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这是凤族与凤鸟的故事。
    或是一个凤族女子凤谭雪与一只凤鸟幽怀的故事。
    凤鸟是仙人座下的瑞兽，而凤氏为仙人的后人，虽仙人早已仙去千年，凤鸟族与人凤族也算和睦相处，互不干涉。
    那时偶尔还能见到有凤鸟盘旋飞于空中。
    幽怀乃是修炼了近两千年的仙鸟，如今正是能修的仙身的时候，不料没能修成，反却遭受了重创。
    他本以为自己苦练几千年一朝失败便要死去，然而喙里却尝到了血的味道。
    他迷蒙着睁开眼，却见一个少女割开了她的手腕，将自己的鲜血滴进了他的口中。
    凤鸟是仙人豢养的仙兽，凤族又是仙人的后人，其血自然对其有效。
    幽怀只觉得朦胧之间，少女歪着头，微皱起眉眼的神情，心中隐隐一动。
    而这少女，也是凤族大族长的幼女谭雪。
    他的伤好了大半，从此以后，人们总会看到大族长的幼女身旁总是飞舞着一只庞大的凤鸟。
    而少女总是高高仰着头，脸上洋溢着笑容，笑的眉眼弯弯，口中似在说着什么，可凤鸟也只是低低吟唱一声。
    又是几年过去，凤族少女已然出落的亭亭玉立，前去大族长家中提亲的数不胜数，其中更是有人族的皇帝之子，身份尊贵显赫。
    然而凤族少女托着腮，望着在空空荡荡的天空发呆了许久。
    侍女见状，安抚道：“小姐，那凤鸟也不好随意献身于人前。”何况，那凤鸟已消失了许久，怕是不会再来了。
    然而，又是一月过去，幽怀还是来了，以人身，带着聘礼，登门拜访。
    他似乎刚化成人身不久，肢体还有些不协调，礼数也是做的东倒西歪。
    虽然他已完全换了一副模样，可谭雪知道，他就是幽怀。
    谭雪看着眼前这幅有些滑稽的场景，却是笑的涕泪横流。
    族长架不住最疼爱的幼女答应了这门亲事，便也答应了下来。
    若是她们知道幽怀就是那只凤鸟，她们是一定不会答应的。
    谭雪嫁给了幽怀，他们搬出了凤族的灵山，走遍了大江南北，领略了世间万千风光，一起度过了幸福而又甜蜜的三年。
    三年后，谭雪怀孕了。
    两人自是高兴极了，便要回到灵山去，把这个好消息都告诉族中众人。
    幽怀化身成巨大的凤鸟，载着谭雪一路回到了灵山，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人。
    此时族中人才知原来谭雪竟是嫁给了一只凤鸟，然而更让人大惊失色的，是谭雪怀了孩子。
    “打了！”
    谭雪震惊的望着自己的母亲，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两年前，如今乍看母亲，倒是又苍老了些许。
    可是，母亲方才说什么。
    “把孩子打了，这门亲事也不做数。”
    大族长拉着脸，语气坚决，让人不容置喙。
    “母亲，您说什么呢？是不是女儿许久不回惹得您不高兴了，女儿往后都在灵山，哪儿也不去了。”
    大族长还是一声不吭。
    “还是幽怀做了什么惹您不高兴的事了，女儿让幽怀来给您赔罪。”
    “小雪！你知不知道，它是凤鸟！”
    谭雪眨着眼，“女儿知道。”
    “你早就知道！当初还嫁给他，竟还怀了孽种！”
    “这不是孽种，母亲，他是您的孙儿！”
    “你住口！”大族长突然垂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女儿，语重心长道：“小雪，你可知晓，你们不同族，又如何能产下胎儿，这腹中不是你的孩儿，而是你的催命符！
    听母亲的话，将它打了，往后不要再与那凤鸟往来，母亲会再与你另寻一门亲事。”
    幽怀被赶出了灵山，勒令不得再靠近灵山半步。
    他只得化成凤鸟，寰寰飞于灵山之顶。
    只那小小的四方小院，再没有人抬头望着他。
    后来，他得知，他心爱的姑娘另嫁了他人，他们的孩子也没了。
    他怒极，便要不顾一切冲上灵山，可灵山上之人却拦的他严严实实的，他也顾不得许多，五指化成尖锐的利爪，将拦他的人撕成了碎片，杀的眼中猩红一片，露出了兽的一面。
    他杀进了大族长的帐中，让他们把人交出来，他好歹要亲口问一问她，问她这些年的相伴，为何只在一夕间毫无预兆的支离破碎。
    大族长见到手上沾满血的幽怀，非但没有畏惧之心，反而怒视着他，那眼神仿佛是恨他入骨。
    幽怀恼火，明明是他们将她心爱的姑娘夺走，反倒他成了罪人。
    大族长却说，“你这一生，都别想再见到她。”
    他怒极，指尖锋利的爪子闪着森森的寒光。
    大族长不怕，被他一路杀上来的其他族人却是害怕。
    不多时，便有人拿着一副牌位，“大族长，人既已逝，又何苦让凤族遭难，他们好歹夫妻一场，且将这牌位还与他罢。”
    幽怀乍一听人既已逝，又见得牌位之上，“凤氏凤谭雪”格外的刺眼，他不相信，一定是他们将小雪藏了起来，质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