以后的日子，儿臣好怕……”
    “儿臣怕余生太长，以后无数个漫漫长夜，儿臣会被对她无尽的思念所吞噬……”
    “儿臣又怕余生太短，即便从此天涯相隔，无法再继续……”
    已然无法再继续下去，轩辕翰轻轻拭掉眼角的泪水。
    继而独自出门，静静地坐在院子里，面对着眼前偌大的王府，回忆了许多许多。
    关于他的父皇……
    关于他的母后……
    关于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人……
    关于曾经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人，发生过的所有事……
    他忽然想，如果一开始不遇到她，或许所有事情都会变得比较简单，明了。
    可如果不曾遇到她，他这一生，将该是多么的枯燥无味。
    人，或许总是这般矛盾。
    忽然，他发现院子里的回廊上，似是有个人影在闪动。
    “谁在那里？”
    霎时间，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你是……丁香？”
    丁香忽然出现，朝其又惊又喜地道：“秦王殿下，真的是你？你没有死，你真的回来了？”
    轩辕翰疑惑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丁香道：“殿下你终于回来了，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很久很久了！”
    轩辕翰不解地问：“你在这里……等我很久了？”
    丁香着急地：“殿下，太妃娘娘她并没有死，那日侧王妃对太妃娘娘的确下了毒，幸亏王妃娘娘回来了，是她救了太妃娘娘。王妃娘娘怕殿下不在府中，侧王妃不达目的不罢休，会再次对太妃娘娘下手，这才对外宣称太妃娘娘已薨。实际上，则是暗地里将太妃娘娘送出了府，连同张嬷嬷，乐太医一起藏了起来！”
    闻此，轩辕翰顿发出阵阵惊声来。
    “你什么？”
    “你的可都是真的？”
    “母妃她，她真的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