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午餐

    圣奥尔良的波本街，便是这座城市法国文化浮华纵乐的灵魂缩写。
    酒吧、餐厅、脱衣舞俱乐部，夜总会以及各种特色商店，这里应有尽有。
    每当到了晚上这里的夜生活便通宵达旦，沿街霓虹闪烁，各酒馆内则烛光幽幽，人影绰绰。
    爵士乐此起彼落，不绝于耳。
    醉人音乐的助兴，街头艺人的表演，放荡不羁的肉体，徜徉着的兴奋和狂野。
    圣奥尔良城就像在保守的教会之地中，被特殊默许盛开的欲望花朵。
    24小时不打烊的酒吧，喝不完的美酒。
    现在为午餐时间，虽然不是这里闻名四方的夜生活时间，但白天的波本街同样非常热闹。
    曼国南方料理的独特卡真香料气味，已经弥漫在街道上，吴拉维嘴里忍不住分泌口水。
    凯瑟琳看着街道两边店内琳琅满目的各种威士忌，眼睛都直了。
    “开整？”他问她。
    “Sure（必须的）！”
    他们选了一家，招牌上的名字“欲望号街车”，是酒吧和餐厅一体的店。
    店里面也放着爵士乐，客人大概坐满三分之一的位置，两人还是选择到吧台边坐下。
    侍者看到他们两个衣装风度不凡，快步过来恭敬地笑着问，
    “这位先生这位女士，喝点什么？”
    “一杯唐纳西威士忌，不加冰。”凯瑟琳看了看吧台后的酒柜说。
    “我要两瓶圣十字牌啤酒，顺便把菜单给我们拿一下，谢谢。”
    吴拉维说着，用侍者递过来的餐巾纸擦了擦手。
    店内打着橙色的复古煤油灯光，颓靡的乐曲烘托，气氛湿润暧昧。
    凯瑟琳回头向右后方瞥了瞥，然后转过来嘴唇凑到拉维的左耳边说，
    “那边坐着几个美女，我看是****吧，几乎是穿着情趣装就上街了。”
    拉维听她这么说，也回头扫了一眼，接着转回目光盯着她的眼睛笑道，
    “我估计她们上班的地方就在隔壁，吃完喝完就直接回去准备干活了。”
    “干什么活？”凯瑟琳细声问他，吹的气在耳朵里让吴拉维觉得痒痒的。
    “人家是合法地性感表演，不过夜里下班后和客人有什么私下谈成的安排，也不意外吧。”
    “看来你很懂啊。”她轻轻地咬了下他的耳垂。
    “我是在新约城皇后区做刑警的，色和罪往往会搭上勾，这点对于我们来说小儿科的常识啦。”
    他灌了一口啤酒，饶有兴致地继续盯着她的绿眼瞳。
    “啧，你在皇后区的色行里，有些‘好朋友’吧？”
    “我不好这口儿。”
    “那你好哪口儿？”
    凯瑟琳喝了口威士忌，舔舔下面的嘴唇。
    吴拉维伸出手指在她唇边轻抹一下，沾上点残留的酒液，放入自己口中吮了一下。
    “你不是我女朋友吗？你说我好哪口儿？”
    她脸上红着笑了，没说话转过头去只是啜饮杯中琥珀色的烈酒。
    拉维还想说两句调情的话，这时西服上衣内兜里的手机响了。
    “喂？”
    “拉维，是我，比尔。”
    他一下打起精神来，
    “之前联系你，电话没有人接。”
    “嗯……和你们分开之后，我又去了【魔鬼】地狱一次，了解到不少情况，见面之后会和你细讲。在那之后，我因为一个巧合得到了我儿子阿伦的消息，接着便一直忙于追踪他的下落。”
    比尔的嗓音仍旧苍老，但有细微的变化，音色有了一种邪气的力量感，
    “在那期间我穿梭了几个异境空间，你试图联络我的时候我应该便是在其中，因而无法接收通信。”
    “明白，那追到阿伦了吗？哦，对了……”
    吴拉维把在芬里斯岛上，遇到阿伦并看到他与【教宗】警察们搏斗、最后被克拉伦斯蠕虫救走的经过，说给了比尔。
    “唔，这个我知道。那条【贪婪】路径的蠕虫，是克拉伦斯家族的一个年轻人，我就是通过他这条线索开始追踪的。我行动的时候，是在芬里斯岛的事情之后了。”
    “你追踪阿伦，是为了……报复？弄死他？”
    比尔沉声笑了几下，
    “不至于……怎么说，经过这么多后，他也还是我的孩子。关于灾变前抗议暴动时他在背后做的事，我有一些问题想跟他弄清楚。”
    “哦……国会斗争的事情与结果，以及灾异的消止，你也都知道了吧？”
    拉维边问比尔，边拿过凯瑟琳的酒杯，尝了一口她的威士忌。
    “那当然。你现在在哪里？”
    “我和凯瑟琳在圣奥尔良。”
    他把自己现在的任务大致给比尔描述了下。
    “哈，我们的命运路径果然是有这么多的‘巧合’，我追阿伦的事，接下来也是要去圣奥尔良。”
    吴拉维怔了一下，然后笑道，
    “那太好了，我扮这个富商有时还是有点虚，接下来有你这个真正的亿万富豪大佬来助我一臂之力的话，许多事情便事半功倍了。”
    比尔语气里也带着笑意，
    “我后天的飞机，见面说。”
    “是老比尔？”
    凯瑟琳也喝了一大口他的啤酒。
    “是的，他也要来圣奥尔良。”
    “哦？”
    “说是为了追阿伦的下落。”
    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威士忌酒杯，绿瞳里闪了几下细微的金光，
    “那可是有趣了……”
    “哈哈，是吧？先点菜吧。”
    他把侍者拿过来的菜单展开，放在两个人的酒杯和酒瓶中间。
    “嗯……都说来了这里就要吃卡真菜和小龙虾，我就来一份卡真辣炖小龙虾配玉米吧。”
    凯瑟琳说着招呼侍者过来点单。
    “先生，那您喜欢什么？”
    “我要路易斯风香肠海鲜什锦米饭，加辣。”
    侍者转身离开去下单，这时店里放着的音乐换成了一首略带伤感的慢节奏法语舞曲。
    吴拉维两瓶啤酒喝完，也给自己又要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他心念一动，对凯瑟琳问出了一直以来心中的一个疑问，
    “那些异境的空间，无论大的还是小的，相对于我们现在所处的正常世界空间，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还有那些将它们与正常空间连接起来的通道，你的进化知识程度已经能理解这些了吧？”