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 鱼

    两个人已经到了那黑色大门前，上面雕刻着倒吊者十字架的印记。眼前以马泰公馆为蓝本的巨宅，是这个圣殿异境的核心。
    吴拉维手里握着月剑，他盯着那黑影闪过来的方向。
    刚掠过的黑影，带着腐烂的气息，似乎穿过迷雾掠进了黑色大门中。
    静静观察了一小会，再没有异动，拉维和卡蜜拉步入门后。
    这里的巨宅部分和第一次被迪托黑洞拉进来时，环境明显不同，大门之后便是两侧摆满高大书柜的走道，天花板并不高，类似图书馆的样子。
    昏黄的复古煤气灯光里，那些书柜呈一个个沉默的方正阴影。
    地板上有积水，散发着焚香和腐烂混合的气息。
    右边一座书柜旁边的墙面上，挂着一幅人物油画，那是一个男性的中年圣主教修士，在阴暗中看清他的脸后，拉维觉得有点熟悉。
    稍微一想，那正是第二次超视构建中，异兽眼睛化作的光滑扁石片上，浮现出的那个中年修士容貌。
    没有血污，油画上修士的脸显得沉静而肃穆。
    “你认识这个人吗？”
    “没见过……”卡蜜拉摇了下头。
    蓦然间，又是一道细小的黑影从书柜后的阴影中闪出，横掠过他们的面前。
    吴拉维这次猎杀反应发动，一剑刺出去戳中了飞速移动的这影子。
    ……鱼？
    穿在月剑剑尖上的，是一条黑色的怪鱼，身体上穿着几根金属丝，上面闪着银色的暗光。
    卡蜜拉看着这玩意，好奇地说，
    “他们弄出的……这是什么怪异的东西？”
    拉维抬起头看向前方，书柜间走道的里侧深处，鼻翼轻轻抽动了一下，他的猎杀警觉在不断升高。
    潮湿的鱼腥味从那边扑面传来。
    他向里边走去，卡蜜拉悬浮了起来跟在后面。
    越往深走，两边书柜墙顶部的天花板越来越高，逐渐也隐没在黑影里看不清上面的样子。
    地面上出现硕大的怪鱼尸体，散发出秽恶的味道，血红色的蝇虫绕着这些死鱼嗡嗡乱飞。
    暗浊发黑的气体缭绕起来，同时吴拉维也看到了走到尽头的圆拱木门。
    浊气里，裹挟着越来越浓的鱼腥、潮闷与腐臭。
    “唔……”
    卡蜜拉掩着鼻子皱起了秀眉。
    拉维再把剑收回来仔细瞧了一瞧，剑尖上那条怪鱼的金属丝连着一块细铁板，穿插到鱼腹的下面。
    这铁板带着银色的金属，仿佛是形成了鱼的“腿脚”，可以让其鬼魅般的飞移。
    他抖动手腕一挑，鱼体被切割成两半落地，那带着黑色污迹的铁板也被剖了下来。
    粗糙的表面上，刻着一种之前没见过的、扭曲的十字架图案。
    看着这神秘邪异的十字架图案，拉维觉得脑中瞬间开始莫名焦躁起来，他急忙将目光从上面转开，继续前行。
    接近了那道圆拱门，弥漫的腐气浓得像雾一样，门前有一滩黑色的死水。
    那下面是深坑，看不到底，里面有怪鱼黑影时不时闪过。
    “李先生，右边！”
    吴拉维眼瞳中一热，月力瞬时发动，眼睛都没有动，一剑扬上去切进袭来黑影的腹部。
    手腕向下甩到脚边，鱼身瞬间烂成白骨，连着的铁板和银色金属丝，还在吱啦抽颤着试图移动。
    他接着吸了一口气，纵身就从那滩破裂深坑的水面上跃了过去，到达那很高的圆拱木门之下。
    卡蜜拉悬浮着也迅速移过黑色的水面，紫色的玫瑰火焰环绕在她的身体周围，几条扑上来的怪鱼都被烧成了渣。
    吴拉维有点疑惑，这些似乎是被教宗邪术改造出来的鱼，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他双手按上去发力，推开了木门，后面的景象顿时令他有些心惊。
    浓烈的暗浊雾气中，这是一间小教堂样式的厅室，地上铺满了怪鱼。
    它们密密麻麻地蠕动着，让人看着感到不适。
    其中有些血肉模糊，流出的血是灰白色的，还泛有青色的磷光。
    蜡味混合着腐烂的气息，卡蜜拉皱起鼻子，眼瞳里厌恶的神色。
    教堂厅的中间，是一尊圣母的雕像，两侧的玻璃花窗照射进幽蓝的光，圣母像上有一个被钉着的模糊人影。
    看那人影的形体像是女性，满地的怪鱼围着雕像一圈一圈的，如同漩涡的形状。
    吴拉维扫视了这室内的情形，决定过去接近那圣母雕像，但看着满地的鱼，有点犹豫该怎么过去。
    他也不清楚，走进这些鱼堆中，会不会引起什么危险。
    “我先飘移过去看看吧。”卡蜜拉说。
    “……好，注意一点，我在这边盯着你。”
    她悬浮着刚要动，教堂室的顶部天窗突然一亮，一道银光照了下来。
    正打在圣母像上，瞬时间他们两人看清了钉在上面女人的样子。
    一身破碎的教徒白袍，看起来就像是卡蜜拉裹在身子上的白布，女人一头金发，双眼紧闭，相貌十分标致的美熟女。
    熟女，四十多岁的模样，吴拉维嘴角一跳，很快便认出了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